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和元始天尊与通天教主降临山谷,看着眼前这一幕——满地狼藉,山崩地裂,弟子们垂头丧气,而陈松身后那一片由无数法宝组成的、璀璨夺目的五色光屏——元始和通天两位圣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那光屏中,既有阐教的镇洞之宝,也有截教的成名法器,此刻却像破烂一样堆在一起,宝光交织,刺眼无比。
“胡闹!”
元始天尊率先呵斥,目光严厉地扫过阐教弟子,“同门相残,成何体统!玉清仙法的体面都被你们丢尽了!平日里教导你们修身养性,都修到哪里去了?”
通天教主也是眉头紧锁,瞪着赵公明等截教弟子:“精力过剩是吧?有这力气不去修炼,在这里跟自己人耍横?能耐了啊!是不是觉得得了帝师之位就可以目中无人了?”
赵公明等人噤若寒蝉,头埋得更低了,连大气都不敢出。
陈松见状,上前一步,先是对师父和两位师叔行了一礼,然后不卑不亢地开口:“二师叔,三师叔。今天弟子僭越了,有些话,不吐不快。”
元始和通天看向他,示意他说下去。老子什么也没说,但是也挺好奇自己徒弟今天憋着什么屁要放。
对于这个陈松,他们还是颇为看重的,尤其是刚才那手五色神光,连他们都有些惊讶。
陈松深吸一口气,道:“今日之冲突,看似因口角而起,实则根源,在于两教教义之别,门风之异。”
他先看向元始天尊,语气诚恳:“二师叔,您常言根脚出身,重福缘礼数,此乃玉清正道,弟子不敢妄议。然而,‘披毛戴角、湿生卵化、福缘浅薄’之言,是否过于...绝对?”
“心性修为,难道不更重于跟脚出身吗?如此言论,难免令截教师弟师妹们心生芥蒂,觉得受了轻视。长此以往,隔阂日深,今日之小冲突,未必不会演变成日后之大祸患。”
元始天尊闻言,眉头微蹙,但并未立刻反驳,似在思索。他确实一向看重跟脚,认为先天神圣才是正道,但对心性修为的重视也确实有所欠缺。或许...确实需要调整一下观念?
陈松又转向通天教主,语气依旧恭敬但带着几分犀利:“三师叔,您有教无类,广纳门徒,为众生截取一线生机,此乃大慈悲,大功德。”
“然,收徒是否...过于随意了些?门下弟子良莠不齐,难免有心性浮躁、仗势欺人之辈。且截教门规似乎稍显...松散?若无约束,任其率性而为,今日是内讧,他日或许便会招惹外界强敌,祸及整个截教!量劫之中,巫妖两族的下场犹在眼前啊!”
通天教主张了张嘴,想反驳两句,但看看眼前这乱象,又想想巫妖大战的惨烈,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脸色有些讪讪。
他收徒确实随心所欲,疏于管理和约束,导致门下良莠不齐,惹是生非者不在少数。
陈松最后道:“两位师叔,教义虽有不同,然三清一体,玄门同源,此乃根本,都是想要将三清发扬光大,这是所有人共同的目标此乃求大同。然而内部些许理念摩擦,实属正常,此乃存小异,但绝不应发展到刀兵相向、同门内耗的地步!”
“求同存异,方能使得人、阐、截三教共同发展,发扬光大!”
“如今人族大兴在即,而洪荒之中指不定还有量劫发生,我们三清一脉正值用人之际,更应团结一致,共谋发展才是。
老子在一旁静静听着,古井无波的脸上,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牵动了一下,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欣慰。
无为而治,并非无所作为,而是顺应天道,在该出手时绝不犹豫,在该发声时绝不沉默。
自己这个徒弟,看似不着调,爱玩,爱偷懒,爱咸鱼,但大是大非面前,心思剔透,颇有几分自己无所不为之道的影子了。而且这小子说话还挺有水平,既指出了问题,又给了台阶下,求同存异!真是好一个求同存异!
元始天尊沉默片刻,他性格高傲,最重面皮,被师侄当众(虽然在场都是自己人)指出不足,心中自是有些不快。但他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细细思量,陈松所言确有道理。
阐教教义固然精妙,但若一味强调跟脚出身,轻视心性,难免偏颇,长此以往,确实容易滋生门户之见。陈松最后总结的求同存异四字,属实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他哼了一声,虽未直接认错,但语气缓和了些许:“哼,门下弟子管教不严,确是本座疏失。日后自当约束门人,谨言慎行。”
通天教主则是另一种反应。他性子直率,听了陈松的话,先是有些不服,但看看眼前乱糟糟的局面,再想想陈松提到的“量劫之中巫妖之鉴”,心里也是一凛。
他挠了挠头,有些烦躁地看向陈松:“大师侄,你说得轻巧!我截教万仙来朝,弟子众多,性情各异,如何管得过来?总不能都逐出门墙吧?”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求助的意味。
陈松见两位师叔听进去了,心中稍定。他想了想,对通天道:“三师叔,管理弟子,未必需要事必躬亲。可设立层级,分而治之。”
“比如,外门弟子可由外门大师兄赵公明统辖管理,订立规矩,赏罚分明。赵公明师弟在同门中威望颇高,由他出面,许多事情反而好办。内门弟子则由多宝师弟等亲传负责督导。您只需把握大方向,处理重大事务即可。”
通天教主眼睛一亮:“咦?这法子不错!让公明那小子去管那帮猴崽子,正好磨磨他的性子!就这么办!”
他立刻转头对还耷拉着脑袋的赵公明喝道:“赵公明!你个臭小子听见没?以后外门弟子都归你管!再敢有聚众斗殴、惹是生非的,老子拿你是问!要是管不好,你那五帝之师的资格,我看就得再议议了!”
赵公明一听,顿时一个激灵,连忙拍着胸脯保证:“师尊放心!公明定当严格约束师弟师妹,绝不再给教主和大师兄添乱!”
老子见事情有了解决方向,便最后定调,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既如此,元始,你回去后,需稍改观念,门下弟子当以心性修为为重。”
“通天,你即刻整顿截教,清理门户,将那些品行不端、屡教不改者,或逐或罚,绝不姑息。约束门下,无事不得轻易挑衅阐教弟子。”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松,又道:“昆仑山如今三教汇聚,弟子繁多,摩擦难免。待此次人族大兴开始,三教道场,便分开吧。然,道场分离,并非三清分家!我等兄弟,情谊永存,日后仍可时常于此草庐相聚,品茶论道。”
元始和通天闻言,皆是一怔,随即默默点头。他们明白,这是目前避免更大冲突的最好办法。虽然不舍,但为了各自教派的发展,分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老子最后对陈松道:“你且回去,继续闭关,冲击准圣之境。人族大兴在即,莫要耽搁。”
陈松躬身应下:弟子遵命。
元始与通天各自带着门下弟子离去,一场风波暂时平息。
陈松看着两位师叔离去的背影,心中暗道:二师叔啊二师叔,您可知您那阐教日后叛徒最多?不过现在有我在,定会想办法把损失降到最低!还有三师叔,截教万仙,良莠不齐,确实是个大隐患,但愿这次整顿能有点效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