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没有人牵头时,大家都不会轻举妄动,一旦有人付诸行动,再有几人跟随,其他人就会迅速做出反应,生怕一个不小心被落下。
然后,就出现云家客如云来的现象。
但云家说只带和云骆逸一起训练的人,可这也挡不住这些人的热情,两天,只两天,就有二十人敲定要跟着云骆逸去京城。
云老爹也说了,他们到京城会以开豆腐坊为生,带去的人会在豆腐坊做事,温饱没问题,但不保证有大出息。
众人也都表示,什么出息不出息的,出去能养活自己,有余钱时能给家里寄点就行。
云菲儿观察了两天,这些少年是十二岁到十七岁之间的,都不是家里的长子、长孙,有的甚至是家里不受宠的孩子。
云菲儿眯了眯眼睛,谁说农村人憨厚?
你看看这些人,不论是村长,还是族长,连带着这些村民,送出去的都是在家无足轻重的人。
至于长子、长孙,将来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在情况不明的时候,哪家都不会让家里的长子、长孙出去的。
多精明的算计,这些人送出去,出息了能帮衬家里,不出息也无所谓,还带出去一张嘴,省了家里的粮食。
可就是这些孩子,因为知道在家里不受重视,在训练时他们付出的努力最多,希望日后凭着一身的本事出去闯出一片天地。
云老爹有点迟疑,这真要带这么多人去京城?
都说京城居大不易,偌大的京城,一家人搬过去生活从头开始已是不易,这带过去几十人,真的可以么?
云菲儿好像看出老爹心里的想法,她巴拉巴拉空间里的财物,勾唇一笑,她的资产养这些人小意思,大不了去往京城的路上再打劫几个大户。
她说:“爹爹放心,我已让阿初带人去京城了,在京郊买一处庄子,咱家带过去的人先住在庄子上,等在京城安顿好了,再做安排。
云老爹眼里闪过了然,他就说他这个女儿不会打无把握之仗,欣慰的一笑说:“还是囡囡想的周全,这样就免了我们的后顾之忧了。”
云老爹没有问云菲儿哪来的银钱去买庄子,很自然的接受了女儿的安排,倒让云菲儿感到不可思议,原以为还得解释一下银钱的来源呢。
云老爹:问,问什么问,问你会跟我说实话啊。
罢了,难得糊涂。
一切都安排就绪,只等着战宇暝带人过来他们就出发。
大梁山深处,云菲儿看着腿边的两狼一鸟,她蹲下身子,摸摸大白和小黑的脑袋,小白一见,忙把自己的小脑袋递过来让她摸。
云菲儿笑着摸摸它的小脑袋,然后正色说道:“你姐我要走了,以后你们就自己生活在这里了,记住你们的家本就应该在这深山,这里才是你们的领地。”
大白和小黑好像是听懂她说的什么,呜呜的叫着,两只前腿一个劲的往她身上搭。
云菲儿心里不是滋味,从小养大的,就如自己的孩子一样,怎么舍得抛下他们。
敛下情绪,云菲儿挨个抱了抱两只狼:“不是我狠心不要你们了,是我去的地方不适合你们生存。”
两只狼变得暴躁,扑到云菲儿的怀里呜呜的叫个不停,小白也不示弱,竟然伸着脑袋夹在两狼中间,也扑到她的怀里。
云菲儿被几只压的一个后仰,倒在地上,然后就被几只压在身下起不来了。
云菲儿真是哭笑不得,弄得自己好像是那不负责任的渣女一样。
她也舍不得它们好吧。
小黑还夸张的仰头嚎叫,那声音要多凄厉有多凄厉。
算了,都带那么多人了,也不差这几只,带着吧,大不了不方便时把它们放空间里。
想通了云菲儿心里也轻松了,领着几只回到家里。
转眼就到了要出发的日子,云菲儿发现这几天爹爹和娘亲的心情非常不好。
也是,小弟到京城后就再不是他们的儿子了,搁谁心情能好了?
可是,这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复杂眼神是怎么回事?
还有娘亲这一看她就眼圈泛红是怎么回事?
是舍不得自己离开么?
可这两年自己也不经常在家呀,有时一出去也是一两个月呢。
在娘亲又一次看过来时,云菲儿走过去抱着娘亲说:“娘,要是舍不得囡囡,那囡囡留下来和你们一起走吧。”
被云菲儿一抱,杜玉婵的眼泪就下来了,用袖子给娘亲擦了擦眼泪,说:“娘,不哭,哭了就变丑了,爹爹该嫌弃你了。”
无辜的云老爹:不是,我没有。
杜玉婵破涕为笑,拍了一下女儿,说道:“净胡说。”说完还看了一眼云老爹,眼里闪过羞涩。
云老爹拉下女儿搂着自己媳妇的手,说:“就按定好的,你该走走你的,年后我们就出发了,很快就会见到的。”
只是再见到的时候,注定是物是人非了,云老爹心里叹气。
第二天云菲儿坐在车里心情烦闷,出发前娘亲抱抱她,抱抱小弟,再抱抱她,抱抱小弟,哭得不能自已。
爹爹也是眼里含泪,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想着娘亲抱着自己颤抖的身体云菲儿叹气,唉,爹爹娘亲也是可怜,自己精心养了十多年的儿子,就这么拱手给人送回去了,多舍不得呀。
至于自己,那是爹娘疼自己,看看,娘亲只抱自己,三哥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爹娘都没给他一个眼神。
云三哥:你得宠,你最得宠。
云菲儿这一行人,三辆马车,其余人都是骑马,这得益于暝世子,马是他带来的,都是军队退下来的战马,上战场不行了,代步还是很好的。
云菲儿的车上,吴大妮家丫蛋和小鱼也坐在车里。
小鱼羡慕的看着外面骑马的初夏,说:“初夏,骑马好玩么,累不累呀?”
初夏眉眼弯弯,调皮的笑道:“小鱼,你可以自己骑马体验一下。”
小鱼小脸皱巴巴的,她不敢。
她小时候和村里的伙伴在路边玩,一队人骑着马路过,那马的速度很快,像风一样从她身边过去。
等路上的尘土落下去的时候,和她一起玩耍的伙伴都东倒西歪的倒在路边。
那天她死了两个小伙伴,自己挨了爹娘一顿好打。
从那时起,她看见马就害怕,现在虽然好些了,可是她还是不敢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