开门进屋,空荡荡的屋里没人,但有说话声从里屋传出来,南宫云菲把战宇宁按到凳子上坐好,自己坐在她身边,两人静静地听着里屋的人说话。
一个矫揉造作的声音响起:“相公,你都出来很久了,不过去那边看看?”
战宇宁:这是大姨娘。
一个男声响起:“不用,一会使人过去,和那蠢货说一声,就说那两个小崽子回京了,我回京去找了,让她不要担心。”
战宇宁:这说话是自己的夫君,可他口中的蠢货是谁?他说的是我么?他说的是我吧!
又一个女声响起:“你们说这世上怎么有这么蠢的人,我们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战宇宁皱眉:这是二姨娘。
“这都是咱们老爷的功劳,三言两语就让那个蠢货唯老爷的话是从。”
战宇宁:这是三姨娘。
“嘿嘿,我还不是要你们三个和孩子们过得舒服些,才牺牲色相去应付那个蠢货。”
“老爷,你说她明天知道孩子找不到了,会怎样?”
“管她怎样,等过些日子,我就让她把耀祖几人记在她的名下,到时候她的嫁妆就都归几个孩子了。”
“嗯,老爷,到时你再牺牲一下色相,哄着那个蠢货,让她问皇上给几个孩子要个郡王,郡主当当。”
“能行么,那个蠢货不会怀疑什么吧。”
“哼,就她那蠢样,怎么会怀疑。”
“就是,这些年我们那么编排二丫头,她不是也没有怀疑?”
“是呀,我们把那俩小崽子关起来,然后对她说那两个崽子出去野了,那蠢货不也相信了么?”
“可不是,要不是二丫头护着那小崽子,那小崽子早就见阎王了,何至于我们费尽心思把他们骗出来,再把那小崽子卖掉?”
“可惜了二丫头,要不是被她发现,也不至于一起把她也绑走,一个丫头片子,再养几年,凭她那样貌,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行了,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话了,今天是二丫头擅自带着三少爷出去走丢的,都记住了?”
“哎呀,都记着呢,怎么地,说他们老爷这心里还不舒服啦。”
“是呀,老爷,平时你不是也不待见那两个小崽子么,这回儿怎么还不舒服呢?”
陈启宗心里舒不舒服战宇宁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她自己心里很不舒服。
不,不是不舒服,是心如刀绞。
原来她在他们那里统称为蠢货;原来他们给她制造的和睦的假象,只为要她的嫁妆;原来她的女儿所谓的不服管教,嚣张跋扈名声都是他们硬安在女儿身上的;原来......
她茫然地看着南宫云菲,希望她告诉自己这都是假的。
南宫云菲善解人意的帮她解了哑穴,松开手。
一得自由,战宇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却腿脚发软,迈不开步子,只能用眼睛死死盯着里屋的屋门。
陈启宗听到外屋有声音,心下一惊,大步跨到门边,一开门便对上战宇宁含恨的双眼。
陈启宗心下大骇,这蠢货什么时候来的,她听了多少?
陈启宗强挤出一丝笑意:“宁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说着上前欲拉战宇宁的手。
战宇宁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气,抬手就给他一个耳刮子。
后面跟出来的大姨娘一见,咋咋呼呼地喊道:“姐姐,你怎么能打家主呢,妻以夫为天,你这是要翻天么?”
战宇宁心下一慌,是呀,自己怎么这么不冷静,打了自己的夫君了呢?
“呵呵,谁是天,在当朝二公主面前称天,想造反么?”南宫云菲冷冷地说道。
战宇宁,对呦,他是什么天,我还是公主呢!
她随手就给大姨娘一巴掌,把人脸都打偏到一边去了。
南宫云菲一句想造反,吓得陈启宗心肝儿颤,想都没想反手就给大姨娘一巴掌,又把大姨娘的脸正了过来,只是此时的大姨娘脸肿成猪头,惨不忍睹。
打完人,他又小心翼翼地看向战宇宁:“宁儿,你别听她瞎说,什么天不天的,我们是一家人。”
“可这些年夫君不一直都说你是为妻的天么?”战宇宁眼含讽刺地说。
陈启宗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战宇宁甩手又一个巴掌打在大姨娘脸上,恨恨地问道:“我的孩子呢,你们把我的孩子弄哪去了?”
大姨娘也恨恨地回瞪着她。
战宇宁看着她的眼神一愣,这才是她的真面目么?这些年可真是难为她了,在自己这里一装就是七八年。
她愣愣地转过头,问陈启宗:“你们把孩子弄哪去了,陈启宗,那也是你的孩子呀!”
陈启宗的脸色忽然就扭曲起来:“不被期待的孩子,没有必要养在身边。”
战宇宁怔怔地呢喃:“不被期待的孩子,怎么会?”
她忽然抬起头,看向陈启宗:“怎么就不是被期待的了,想当初你也是很期盼他们的出生呢。”
“我能怎么办?皇上一张圣旨,拆散了我和表妹的美满婚姻,给你我赐婚,我除了屈服,还能怎么办?我只能小心讨好你,好让你给我表妹一个栖身之地。”
“怎么会是这样?你可以和父皇说你成家了。”战宇宁喃喃地说道。
“我敢么,我不敢啊,那可是圣旨赐婚啊。”
战宇宁觉得他说的不对,可却无从反驳,隐隐又觉得他说的莫不是真的?
南宫云菲冷冷的声音响起:“你不是不敢,你是既贪图皇家公主的地位和财富,又要享齐人之福,说到底你就是个贪图富贵的虚伪小人。”
说完她又转身对战宇宁说:“二公主,跟这么个玩意儿废什么话,赶紧回京找人,寻找郡主和小郡王的下落。”
陈启宗心思百转,他向身后的众人喊道:“不能让这蠢货回京。”
陈启宗话音一落,呼啦一下,他身后的人都围过来。
战宇宁心下一惊,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一众人,心下凄凉。
他们是同仇敌忾的一家人,而自己是被他们仇视的那个人。
他看向陈启宗:“驸马这是想做什么,就不怕我回去告诉我父皇,治你一个藐视皇家之罪。”
南宫云菲疑惑地看看战宇宁,这皇宫里怎么能出来这么个......嗯,单蠢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