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璨被陆月晓拉着一起来拓域科技做常规的商务拜访。其实陆月晓自己来就行，但她嫌一个人路上无聊，硬是把苏璨也给拽来了。
苏璨今天穿了身粉色的运动服，很随意。头发比之前见时长了太多，原本的齐肩发现在都快到腰了。刘海也早就不齐了，因为太长偏到了一边，整个人看着利落了不少。
两人在市场部工区的沙发休息区坐下。
Jackie端着水杯走过来，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哟，苏老师？差点没认出来，这过了个年，变化不小啊。”
“就是头发长了。”苏璨扯了扯自己的发梢。
“嗯，这倒是，”Jackie点点头，“印象里你还是短发呢。”
这时梁贺拿着两杯咖啡过来，递给她们，也看了看苏璨，笑道：“苏老师好像是不太一样了？”
“怎么你也这么说。”苏璨有点好笑。
“可不嘛，您都多久没来我们这儿了。”梁贺说。
苏璨想了想：“上次来……好像是去年十一月份？”
“那都小半年了。”Jackie接话。
“可我上个月发布会不是来了吗？”苏璨提醒道。
“那天太忙了，人又多，真没顾上细看。”Jackie解释。
“也是。”苏璨接受了这个说法。她看了眼时间，站起身：“你们先聊正事，我给乔可送点东西。”
苏璨熟门熟路地摸到技术部的办公区，这片区域的背景音是此起彼伏、节奏不一的键盘敲击声。
她走到一个靠边的工位，轻轻敲了敲隔板：“王总。”
王胤从屏幕上抬起头，盯着她看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苏老师？”他扶着桌子站起来，有点惊讶，“你这……跟上个月发布会见的时候感觉不太一样了啊？”
“可能就是换了身衣服，头发长长了点，”苏璨扯了扯自己的长发，“发布会那天你们都忙得脚不沾地，估计也没看清。”
“今天过来是又有新合作了？”
“没，陪我们商务来的。”她说着，目光自然地扫过王胤旁边那个空着的工位，桌上那个标志性的巧克力柠檬杯她一眼就认出来了。“乔可呢？没在工位？”
“被新媒体那帮人抓去拍公司宣传片了。”
“又干回老本行了？”
“可不是嘛，本来人都找齐了，结果今天早上他从那边路过，直接被一眼相中，生拉硬拽给弄走了。”
“长得好看就是吃香，藏都藏不住。”苏璨笑道。
“你找他有事？”
“嗯，他今天生日，给他带了他喜欢的巧克力。”她一边说，一边从随身的米色双肩包里拿出一盒包装精致的“白色恋人”巧克力。
王胤的视线在那盒着名的情侣伴手礼上停留了一瞬，又抬眼看她，语气带上了点不易察觉的探究：“白色恋人？你们俩……？”
“想什么呢，”苏璨立刻打断他的联想，“他自己说的，就爱吃这个，生日礼物点名要这个。”
王胤了然地点头，接过巧克力顺手放在乔可的显示器旁边：“那我带你去找他？他们应该就在楼下。”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随便转转就行，不耽误你工作。”
苏璨正漫无目的地在办公区溜达，一抬头，正好看见Kevin从会议室出来，边走边跟身边的助理低声交代事情。
“苏老师？”Kevin看到她，略显意外，但立刻露出笑容，三两句结束了和助理的交谈，“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陪我们商务来的，他们在谈事，我随便转转。”苏璨解释道。
Kevin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温和地说：“头发长了不少，样子有点变了。”
“是啊，”苏璨随手理了下额前的碎发，“懒得剪，就留长了。”
“要不要去我办公室坐坐？”Kevin发出邀请，语气很自然，“正好有点事情想跟你聊聊。”
“行。”苏璨点点头，跟着他朝办公室走去。
苏璨跟着Kevin走进办公室，第一眼就注意到靠墙立着的新设备——“镜界”落地式终端。它像一面等身镜，镜面里映出的却不是现实，而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全息少女。少女约莫一米六，留着齐肩短发，身上那套蓝白配色的JK制服格外眼熟。
“咦？”苏璨好奇地凑近端详。
Kevin不自觉地放缓了呼吸。她应该能看出来——这个形象是他亲手捏的，还原的是他们初次见面时她的样子。
“你自己捏的？”她转过头问。
“嗯。”Kevin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这个形象比我设计的那几个更生动，细节真好玩。”她认真地评价道，又看向Kevin，“我回去也试试捏一个。”
“你没觉得……她有点眼熟吗？”他忍不住提示。
“这套衣服的版型是我素材库里的，我认得出来。”
Kevin彻底放弃了，无奈地闭上眼睛：“对，是你素材库里的。”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她适时把话题拉回正事。
“这边坐。”Kevin引她在沙发坐下，“想请你帮忙设计一套宠物系列的素材，比如猫、狗、兔子、仓鼠这类常见的。如果可能，再配套做一些动物穿的小衣服素材。”
“可以啊，预算多少？”她进入工作状态，问得很直接。
Kevin拿起手机，发了个数字过去。
苏璨点开微信看了一眼，立刻挺直了背，语气都郑重了几分：“好的韩总，保证按时高质量完成。”
“嗯，我相信你。合同丸子这两天在准备，做好了会发给你。”
“好的。”
“既然来了，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Kevin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试探，目光里含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今天恐怕不行，”苏璨略带歉意地摇头，“乔可今天生日，我早就答应晚上陪他吃饭，给他过生日了。”
“这样啊，理解。”Kevin的双手指尖轻轻对碰了一下，随即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问，“那……要是我过生日，能不能也赏脸一起吃个饭？”
“当然可以啊，只要我那天没事。”她很爽快地答应，随即反问，“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12月31号。”
“哇，你这生日直接跨年啊。”
“嗯，”他笑了笑，“你呢？”
“6月25号，我家那边每年中考的日子。”
Kevin闻言轻笑：“确实是个好记的日子。那你当年中考考得怎么样？”
“非常不好，”她坦白道，语气里没有太多纠结，“所以只上了普通高中。不过我爸妈觉得不行，后来花了些钱，把我送进了市重点。”
“过去的成绩说明不了什么，”Kevin看着她，语气真诚而温和，“在我看来，苏老师现在就是非常优秀的人。”
“谢谢。”苏璨说着，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快地操作了几下，“作为感谢，我也送你一份礼物。”
“我也有礼物？”Kevin有些意外，“但今天不是我生日。”
“早就准备好了，本来想过阵子再给你的。”她说着，通过隔空投送发来了两张图片。
Kevin点开接收到的图片，呼吸几不可察地顿住了。那是两张他的肖像画。
一张是他常见的模样：身着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眼神锐利，是标准的精英形象。而另一张……
画中的他穿着宽松的休闲服，发型随性不羁，左耳垂上戴着一枚小小的耳钉，正倚靠着指示牌，戴着有线耳机低头看手机，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慵懒而自由的气息。
“我已经找打印社把这两张都印出来了，过几天就能寄到。本来想到时候再告诉你的。”苏璨解释道。
“为什么……想到画这个送我？”Kevin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
“你总是请我吃饭，送我东西，还帮我向司晗姐要签名。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而且你好像什么也不缺。”她的理由实在而坦诚，带着点不好意思，“我就会拍照和画画，所以就……画了这个。希望你喜欢。”
“我喜欢，”Kevin看着画中那个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自由的形象，心头仿佛被什么温暖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我真的很喜欢，谢谢你。”
他小心地将图片保存好，像是珍藏起一份不期而遇的真心。这份礼物无关价格，却比任何东西都珍贵——它意味着，她开始“看见”他了，不只是那个作为“甲方爸爸”的韩总，更是他这个人本身。
他抬起头，目光温和地落在她身上：“等画到了，我一定好好收着。一幅挂在办公室，另一幅……挂在家里。”
苏璨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看了一眼，站起身：“月晓在喊我了，我得先走了。”
“好，我送你到电梯口。”Kevin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