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狐疑地盯着陈松:“你小子……没忽悠老祖我吧?”
陈松一脸真诚:“师叔!天地良心!我这可都是为了您和阿修罗族的未来着想!您试试又没损失,万一有效呢?总比整天憋在血海里生闷气强吧?”
冥河老祖将信将疑,但确实被陈松说得有点心动,或者说……死马当活马医了。他沉吟片刻,道:“罢了,姑且信你一回。若真有效,老祖我欠你个人情。”
陈松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不动声色:“师叔客气了,能帮到师叔是弟子的荣幸。对了师叔……”
他搓了搓手,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弟子这次来,其实还有个不情之请。弟子一位好友残魂受损,急需至阴之地孕育的、能安魂定魄的宝贝温养。您这血海浩瀚无边,奇珍无数,不知……有没有类似的血魂晶、幽冥玉之类的东西?弟子愿意用宝物交换!”
冥河老祖瞥了他一眼,哼道:“哼,就知道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原来是来讨要好处的!”
他虽然不爽,但刚刚得了陈松的“指点”,也不好太小气。再者,血魂晶这东西虽然珍贵,但血海深处确实还有不少库存。
他袖袍一甩,一道血光飞向陈松,化作一枚拳头大小、通体暗红、内部仿佛有血液流动、散发着冰凉安神气息的晶体。
“拿去!此乃血海深处万年血煞与残魂精华凝聚而成的‘血魂晶’,于稳固魂魄有奇效!够你用了吧!”
陈松接过血魂晶,入手冰凉,神识稍一探查,便感到红云残魂传来一阵渴望的波动。果然是极品!
“多谢师叔!师叔大气!”陈松连忙道谢,顺手从储物法宝里掏出一把五针松子塞给冥河老祖,“一点昆仑山特产,不成敬意,师叔拿着当零嘴儿!”
冥河老祖看着手里那把灵气充沛的松子,嘴角又抽了抽。这小子……拿这玩意儿换他的血魂晶?真是……
他摆摆手,懒得再跟陈松计较:“东西拿到了就赶紧走!看见你就烦!记住你刚才说的话,要是敢忽悠老祖,下次来把你丢进血海泡澡!”
“不敢不敢!师叔放心!弟子告辞!”陈松目的达到,立刻拱手告辞,骑上大白,溜得飞快。
离开血海范围,大白才长出一口气:“汪!吓死狗了!老大你真是越来越能忽悠了!还正能量?冥河老祖要是真信了,让阿修罗族去建设血海,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陈松把玩着温凉的血魂晶,得意一笑:“你懂什么?这叫战略忽悠!给他找点事做,省得他老琢磨些危险的想法。再说了,万一真有点用呢?走吧蠢狗,回去给红云老哥升级一下VIp包厢!”
身后,血海浪涛依旧,冥河老祖站在原地,看着陈松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看手里那把松子,脸上露出了极度纠结和怀疑人生的表情……
陈松骑着大白,离了那煞气冲天的幽冥血海,直到周遭空气重新变得清新,脚下大地也见了绿意,这才长舒一口气。
虽说有血海令在手,冥河老祖也算熟人,但待在那等至阴至秽之地,总觉浑身不自在,连带着心情都压抑了几分。
“可算出来了!汪!再待下去,本汪的毛都要被染成红色了!”大白使劲抖动着全身蓬松的白毛,仿佛要甩掉那并不存在的血海腥气。
“行了,别嚎了,赶紧找个清净地方办正事。”陈松拍了拍狗头,神识扫过四周,寻了一处山明水秀、灵气尚可的山谷落下。
他布下几个简单的隐匿和防护阵法,这才小心翼翼地从腰间取下了那枚温养着红云残魂的九九散魂葫芦。
葫芦入手温热,表面那抹暗红色的云纹似乎比之前更鲜活了一些,隐隐有流光转动。
陈松取出那枚得自冥河老祖的血魂晶。
暗红色的晶体在阳光下泛着幽光,内部仿佛有粘稠的血液在缓缓流动,散发出一种极其精纯的阴属性能量和安魂定魄的奇异波动。
“红云老哥,兄弟我可是从冥河老祖那老抠唆手里给你弄来好东西了,你可争点气,赶紧醒过来啊!”陈松嘀咕着,将血魂晶轻轻按在九九散魂葫芦的底部。
只见血魂晶一接触葫芦,便如同冰块遇到烙铁般迅速软化,化作一缕缕精纯无比、蕴含着磅礴魂能的暗红色气流,被葫芦如同长鲸吸水般吸纳一空。
葫芦表面的暗红色云纹骤然亮起,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整个葫芦也微微震颤起来,变得温热甚至有些烫手。
陈松屏息凝神,以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入葫芦内部。
原本只是微弱一团、几乎难以感知的红色光点,此刻在血魂晶那精纯魂能的滋养下,如同被注入了强心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凝聚,光芒也变得越来越亮,越来越稳定。
那团红光缓缓流转,逐渐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虽然依旧虚幻,但比起之前那风中残烛般的状态,已是天壤之别。
时间一点点过去,葫芦的震颤渐渐平息。就在陈松以为这次滋养已经结束,准备收回神识时,一个极其微弱、却清晰可辨的意识波动,如同游丝般,从那团红色人形光影中传了出来:
“唉……这……这是……陈松小友?”
这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和虚幻感,但那份熟悉的和善语气,正是红云!
“红云老哥!是我!你感觉怎么样?”陈松心中激动,连忙回应。
那红色的虚幻光影微微晃动,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无尽的苦涩与悔恨:“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漫长又可怕的噩梦……多谢小友搭救之恩,否则此番……怕是真要彻底归于混沌了。”
他停顿了许久,仿佛在积蓄力量,也仿佛在回忆那不堪回首的过往,声音愈发低沉。
“悔不该……悔不该当初不听镇元子老友之言啊……他多次劝我,鸿蒙紫气乃成圣之基,因果太大,怀璧其罪……可我总想着与人为善,还天真地以为,不争不抢便可安然度日……呵呵,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红云的残魂发出类似叹息的波动,那虚幻的光影都黯淡了几分:“鲲鹏等人袭杀于我时,我竟还存有一丝幻想……真是愚不可及!”
听着红云充满懊悔与自嘲的叙述,陈松心中唏嘘,正想安慰几句。
突然,红云的残魂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那模糊的光影猛地一颤,传递出的意识波动充满了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等等!这……这股气息……不可能!鸿蒙紫气?!它……它怎么会在小友你的体内?!”
红云的声音因为极度惊愕而变得尖锐起来,残魂的光影也剧烈波动,显然这个发现对他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他陨落的根源,那道引得洪荒大能觊觎、最终让他身死道消的鸿蒙紫气,竟然就在眼前这个救了他的小友身上!
陈松心里咯噔一下,暗道果然瞒不过去。他之前一直用秘法遮掩紫气气息,但红云残魂与这紫气因果极深,在如此近距离的感应下,又是残魂苏醒的敏感时刻,终究还是被察觉了。
他叹了口气,知道无法再隐瞒,便以神念坦诚相告。
“老哥勿惊。当日你遭劫,那道鸿蒙紫气从你体内遁出后,确实……阴差阳错,直接钻进了我体内。我想甩都甩不掉,哦,对了还有你的九九散魂葫芦,也一起出现在我手里。”
葫芦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红云的残魂光影明灭不定,显然内心正经历着滔天巨浪。过了好一会儿,他那带着颤抖和无比焦急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小友!你……你糊涂啊!此物乃绝世因果之源,是催命符,绝非善缘!老夫便是前车之鉴!你怎可让它留在体内?!快,快想办法将其逼出,或……或献与三清圣人,切不可留在身上!”
他的反应不是嫉妒或索要,而是发自内心的、对陈松处境的担忧和恐惧,这让陈松不禁动容。
“老哥,你先别急。”陈松安抚道。
“此事我已知晓利害。我师父太清老子已经成圣,没人敢来找我的麻烦,况且,这道紫气,轻易不会被人感知到,哪怕圣人也是一样。”
“而且,我也觉得此物颇为蹊跷,它当日主动择主,又在我眼前遁入我体,背后或许就是如我师父口中所谓的缘法吧,贸然处置,恐生变故。”
红云残魂的波动依旧充满焦虑:“唉!无论如何,此物太凶险了!小友,你定要万分小心,千万不能让他人知晓,尤其是……尤其是那些心怀叵测之辈!我已是这般下场,万不能再连累于你!”
他的话语充满了恳切和后怕,仿佛比担心自己的残魂更担心陈松的安危。
“老哥放心,我晓得轻重。”陈松郑重承诺,“此事目前仅有我知,如今再加上老哥你知,绝不会轻易泄露。”
听到陈松的保证,红云的残魂似乎稍稍平静了一些,但担忧依旧:“小友心中有数便好……只是害了你了,平白沾染这天大的因果……老夫实在是……实在是愧疚难当……”
“老哥说的哪里话,你我相交,何必言此。”陈松打断了他的自责,“你如今首要任务是安心静养,尽快恢复。这道紫气之事,我自会谨慎应对。对了,镇元子大哥那边……”
陈松将镇元子为他不惜与妖族对峙,以及与自己结拜之事告知红云。红云听闻,残魂再次剧烈波动,传递出深深的感激与愧疚:“镇元子老友……是我对不住他……小友,万望你日后能多看顾他,劝他莫要再为我涉险……”
“这是自然,镇元子大哥亦是我兄长。”陈松一口答应。
又交谈片刻,红云残魂显然消耗过大,光影逐渐收敛,意识再次沉眠。陈松收回神识,面色凝重。
他轻抚着九九散魂葫芦,心中感慨万千。红云老哥,到这般田地,最先想到的仍是别人的安危,这份善良,在这洪荒当真是稀缺品。
而鸿蒙紫气这个秘密,因为红云的察觉,变得愈发沉重了。它不再仅仅是一个藏于体内的隐患,更成了一条连接他与红云命运、充满未知的绳索。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走一步看一步吧。”陈松摇摇头,跃上大白,“走了,回山。这事儿,怕是得找机会跟师父透个底了。”
(本来想分成两章的,但是又不好分,放一起吧~够不够意思,兄弟们?点点催更,点点小礼物怎么样?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