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关,大将军府,战宇暝回来直接进入父亲的书房,镇北王坐在桌后,看见他进来,冲他招招手,“暝儿,过来。”
战宇暝来到桌前:“父亲。”
“给朝廷的奏折估计快到了,你说你皇伯父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皇伯父一定会说,既然北狄三皇子对我们大雍这么感兴趣,那就邀请他到京城住上一些时日吧。”战宇暝学着皇帝的语气说道。
镇北王抚掌哈哈大笑。
“父亲,皇伯父的圣旨估计用不了几天就会到,我想皇伯父会指定我去送北狄三皇子,所以我很快就得回京城了。”
“嗯,为父把鹰卫给你,那些算计你的人,别手软,有事就找你皇伯父为你做主。”
战宇暝亦是勾唇微笑,然后他说:“谢谢父亲。”
转而又正色问道:“父亲,你可听说过云卿澜这个人?”
镇北王手捋胡须陷入沉思,他摇摇头,“为父不曾听说此人,为何提起此人?”
“父亲记得陈叔叔身边的那个云振书吧?云卿澜是云振书的父亲,昨日我和陈叔叔去他们家,看见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长的和太子皇兄有八九分像。”
吱嘎一声,椅子腿划过地面的声音,镇北王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他瞪着眼睛看着儿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战宇暝点头。
战宇暝叹气,不怪父王这么激动,太子皇兄从六岁到十四岁有大半时间是跟着父王的,他的功夫,他的学识大部分都是都是和父王学的。
由于是父王带大的,感情自是亲厚的很,所以太子被害的时候,父王杀回京城给太子报仇。
可是两地相距太远,等消息传到边关,父王再从边关赶回去,由于时间太长,很多痕迹都被抹掉了。
父王没有找到关键性证据,最后没办法和皇伯父吵一架就回边关了,走时把母妃给带上,自此十年多再没回京城。
战宇暝唇角微勾,关键性证据么,他一定会找到的,今生,他一定要让那些害死太子皇兄的人得到他们应有的下场。
父子两怀着心事走到后宅,今天父子两来陪王妃用晚饭,王妃很是高兴,笑盈盈的把父子两迎进屋。
饭桌上,王妃不断的给儿子夹菜,害得镇北王委委屈屈的看着自己的王妃,弄的王妃好笑不已。
吃的差不多,战宇暝看着母妃:“母妃,您以前在京城住的时间长,可听说过云卿澜这个人?”
王妃疑惑,“云卿澜,这是什么人,为什么问他?”
“我昨天在一个村子里见到这个人,他是村里学堂教书先生,他是十多年前来到这边的。”
王妃思索着以往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父子两怕打断她的思绪,都静静地坐着,屋里落针可闻。
忽然,王妃一拍手,“我想起来了,云卿澜是哪年,唉哪年不记得了,反正那年科考有个探花郎就叫云卿澜。”
父子俩猛然抬头,惊愕的看着王妃,当年的探花郎?那么这里的云卿澜是那个探花郎么?
王妃继续说:“考个探花郎不算啥,让他名噪京城的是他一个寒门学子被京城有名的才女,太子太傅之女杜玉婵看上,当年他们的婚事在京城可是很轰动的。
郎才女貌,真真是一段才子佳人的美谈呢。
嗯,杜玉婵王爷应该见过,她是骆皇后的闺中密友,只是自那件事之后,云卿澜辞官,之后他们就消失了。”王妃的情绪低落下来。
骆皇后、云骆逸?
父子俩对视一眼,心跳加速,如果所猜不错,那孩子......
大年初七,民间传说是人日子,属于小孩的人日子。
早晨,杜玉婵让厨房擀了面条,一大家人吃了一顿面条后,就各自去忙了,没一会云子轩从外面跑回来,喊道:“祖父、爹爹,那个世子又来了。”
云老爹皱眉,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当他和家里人刚出房门,有两个人已经跨进院子,看见来人,云卿澜慌忙跪下:“草民见过王爷,见过世子。”
云菲儿一挑眉,王爷,爹爹认识王爷?
云家众人也慌忙跪下,云菲儿很无奈,边下跪边想,“爹呀,您也不给力呀,还得下跪,憋屈。”
同时她也疑惑,北狄人的事情已经结束,怎么王爷还来了呢?
余光看看身侧的小弟,心里有了猜测。
战宇暝进门第一眼就看见后面的小姑娘,一如既往的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
待众人都下跪时,他看见小姑娘不情不愿的跟着下跪,还眼神哀怨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爹爹,战宇暝嘴角微微扬起,真是个有趣的丫头。
镇北王一眼看到的是云菲儿身边的云骆逸,不自觉的眼眶发酸,看着这小小的少年郎,仿佛看见那个曾经跟在自己身后跑着喊皇叔的小少年,不自觉的就移不开眼了。
云家众人心里忐忑,这王爷啥毛病,咋不让起身呢?
战宇暝发现父王的异样,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父王,镇北王一激灵,这才反应过来,忙说:“云先生快快请起。”
起身后,云卿澜说:“还请王爷和世子移步进屋。”
镇北王点头,迈步向前,还不忘回头瞪一眼儿子,兔崽子,那么用力干嘛?
战宇暝无辜脸,谁让您在这个时候发呆呢。
镇北王父子俩和云卿澜在书房里待了一个上午,谁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只是父亲从书房里出来时,云菲儿发现爹爹的脸色似开心、似无奈、似不忍、似感叹,总之云菲儿觉得现在父亲的脸上有两个字,纠结。
镇北王父子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云家又恢复了平静。
下午父亲和小弟在书房待了一下午,云菲儿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出来时小弟脸色不是很好,眼睛红红的,很明显是哭过。
然后她发现小弟有心事了,话也少了,明明是一个小小少年郎,行为举止都跟个小大人似的,说话更沉稳了,习文练武更刻苦了,看得云菲儿直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