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百草项目。
陈松振振有词地对偶尔上来汇报工作的多宝和玄都说:“我这可不是不务正业!我这是在帮石年开发植物的‘食用价值’!你们搞医药治病,我搞美食养生,都是为人族谋福祉嘛!分工不同,殊途同归!”
多宝和玄都看着他烤得滋滋冒油、香气四溢的肉串,默默咽了咽口水,然后无语地继续下山搞科研去了。大白则坚定不移地守在烧烤架旁,流着哈喇子,充当最忠实的“试吃员”兼“灭火犬”(偶尔烤糊了需要它喷点水雾)。
时光就在这种紧张、充实又带点滑稽的氛围中流逝。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在玄都的悉心指导和多宝的辛勤搜寻下,在石年无畏且逐渐科学的尝试和大白同志的血泪贡献下,大量的草木药性被记录、整理、验证。
石年逐渐总结出了一套初步的医药知识,哪些可外用止血,哪些可内服退热,哪些可解毒,哪些……嗯,只能像大白那样作为反面教材。
然而,石年的目光并未仅仅停留在草药上。
他心中始终萦绕着最初的那个念头:如何让人族摆脱单纯依赖狩猎的风险和不稳定性,找到稳定、充足的食物来源?他观察到,许多鸟兽并非只吃肉食,它们也会啄食某些植物的籽实。这些籽实体积小,易于储存,若能为人族所用……
这个念头如同种子般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他开始有意识地利用多宝的“乙木辨灵阵”和自身的观察,重点搜寻那些结有饱满籽实的草本植物。他小心翼翼地尝试这些籽实,分辨哪些无毒、哪些可食、哪些易于饱腹。
过程依旧充满未知。有些籽实苦涩难咽,有些食后腹胀难忍,甚至有些仍有微毒。
但石年没有放弃。他详细记录每一种可食籽实的生长习性、成熟季节、产量高低。玄都也从他医药的角度,分析这些籽实的营养成分和消化特性,提出食用建议。
终于,经过无数次的失败与筛选,石年的努力结出了硕果。他成功地从数百种野生植物中,筛选出了五种最为优秀、最具潜力的作物:
一种穗子金黄、籽粒饱满、易于脱壳、煮熟后香气扑鼻、软糯可口的“黍”。
一种杆茎挺拔、穗大粒多、耐贫瘠、产量稳定的“稷”。
一种喜水生长、去壳后米粒洁白、蒸煮后松软养人的“稻”。
一种籽实可磨粉、制作成饼饵后极具饱腹感的“麦”。
以及一种豆荚饱满、富含滋养、可煮食亦可发豆芽的“菽”。
这五种作物,被石年统称为五谷。
他不仅尝出了它们的可食性,更通过年复一年的观察和尝试,总结出了它们的种植方法:何时播种,如何除草,怎样灌溉。他亲自带领族人,开辟土地,模仿鸟兽啄食后种子落地的自然过程,将精选的谷粒撒入翻整过的土壤中,细心照料。
当第一片由人族亲手栽种的谷田在春风中泛起绿波,当金秋时节沉甸甸的谷穗压弯了腰,当族人的陶釜中第一次飘出不是靠运气狩猎而来、而是依靠自己劳动收获的粮食香气时,整个烈山部落沸腾了!
这意味着,人族从此有了相对稳定的、可以自己掌控的食物来源!狩猎不再是唯一生存的希望,老弱妇孺也能通过耕作获得食物!这是划时代的变革!
随着五谷的种植技术从烈山部落传播开来,越来越多的人族部落学会了农耕,人口得以繁衍,部落得以安定。石年的声望如日中天,被尊为带领人族走出蒙昧、步入农耕时代的圣主。
随着石年带来的医药知识和农耕技术传播开来,烈山部落及其周边归附的部落受益匪浅,人口增加,实力壮大。石年因其仁德、智慧和贡献,被推举为部落首领,声望日隆,渐渐有了人族共主的气象,被人们尊称为“神农氏”。
陈松依旧每天晒晒太阳、烤烤肉,偶尔下山晃悠一圈,看看项目进度,对多宝和玄都的工作表示高度肯定(并顺走点新发现的调味料),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惬意。
他看着石年(神农)一步步成长,心中颇有几分“老农看到自家白菜长势喜人”的欣慰感。
石年,不,现在应该尊称为神农氏了。他成为部落首领后,并未安于享乐,反而更加忙碌。
白日里处理部落事务,带领族人开垦农田,推广五谷种植;夜晚则整理日间尝百草所得,或用炭笔在兽皮上绘制草药形态,或向玄都请教药理,常常至深夜。
他深知,人族要兴旺,不仅要吃饱穿暖,更要摆脱疾病的困扰。这份忙碌,是责任,亦是宏愿。
这一日,神农氏的女儿女娃,跑到陈松临时洞府所在的山头,扯着正在摇椅上构思新烧烤配方的陈松的衣袖,用力摇晃:
“陈松伯伯!父亲又进山了!都没人陪女娃玩!听说东海边有漂亮的贝壳和会发光的沙子,还有会唱歌的海浪!您带女娃去海边玩好不好?就一会儿!”
陈松被摇得头晕,看着女娃那双像黑葡萄一样充满渴望的大眼睛,又想到神农确实忙得脚不沾地,对这小女儿难免疏忽,心里一软。再者,他自己在这烈山待了这么久,天天烤肉,也确实有些腻味了。去海边晒晒真正的沙滩日光浴,吹吹带着咸味的海风,听听海浪,顺便……考察一下海鲜资源,似乎是个绝妙的主意。
“行吧行吧!”陈松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从摇椅上爬起来,故意板起脸,“看在你这么可爱、还知道孝敬伯伯(指经常给他带新发现的可食用野果)的份上,伯伯就破例带你出去放放风。不过说好了,玩一会儿就回来,不能让你爹娘担心。”
“太好啦!谢谢陈松伯伯!”女娃高兴得蹦起来,小脸红扑扑的。
“大白!别睡了!出发,目标东海!”陈松踹了踹旁边流着口水做梦啃麒麟蹄的大白。
大白一个激灵醒来,狗脸懵逼:“汪?去海边?好啊好啊!听说海里的大鱼味道鲜美无比,肉质嫩滑!本圣尊早就想尝尝鲜了!说不定还有美味的螃蟹和大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