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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后的杨家庄园,空气里弥漫着干草和泥土冷却下来的气息。三百多张自制的纸张摞在主屋的角落,被仔细地区分开来。质地最匀细的,预备着抄录那些容不得半点含糊的技术要诀;稍粗砺些的,用于日常的记算;剩下的边角料也没浪费,折成了厚实的小纸袋,装着来年要播的种子和晾干的药草。

夜幕降得早,主屋的油灯便亮得晚。灯焰摇曳,映着两个俯案的身影。珊珊和杨母轮流执笔,就着那一点昏黄的光亮,将平板电脑上日益黯淡的文字,一字一句地挪到粗糙的纸面上。杨亮则领着男人们在作坊里忙活,反复调试着造纸的浆水,或是熬制一锅锅浓稠的菘蓝墨水。新来的流民孩子也得了活计,抱着石臼吭哧吭哧地研磨菘蓝叶片,或是将抄好晾干的纸页理齐,他们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触碰的是鸟儿的绒毛。

这工作枯燥,磨人,时间久了,手腕酸麻,指节肿痛。杨亮自己已多年不曾这样长时间握笔,父亲杨建国更是早习惯了敲击键盘,如今重新拈起这沉甸甸的毛笔,不过几日,便觉得半边肩膀都僵硬发酸。但他时常在歇息的片刻抬起头,望一眼灯下的景象——父亲拧紧眉头辨析着屏幕上模糊字句的侧脸,母亲将抄好的纸张用石板压平的背影,窗外水轮轧轧转动,不绝地为纸浆池提供着动力——这一切让他心头那份焦灼稍稍平息。一种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最前沿的知识,正借着最古老的方式,在这偏远的山谷里悄然扎根。

第一场冬雪悄无声息地覆盖山谷时,手抄的稿子已然积了厚厚一沓。纸页泛着微青的底色,墨迹是沉静的深蓝。它们被分门别类,收进几只刷了桐油的松木箱里。箱底垫着干爽的麦草,又撒了薰衣草和薄荷碎叶,以防虫蛀。

望着这些日渐充盈的木箱,杨亮心中稍安。那几件冰冷的电子器件终有彻底黯淡的一天,但这些由植物纤维和矿物颜料承载的智慧,或许真能比它们走得更远。造纸成功,不止是解了燃眉之急,更让杨家庄园悄然变了几分气质。它不再仅仅是一个挣扎求存的据点,而是捧起了一颗微弱的、却必须传下去的火种。

只是入了深冬,这火种能否顺利传递,却让杨亮愈发寝食难安。

一整个冬天,全家不眠不休,也才勉强抄完了《军民两用人才之友》中的一卷。二百多页书,耗去了足足三个月。杨亮私下里算过,即便什么都不管,一个时辰最多也只能写下三页纸。而庄园里总有忙不完的活计,总有突如其来的琐事要分心处理。实际的进度,慢得让人心惊。

书写的困难远超预估。长年不握笔,提笔忘字成了常事。有个雪夜,杨亮对着屏幕上的“淬火”二字,手指悬在半空,那个“淬”字硬生生卡在喉头,怎么写怎么别扭。最后不得不烦躁地摸出那部需要连接充电宝才能开机的手机,颤抖着手指查证。那一刻的惶惑击中了他——若不能赶在遗忘之前将这些知识固化下来,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会彻底失去这来自未来的依仗。

更迫在眉睫的是设备的衰亡。平板电脑的电池如今连两个时辰都支撑不住,每次按下开机键都像是一场赌博,生怕它下一次就不再亮起。手机稍好,但也离不开那宝贝充电宝。冬日阳光稀薄,太阳能充电板效率大减,逢上连绵的阴雪天,抄录工作只得暂停,只为省下那点宝贵的电力,留给更紧要的关头。

焦虑啃噬着杨亮。在一次家庭会议上,他提出了一个近乎孤注一掷的法子:让庄园里的孩子们也尽快加入抄录。

“胡闹!”杨建国第一个反对,眉头拧成了疙瘩,“那些娃娃才认得几个字?那些书上的画图、数字、曲里拐弯的名词,他们哪里看得懂?抄错了怎么办?白白糟蹋好纸!”

杨亮何尝不知其中的风险。但他心里那本账算得明白:就算全家熬干心血,抄完所有紧要书目怕也要八年。而那些设备,最多再撑两年。“爹,没别的路了。”他声音干涩,指向窗外正在空地上追逐打闹的孩子们,“只能双管齐下。从明日起,就教他们认字,写字的规矩。两年,紧着点,应该能赶上帮忙。”

于是,杨家庄园里的声响变了。每日清晨,孩子们不再跟着下地或去打杂,而是被召到主屋。杨母负责启蒙,从最简单的横竖撇捺开始。她用浅口的沙盘和削尖的木笔代替纸墨,让孩子们在上面反复练习,省纸,也让他们敢放心下笔,不怕写错。

一个月过去,孩子们已能在沙盘上画出像模像样的字。又过一月,杨亮开始让他们在粗糙的纸片上试着抄写《千字文》之类的蒙学读物,既练手腕,也悄无声息地将一些将来会频繁出现的词句灌进去。

规矩定得极严。每份由孩子初抄的稿子,必须经三道校对。头一道只看字迹清晰,能否辨认;二道核对内容有无错漏;三道专查图表数字是否精准。发现了错处,不准涂抹,只能用小字在页边空白处标注出正解——杨亮舍不得任何一张纸。

深冬的庄园,景象变得奇特。白日里,孩子们围坐在主屋的火塘边,小脸绷得紧紧的,一笔一划地临摹,哈出的白气氤氲了纸面。到了夜晚,油灯再次亮起,大人们接过笔,接着白日的进度往下抄,灯花常常爆到子夜时分。杨亮有时会停下发僵的手,望着那些灯下的小脑袋。这些生于中世纪的孩子,命运已然不同。他们此刻描摹的笔画,正悄无声息地重塑他们将要行走的世界。

孩子们对这工作的看重,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他们似乎懵懂地感知到这项使命的不同寻常,每完成一页,便小心地双手捧起,放到避风的角落晾干,神情庄重得像在供奉祭品。有时玩闹起来,也会折了树枝,在雪地里画出刚刚认得的古怪图形,嘴里模仿着大人念叨“曲轴”、“连杆”。

冬至那日,杨亮仔细核验了进度。值得宽慰的是,随着手腕渐渐适应,各项规程也熟稔起来,抄写速度比初时快了一半有余。照此下去,两年内攒下核心的技术册子,并非全无可能。

自此,杨家庄园的夜晚便有了一条新规:抄录严格限定在晚饭后的两个时辰内。这是杨建国立下的规矩,说是怕长久熬下去,眼睛先坏了,白日里的正事也要耽搁。油灯于是准时在暮色四合时点亮,又在人定时分熄灭。

庄园的日子依旧按着它自己的节奏流淌。冬小麦在第一场雪前就已播下,杨亮改用了条播的法子,麦垄整齐,来年薅草松土能省不少力气。麦田间又套种了越冬的豌豆,这类豆棵作物能自个儿从空气中抓取肥力,等来年春天翻压进土里,便是极好的绿肥,正好喂给之后要种的玉米。

建筑工地上也未停歇。新来的三户人家,既然已成了家,立时便该有自家的屋舍。杨亮去溪北缓坡上勘定了址,那里地势略高,不受水淹,与原有的屋舍遥相呼应,错落着排开。

石屋的基业挖得深,用了石灰混着黏土夯实,再垫一层碎石隔潮。墙是两重的,内里用溪滩里捡来的卵石填塞,外墙则用了从古罗马遗迹那里拉回来的规整条石。每块石头都经铁凿修整过,凹凸咬合,十分牢靠。墙中间的空隙填满了碎石灰和黏土,既保暖,又让墙体凝成一体。

屋顶更是费了心思。杨亮在人字梁上又添了辅杆,好承受冬日沉重的积雪。椽子上先铺一层密实的榛树枝网,再覆上混了草秆的厚泥,最后才压上开采来的石板瓦。这般铺排,比寻常的茅草顶不知结实了多少,冬日里也更聚暖气。

新屋落成,里面的家伙事更是让新主人喜出望外。每户都得了一口用水力锤整体锻打出的铸铁锅,锅底厚薄均匀,传热极快。另配了一套煎盘、炖锅和铁壶,皆是自家铁匠炉里出的货。杨亮甚至给每户都砌了一个砖灶,留着可调节的风口和烟道,烧起柴来,比露天火塘省了一半不止。

家什也用足了料。新伐的橡木进了特建的“木材桑拿房”里烘干,再由手艺好的木匠打成床榻、桌椅和箱柜。杨亮还特意让铁匠给每户打了一个带锁的铁皮柜子,用来存放些要紧物事——这小小的体贴,让新来的住户们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神色。

庄园里添丁进口,如今有了二十多张嘴,六户人家,再像往日一般挤在一处吃饭,杨母便是生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转圜。商议了几回,杨家决定分开炉灶。

口粮的分配是精细算过的。每户按人头领取麦子、豆子和腌肉,若需油盐酱醋,也可按份例去公库支取。杨家仍每周组织一次集体渔猎,得来的鲜肉鱼获,公平分给各户。如此,杨母肩上的重担卸下了,各家也能自个儿琢磨吃食,口味咸淡,自主安排。

只是逢年过节,依旧会聚在一起吃喝一顿。这是维系人气的法子,也是各家婆娘暗暗较劲的擂台。女人们会端出最拿手的看家菜,男人们则搬出私酿的葡萄酒和蜜酒。饭后,少不了要闹腾一番,新来的汉斯会拿出一把他自个儿琢磨做出的提琴,音色虽糙,却总能引得众人踏着拍子乱跳一气。

杨亮冷眼看着,发现新老住户之间那层看不见的隔阂,正在这烟火气里快速消融。那三个原本带着怯懦和拘谨的寡妇,如今已能大声说笑,甚至敢开老居民的玩笑了。她们的丈夫——那三个光棍了半辈子的汉子,脸上终日洋溢着满足的光彩,休息时常捧着自家的铁锅打磨得锃亮,或是给石屋门口添置些不打紧的装饰。那股子过日子的热乎劲,感染着整个营地。

分灶吃饭,还意外激出了各家的好胜心。女人们在灶台手艺上暗中较劲,有时是为了多得半勺油,有时纯粹是为了脸面好看。这争强好胜的心,倒让各家饮食越发精细,甚至有人在屋后辟了小片菜畦,种上些葱蒜香菜。杨亮乐见其成,特地从平板里找出那些关于香草种植的篇目,让人抄录了传阅。

冬日天短,当抄写的活计暂告段落时,杨亮常会踱到小小的望楼上,俯瞰整个庄园。六座石屋错落分布在坡地上,每户的烟囱都吐着淡淡的炊烟,溪边的水车吱呀呀转个不停,远处麦田盖着薄雪,静待来年。这幅景象落在他眼里,心里便踏实几分。他们不止活了下来,还在此地扎下了根,播下了种。

分户而食,看上去确是走了回头路。若只论省柴省力,大锅饭自然强得多。但现实往往比盘算更复杂。杨母年事已高,操持二十多人的饭食已是力不从心。更何况,这看似倒退的一步,里头藏着杨家父子更深远的计较。

杨亮曾和父亲在夜话里细细说过这事。老杨用一根树枝在灰烬里划拉着:“亮子,你看,老法子把农户捆死在公田里,是好管了,可也磨没了心气。咱们得让他们吃饱,穿暖,还得让他们觉出这是‘家’,不是公家的窝棚。”

“有了自家的锅灶,女人们自会钻研吃食;有了独门的箱柜,他们才会攒下私产;哪怕只是门前一小块菜畦,也能生出‘这是我家的’念想。”杨亮接过话头,“这份当家做主的心气,比多收三五斗粮食要紧得多。”

而最要紧的,还是人。杨亮私下算过,眼下庄园二十三口人,真正算得上全劳力的,不过十五人,里头还包括了他日渐年迈的父母。按这世道的常情,一个庄子想长久立足,壮劳力至少得占上一半。

“得让这山谷里听见娃娃哭才行。”杨建国在某次家会上说得更直白,“每对夫妻,少说也得生养四个娃。二十年,只需二十年,咱们就能有百十人的场面。这些在庄子里出生长大的娃,才是咱们最靠得住的老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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