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睁开眼睛时,阳光已经透过蝶屋洁净的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消毒水淡淡的、令人安心的气味钻入鼻孔,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宁静。
他微微动了下手指,尝试找回身体的知觉,目光在陌生的天花板逡巡片刻,才缓缓聚焦在窗边站立的身影上。
雪烛正背对着阳光,细心地整理着窗台上一盆盛放的白色蝴蝶兰。
晨光勾勒出他挺拔而略显疲惫的轮廓,微卷的黑色发梢在日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他似乎有所察觉,动作顿住,转过身来。
“啊,雪烛先生……”炭治郎的嗓音带着初醒的沙哑,有些费力地撑着床铺想要坐起来。
“呦,炭治郎,终于醒了。”雪烛的脸上立刻绽开一个温和的笑容,如同初融的雪水,驱散了眉眼间的倦意。
他几步走到床边,俯下身,没有丝毫犹豫地伸出手。
那手指修长而带着剑士特有的有力骨节,此刻却动作轻柔地覆上了炭治郎的额头。指尖微凉,带来一种令人安心的触感。
雪烛的目光沉静而专注,他从炭治郎的额际细细扫过眉眼,检查着他脸上残余的浅淡伤痕,然后顺着脖颈、肩膀,一路看到包裹在干净绷带下的躯干和腿部,确保他微微动作时表情没有痛苦的扭曲。
那审视的目光既包含医者的严谨,又带着一种深沉的关切。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似乎终于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嗯,伤口恢复得相当不错,看来蝶屋的药和我们的小忍大人的医术确实名不虚传。”
他收回手,语气轻松地调侃着。“怎么样,感觉如何?能自己动动吗?”
炭治郎用力点头,尝试着挪动身子坐得更直,虽然牵扯到一些久未活动的肌肉有些不适,但那种无处不在的剧痛已经消散大半,被一种新生般的酸胀和麻木取代。
“好…好多了!多谢雪烛先生,还有蝶屋的大家这么久的照顾!”他看着雪烛的眼睛,那双红色的眸子里满是真挚的感激,还有一丝迫不及待想要重新站起来的跃跃欲试。
雪烛看着他眼中的光芒,嘴角微扬,一个想法很自然地成形:“恢复得差不多的话,过段时间……要不要正式来我这边试试康复训练?”他顿了顿,补充道,“就在总部,我的庭院里。”
炭治郎的眼睛瞬间瞪大,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深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啊,真的吗?!太好了!!”
巨大的惊喜冲走了最后一点虚弱感。
能接受雪烛先生这样强大柱的亲自指导,对他而言是无比珍贵的机遇!
他甚至幻想自己康复如初后能用更快的速度奔赴下一个战场,找到将祢豆子变回人类的方法。
雪烛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丝了然,却又在喜悦的表象下巧妙地注入现实的考量。
他竖起一根手指,像是在强调一个不容忽视的前提:“先说好了哦,炭治郎。这个康复训练,可不是我单独给你开小灶。”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炭治郎欣喜中带着一丝疑惑的脸庞。
“是和香奈乎一起的。”雪烛吐出了这个在炭治郎心中分量极重的名字。
雪烛接着道,语气认真但温和:“香奈乎她的训练节奏非常快。强度和对身体的掌控精度都极高。坦白说,即使你恢复到了能承受训练的状态,以目前的情况,恐怕也很难跟得上她的节奏。”
他没有丝毫轻视,只是陈述一个基于观察的事实。“所以……跟着她一起训练,你真正能‘恢复’到自己巅峰状态的时间,可能要向后延长一些。这个过程或许会其他训练更慢些,也更辛苦一些。”
炭治郎没有丝毫动摇,目光反而更加坚定:“没关系的,雪烛先生!”
他的声音充满力量,“能和香奈乎小姐一起训练,对我来说是学习的好机会!我不怕慢,也不怕辛苦!只要能变得更强!”
他的决心如此纯粹而炽热,甚至微微灼烫了身边的空气。
说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在雪烛平静的脸上逡巡了一下,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好奇,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那个萦绕在他心头已久的问题:
“那个……雪烛先生,香奈乎小姐……是您的妹妹吗?”炭治郎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种对他人界限感的尊重。
雪烛的视线从炭治郎身上略微移开,投向窗外葱郁的绿意,脸上的表情依旧温和,却似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带着追忆色彩的晨雾。
他沉默了一瞬,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了几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炭治郎。”他微微侧头,看向重新变得有些局促的炭治郎,“香奈乎她,确实是我的妹妹,不过……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这句平静无波的陈述,却让炭治郎心中微微一震,仿佛一块石头投入了深不见底的潭水。
他能感觉到那简短话语背后埋藏的故事必定极其沉重。
他甚至为自己的冒昧提问感到一丝懊悔,连忙摆手道:“请…请不要这么说!雪烛先生!我并没有想问这么细节的事情!”
炭治郎的脸颊有些发烫,急切地解释着,“真的!我只是…只是觉得,香奈乎小姐和您在一起时,那种……”他努力地寻找着合适的词汇,试图描绘出那种微妙的气氛,“那种氛围……很特别!她看起来非常、非常开心!非常安心!那是在别人身边完全感受不到的状态!”
炭治郎抬起头,清澈的眼里满是由衷的赞叹和笃定:“我想,能让香奈乎小姐这样依赖和开心的雪烛先生,一定是一个非常非常……有耐心,又极其温柔的人吧!”
他的语气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直白坦率,话语像溪水一样清澈见底,冲刷出他心中对雪烛最朴素的认知和敬意。
这毫不掩饰的信任和赞美的话语刚刚落下,就像在寂静的房间里投入了一块引信。
旁边的空气似乎扭曲了一下,一股带着清爽皂香和淡淡草药气息的微风,混杂着锐利而俏皮的意志,毫无征兆地出现!
“当~然了~”
一个带着浓重调侃尾音、活力四射的声音如同百灵鸟般,贴着雪烛的耳朵轻快地响起!
紧接着,一个柔软温热的重量就毫无顾忌地落了下来——蝴蝶忍那标志性的渐变发色先映入眼帘,随即是她带着大大笑容、如同狡黠小猫般的脸庞,此刻正将线条优美的下巴直接搁在了雪烛尚未完全放松的宽阔肩膀上!
“噗!咳咳……小忍?!”雪烛猝不及防,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道压得微微前倾,肩膀上传来的分量感和耳朵被突然接近的气息呵痒带来的刺激,让他瞬间破了功,发出哭笑不得的轻咳,脸上那点若有若无的追忆阴霾被冲击得烟消云散。
他本能地想避开,却被蝴蝶忍牢牢“固定”住。
“哎呀呀,”蝴蝶忍歪着头,用那双总是盈满狡黠笑意的紫色大眼睛,近距离、毫不掩饰地打量着炭治郎那张惊讶的脸,“这可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哦,炭治郎君~”
她的声线轻快得像在跳舞,“我们蝶屋的小家伙们啊,无论是伤患,还是帮忙的孩子,没有谁不依赖这个笨拙又爱操心的家伙。”
她边说边用脸颊蹭了蹭雪烛肩膀上的布料,语气里带着一种熟稔的亲昵,“大家只要看到雪烛的影子,就像是看到了能挡雨的屋檐一样安心呢!”
她的动作和话语亲密得过分,完全忽视了雪烛被她“固定”而略显僵硬的身体线条和脸上无可奈何的表情。
“唉,”雪烛终于能稍稍侧过头,看向那张近在咫尺、写满“我很自在”的笑脸,语气里是深深的无奈和习惯性的纵容,“忍,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明明完全没有察觉她的气息。
“刚刚啊~”蝴蝶忍拖长了调子,依旧维持着下巴搁在他肩上的姿势,懒洋洋地眨了眨眼,“在外面跑了那么多天,可把我累坏了~好了好了,”
她终于稍微抬起了点身子,但还是半倚着雪烛的胳膊,像一只找到舒适位置的猫,“既然都醒了,报告也写完了……”
她打了个小小的、非常夸张的哈欠,连眼角的泪花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接下来,我要好好休息休息……嗯,就借你的肩膀多靠一会儿当作补偿吧……”
说完,蝴蝶忍似乎当真要践行她的话,非常不讲道理地把全身放松的重量再次往雪烛身上倚靠过去,还舒服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仿佛那是天底下最舒服的枕头。
雪烛只能僵在原地,感受着半边身体因为她的贴近而变得微热,脸上混合着惯性的纵容和一丝拿她完全没办法的僵硬笑意。
而炭治郎看着这如同长辈般强大可靠的柱此刻被蝴蝶忍“随意拿捏”的场景,惊愕慢慢被一种温暖的笑意取代——这或许才是更真实的蝶屋日常?
充满了生命力和温暖的羁绊。
阳光似乎更暖了。
几天后,当香奈惠确认炭治郎的身体足以承受系统训练时,他便被带到了雪烛宅邸角落的那个专用训练庭院。
这是一个极其简洁的地方,甚至透着一股雪烛本身独有的利落气息。
四四方方的平坦地面夯实得坚硬如铁,边缘栽种着低矮坚韧的罗汉松作为边界。
训练用具少得可怜:角落里堆放着一组大小不一的石锁,另一侧是一排长短粗细各异的木桩,再旁边是打磨得光滑、隐隐透出力道的竹刀架。
没有多余的装饰,没有任何华而不实的东西,整个空间如同一个只为锤炼技艺而生的“炉膛”。
唯一的例外,是庭院角落一株高大茂密的樱花树,此刻虽无花,但枝叶舒展,投下大片静谧的绿荫。
炭治郎在伊之助嚷嚷着“别想背着本大爷特训!”和我妻善逸被拖着来,一路哭喊着“为什么我也要来受这个罪啊!”的陪伴下踏入这里。
他下意识地深呼吸,空气中弥漫着尘土、阳光晒热的木头和一丝微不可察的、熟悉的凛冽气息——以及一股刺骨的寒意。
她果然已经到了,正站在那株樱花树下,安静得如同融入树影的一部分。
听到脚步声,她缓缓转过身,那双清澈见底的紫色眼眸平静地看向门口。
“香奈乎小姐!”炭治郎立刻端正站姿,恭敬地问好。
伊之助也难得地收敛了狂气,哼了一声算是打招呼。
善逸则往炭治郎身后缩了缩,小声嘀咕:“冷…气场好冷啊……”
雪烛站在庭院中央,拍了拍手,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行了,小忍特意叮嘱过你们三个的基础体魄训练不能落下。”
“今天的康复训练内容很简单,以恢复体能、适应呼吸节奏、找回身体协调性为主。”他的目光扫过三人,“首先,绕场跑五十圈,适应节奏后自行施展全集中呼吸法,不要停,也不要追求极限,以身体能持续承受为准。”
雪烛话音刚落,伊之助就怪叫一声“本大爷才不要跑圈!来打架!”,但话还没说完,一道无声无息的紫影已经掠出!
是香奈乎!
她没有任何言语,在雪烛“开始”的尾音尚未消散的瞬间,人已经如同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
动作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紫色残影!
那起跑没有丝毫缓冲和过渡,如同紧绷的弹簧瞬间释放!
速度直接拉满!
她的身影在平整的训练场边缘划过,带动起清晰的气流呼啸!
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精准得如同设定好的机器,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效率!
炭治郎甚至来不及惊讶,旁边的我妻善逸已经发出了一声短促尖锐、带着明显哭腔的抽气声:“咿——!!!”
那声音像是被扼住了脖子的公鸡,充满了纯粹基于动物本能的不详预感。
下一秒,善逸的身体比他的大脑更快反应,瘦削的身影带着被恐惧点燃的爆发力,“唰”地跟着窜了出去!
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不,是用上了超越逃亡极限的“雷之呼吸”!
瘦小的身影连滚带爬地开始狂奔,速度竟也快得在地上带起小片烟尘,一边跑还一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等等我啊啊啊!!!救命啊炭治郎!!她……她会把我们丢下的!会被罚的!会死的啊啊啊!!”
那悲鸣响彻整个寂静的训练庭院,带着一种令人啼笑皆非又无比真实的恐慌感。
伊之助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极限速度震了一下,野猪头套下的眼睛猛地睁大,随即爆发出不服输的凶悍光芒:“混蛋!别想领先!野猪突进!呼哈——!!”
他咆哮着,如同被激怒的猛兽,爆发出惊人的野性力量,迈开穿着草鞋的双脚,带着轰隆的脚步声,如同攻城锤般狂猛地追了上去!尘土在他的脚步下飞扬。
于是,训练场出现了极其戏剧性的一幕:
最前方,是那道身影,以绝对恒定甚至略显轻松的恐怖高速切割着跑道,她的气息平稳得可怕,身体随着奔跑节奏自然而然地进入了更深的全集中状态,仿佛这令人绝望的速度对她而言只是热身慢跑。
中间靠后一段距离,是我妻善逸那哭天抢地、如同被疯狗追赶的身影,金色的头发在狂风中乱舞,速度虽快,但姿态狼狈不堪,嘴里不断喷涌着毫无意义的哭喊和诅咒,眼角飚出的泪珠向后飞洒!
他完全是在求生本能的驱动下,爆发出了远超自身意志力的速度,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锣般的喘息和恐惧的尖叫。
再后面一段,是彻底进入狂暴状态的伊之助。
他放弃了人类的跑姿,手脚并用地冲刺着,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野性嘶吼,每一步落下都如同擂鼓,沉重而充满力量,像一头被激怒的狂暴野猪在冲锋!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超越前面的香奈乎!
而炭治郎,则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他刚刚调整好呼吸,准备开始自己的适应性慢跑,伙伴们已经风卷残云地冲出去一大截了……他不敢再怠慢,连忙拔腿跟上,努力将自己的呼吸节奏调整到与水之呼吸共鸣的状态,一股清凉的气息开始在胸腔流转。
五十圈的跑量,在极限速度下本该是巨大的负荷,但在香奈乎这个领跑标杆的“激励”下,竟在一种鸡飞狗跳、哭喊连天的诡异氛围中飞快地推进着……
跑圈环节在一片鬼哭狼嚎和气喘吁吁中结束。
善逸瘫倒在地,如同一滩金色的烂泥,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眼睛还在绝望地翻着。
伊之助单膝跪地,猪头面具下面传来拉风箱般粗重的喘息,但那双眼睛透过面具的孔洞,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狠狠地瞪着对面气息只是稍微变得更深沉悠长一些的香奈乎。
炭治郎也扶着膝盖,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入脚下的尘土,但水之呼吸带来的温润循环正在迅速修复肌肉的疲劳。
“很好,热身结束。”雪烛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这短暂或长久的喘息时间。
他不知何时已经拿起了几把做工精良的竹剑,走到了场地中央。
“接下来,两两一对,练习基础劈斩和对攻技巧。目标是熟悉手中武器的重量,感受每一次发力时呼吸与动作的自然配合,恢复肌肉记忆。记住,恢复第一,胜负第二。注意保护对手。”他的目光扫过三人,最后在香奈乎身上停留了一瞬,这话其实就是对香奈乎说的。
伊之助立刻咆哮着冲向武器架,抓起了最沉最厚实的那把竹刀,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哈!终于轮到本大爷出场了!炭八郎!用刀跟本大爷打一场!”
在伊之助简单的脑回路里,炭治郎是对手,而那个速度快得离谱的紫发女人……暂时打不过,不如交给善逸那个胆小鬼或者……
炭治郎也握紧了手中的竹刀,正要点头应下——
空气中仿佛有微风拂过地面。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站在了伊之助的面前。
香奈乎手中的竹刀垂在身侧,那清冷无波的目光穿透空间,精准地锁定了野猪头套下那双好战的瞳孔。
无声,无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大宣告。
——你的对手是我。
“?!!” 伊之助被这突然的近距离拦截惊了一下,随即是巨大的亢奋!
“哈!正合本大爷心意!” 他发出一声狂喜的咆哮,野猪头套猛地一甩,双腿爆发出蛮横的力量,如同离弦的重箭般撞了过去!
手中两把重型竹刀带起撕裂空气的可怕啸音,毫无花哨地、由上至下,用尽全身的力量,朝着香奈乎头顶悍然劈落!
这一刀,充满了最原始的、如同开山裂石般的蛮荒气势!
面对这足以将普通训练者吓瘫的恐怖劈砍,香奈乎的身形连一丝晃动都没有。
她那双紫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波澜,如同冻结千年的深湖,清晰地倒映着破空而来的巨大刀影。
就在竹刀携带的劲风几乎吹拂起她额前紫色发丝的瞬间!
时间仿佛被抽离了一帧!
香奈乎的身体没有任何蓄力的预兆,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微小角度向左侧滑了半步!
那动作流畅自然得如同水滴顺着荷叶滑落,仿佛演练过千万次。
沉重粗野的刀风擦着她身体右侧呼啸而过,劈斩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砰”声,激起一片烟尘!
烟尘尚未散去!
“呼——!”
一道尖锐到仿佛能刺破耳膜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香奈乎垂在身侧的竹刀如同蛰伏的毒蛇发动了致命一击!
借着侧滑避开劈砍的力量流向,顺势以腰部为核心拧转发力!
她的整条手臂化作一道紫色的鞭影,手中的竹刀不再是武器,而是一道贴着地面、反撩而上的闪电!
速度之快,精准至极!
目标直指伊之助一刀劈空后,完全暴露在空门、毫无防御的下颚——准确的说,是他野猪头套下露出的下巴!
竹刀撕裂空气的尖啸刺痛了所有人的耳膜!凌厉的劲风甚至在伊之助下颚的皮肤上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太快!太刁钻!如同预判!
“咿——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