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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碗砸在地上,碎片四溅。钟夏夏盯着床上那个人,他嘴唇颜色已经从青紫变成灰白。

呼吸微弱得像随时会断,胸口起伏几乎看不见。解药灌下去半个时辰了。

医者战战兢兢跪在旁边,手指搭在洛景修腕上,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郡、郡主…脉象更弱了…”

“我问你他为什么还不醒!”钟夏夏声音压得很低,却像刀子刮过骨头。

老医者浑身发抖。“这毒…这毒太蹊跷。解药分明对症,可王爷体内像有东西在抵抗…老夫、老夫行医四十年,从未见过…”

钟夏夏转身走到窗边。窗外天色已经全黑,只有廊下灯笼在风里摇晃。

她看着那些光,看着它们在黑暗里挣扎,忽明忽灭。像洛景修的呼吸。

她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疼痛让她清醒,也让她更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事——她可能真的要失去他了。

这个念头像冰锥扎进心脏。不。不能。

她猛地转身,走回床边。老医者还跪着,另外两个年轻点的缩在墙角,大气不敢出。

屋子里药味浓得呛人,混着血腥气,还有死亡的味道。

“还有什么办法?”她问。声音平静得可怕。

老医者抬起头,看着她,嘴唇哆嗦半天,才挤出话:“若、若实在不行…或许可以试试血引…”

“说清楚。”

“就是…用至亲血脉做引,把毒从心脉逼出来。”老医者越说声音越小,“但这法子凶险,引毒之人稍有不慎就会中毒,而且…而且必须是血亲,血脉相通才有效…”屋子里死寂。

钟夏夏慢慢转头,看向洛景修。他静静躺着,像睡着了,只是永远不会再醒。他在这世上没有血亲,父母早亡,兄弟死绝。

他是孤家寡人。就像她一样。“如果…”她开口,声音很轻,“如果不是血亲呢?”

老医者愣住了。“不是血亲…那、那没用啊。血脉不通,引不出毒,反而可能让毒扩散更快…”

钟夏夏没再问。她走到妆台前,拉开抽屉。里面有个小木匣,打开,取出一把匕首。

匕首很旧了,刀鞘上花纹都磨平了,可刀刃依然锋利。

她走回床边。“你们都出去。”

“郡主…”“出去!”她声音陡然拔高。

医者们连滚爬爬退出去,门关上了。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烛火跳动着,把影子投在墙上,拉得很长。

钟夏夏在床边坐下。她抽出匕首,刀身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她看看刀,再看看洛景修,然后握住他左手。掌心冰冷,一点温度都没有。

“洛景修。”她叫他的名字。他没反应。

“你听着。”她继续说,声音很稳,“我没有血亲,你也没有。但我们有别的。”

她举起匕首,刀尖对准自己左手手腕。

“你欠我一条命,我欠你一条命。我们早就分不清了。”她顿了顿,“所以我的血,就是你的血。我的命,就是你的命。”刀尖压下去。

皮肤被刺破,血珠渗出来。她没停,沿着手腕纵向划开一道口子。血涌出来,顺着小臂往下淌,滴在被褥上,晕开深红痕迹。

疼。但比不上心里那种疼。她又抓起洛景修右手,在他手腕相同位置划了一刀。

他皮肤苍白,血流出得很慢,颜色也暗,像快要凝固。她把两人伤口贴在一起。

血混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温热的,黏稠的,带着生命气息。她握紧他的手,让伤口紧紧贴合。

“你感觉到了吗?”她低声说,“我的血在流进你身体里。带着我的命,我的运,我的一切。”她俯身,凑近他耳边。

“所以你不准死。你死了,这些血就白流了,这条命就白给了。”

血还在流。顺着两人交握的手腕往下淌,染红了大片被褥。

钟夏夏开始头晕,眼前发黑。失血过多的症状来了,她知道。

但她没松手。反而握得更紧。时间变得很慢。

每一秒都像一年,长得能听见血滴落的声音,听见自己心跳越来越弱,听见窗外风声呜咽。

她开始冷。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寒气。视线模糊了,看什么都像隔着一层水雾。她努力睁大眼睛,盯着洛景修的脸。

他还是没醒。可她看见,他睫毛极轻微地颤了一下。就一下。像蝴蝶挣扎着要破茧。

“景修…”她声音已经轻得像叹息。又等了一会儿。

也许很久,也许只是一瞬。洛景修喉咙里突然发出声音,很轻的,像呛水那种咳。然后他眉头皱起来,嘴唇动了动。

钟夏夏屏住呼吸。他又咳了一声,这次更清晰。

接着,胸口起伏明显起来,呼吸声从微弱变得可以听见。虽然还是很轻,但确确实实,存在了。

她不敢动。生怕一动,这点变化就消失了。

又过了不知多久。洛景修睫毛又颤了几下,然后,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瞳孔先是涣散的,没有焦距。慢慢聚拢,转向她这边。他看着她的脸,眼神茫然,像不认识。

钟夏夏眼泪毫无预兆掉下来。砸在他脸颊上。

他眨了眨眼,视线落在她脸上,再移到两人交握的手腕上。

血还在流,已经分不清彼此。他看了很久,久到钟夏夏以为他又要昏过去。

他才开口。声音嘶哑,破碎不成调。

“…傻…”钟夏夏又哭又笑。“你才傻!”

她想抽回手去擦眼泪,可洛景修突然握紧了。力道很弱,但确确实实,是他主动的。他看着她,眼神慢慢清明。

“…疼不疼…”

“疼。”钟夏夏老实回答,“但值得。”

洛景修闭上眼睛,喘了几口气。再睁开时,他试图撑起身体,可一动就牵动伤口,闷哼一声又跌回去。

“别动!”钟夏夏按住他,“伤口刚止血,再裂开就麻烦了。”洛景修没再动。

他只是看着她,看着她苍白的脸,看着她还在流血的手腕,看着她满脸的泪。看了很久很久。

“…值得吗…”他问。

“值得。”钟夏夏答得毫不犹豫,“你活着,什么都值得。”

洛景修喉结滚动。他想说什么,可话堵在喉咙里,一个字都挤不出来。最后他只是又握紧她的手,很紧很紧。

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郡主!药熬好了!”是春桃的声音,带着哭腔,“您快开门啊!”

钟夏夏想抽手去开门,可洛景修不放。他固执地握着,像抓住了就不想松。她无奈,只好朝门外喊。

“进来!”

门开了,春桃端着药碗冲进来。看见床上景象,她尖叫一声,药碗差点脱手。“郡主!您的手——”

“闭嘴。”钟夏夏打断她,“药拿过来。”

春桃颤抖着把药碗递过来。钟夏夏单手接过,舀起一勺,吹凉,送到洛景修唇边。这次他没拒绝,配合地喝下去。

一勺接一勺。一碗药喂完,钟夏夏才松开手。

两人手腕终于分开,伤口还在渗血,但流速慢了。春桃连忙拿来干净布条和药粉。

“奴婢帮您包扎…”

“先给他包。”钟夏夏说。

春桃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处理洛景修的伤口。药粉撒上去,用布条缠紧。洛景修一直看着钟夏夏,眼睛一眨不眨。

等春桃转向钟夏夏时,他开口了。“…轻点。”春桃手抖了一下。“是、是…”

钟夏夏任由春桃包扎,目光却一直停在洛景修脸上。

他脸色还是惨白,但嘴唇有了点血色,眼睛也亮了。

是活人的眼睛。她看着看着,眼泪又掉下来。这次没忍住,干脆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像个孩子。

把这三天的恐惧,绝望,不甘,全哭出来。洛景修没说话。

他只是看着她哭,眼神柔软得像水。等她哭够了,抽噎着停下来,他才慢慢伸出手,抹掉她脸上的泪。

“…丑…”钟夏夏瞪他。“嫌丑别看!”

“…看。”他说,“一辈子都看。”钟夏夏愣住了。

春桃也愣住了,包扎的手停在半空。屋子里突然安静,只有烛火噼啪声,还有远处隐约的更鼓声。

洛景修说完那句话,就像耗尽了力气。他闭上眼睛,呼吸平稳下来,是真的睡着了。不是昏迷,是沉睡。钟夏夏还愣着。

她看着他的睡颜,看着他在烛光下柔和下来的轮廓。脑子里一遍遍回放刚才那句话,每个字都烫得她心头发颤。

一辈子。他说一辈子。春桃轻轻碰了碰她。“郡主…包扎好了。”

钟夏夏回过神,低头看手腕。伤口已经处理妥当,布条缠得整齐。她点点头,“你下去吧。今晚不用守夜了。”

“可是您的伤…”“死不了。”钟夏夏挥挥手,“去吧。”

春桃退出去,门关上了。屋里又只剩他们两人。钟夏夏在床边坐下,看着洛景修,看了很久。

然后她俯身,很轻很轻地,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睡吧。”她低声说,“我在这儿。”

她没离开,就在床边坐着。手腕的伤口隐隐作痛,失血后的头晕还没完全消退。可她不想睡,也不敢睡。

怕一闭眼,再睁开时他又不醒了。夜很深了。

更鼓敲过三声时,门外又有动静。很轻的脚步声,停在门口。接着是极轻微的,门栓被拨动的声音。钟夏夏猛地睁开眼。

她没动,只是手悄悄摸向枕头底下。那里有把匕首,她一直藏着。脚步声停在门口,没再动。

过了几息。门缝里塞进来一张纸条。

然后脚步声迅速远去,消失在夜色里。钟夏夏等了一会儿,确定人走了,才起身走到门口。

捡起纸条。展开,上面只有一行字。“蛊未除,小心身边人。”

字迹很潦草,是用左手写的,看不出是谁的笔迹。钟夏夏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然后走到烛台前,把纸条烧了。

纸灰落在桌上,像死掉的蝴蝶。

她走回床边,看着洛景修。他睡得很沉,眉头舒展开,呼吸均匀。可她知道,危机还没过去。

毒解了,但蛊还在。下蛊的人还在。

她握紧拳头,伤口被牵动,疼得她吸了口气。可这点疼让她清醒,让她记住——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窗外传来猫头鹰叫声。凄厉,悠长,在深夜里回荡。钟夏夏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树影摇晃。

可她知道,暗处有眼睛在盯着。很多双眼睛。

她关好窗,回到床边。洛景修还在睡,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脱了鞋,在他身边躺下。床很大,她小心避开他伤口,蜷在他身侧。

伸手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没受伤的那侧肩膀。

他的体温透过衣服传来,温热的,真实的。她闭上眼睛,听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沉稳有力。

像在告诉她,他还活着。真的活着。

“洛景修。”她小声说,像在说悄悄话,“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不然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他没反应。只是呼吸声均匀绵长。

钟夏夏把脸埋进他肩膀,深深吸了口气。他身上有药味,有血腥味,还有她熟悉的,独属于他的气息。

这味道让她安心。她终于闭上眼睛。三天来第一次,真正地睡着了。

梦里没有血,没有箭,没有死亡。只有阳光很好的午后,她和他坐在院子里,喝茶,下棋,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像普通人那样。像他们从来都不是什么郡主王爷,只是寻常夫妻,过着寻常日子。

那个梦太美好。美好到她舍不得醒。可天总要亮的。

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时,钟夏夏醒了。她睁开眼睛,第一反应是摸向身边。洛景修还在,呼吸平稳,体温正常。

她松了口气。

然后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握在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握住的,握得很紧,像怕她跑了。

她笑了。

轻轻抽出手,起身下床。手腕的伤口还疼,但可以忍受。她走到妆台前,对镜整理头发和衣服。

镜子里的人很憔悴。

脸色苍白,眼下青黑,嘴唇干裂。可眼睛是亮的,像重新燃起的火。

她梳好头,换身干净衣服。开门出去时,春桃已经等在门外。

“郡主,您醒了。”春桃眼睛红红的,显然也没睡好,“早膳备好了,您要用吗?”

“他醒过吗?”

“王爷还没醒,但医者来看过,说脉象稳多了。”春桃小声说,“郡主,您的手…”

“没事。”钟夏夏打断她,“你去把暗卫统领叫来。”春桃愣了一下。“现在?”

“现在。”

“是。”

春桃匆匆去了。钟夏夏走回屋里,在桌边坐下。桌上还放着昨晚烧剩的纸灰,她盯着看了会儿,然后全部扫进手心。握紧。

纸灰从指缝漏出来,飘散在晨光里。像某种祭奠。

暗卫统领很快来了,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脸上有刀疤,眼神锐利。他单膝跪地,“主公。”

“起来说话。”钟夏夏没看他,只是盯着窗外,“府里所有人都查过了?”

“查过了。”暗卫统领站起来,“可疑的有三个。厨房采买李二,账房先生,还有…”他停顿,“春桃姑娘。”

钟夏夏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证据呢?”

“李二上月去了趟南疆,说是探亲,但行踪有三天对不上。”暗卫统领一一汇报,“账房先生的女儿嫁了个南疆商贩,最近往来频繁。至于春桃姑娘…”

他犹豫了。“说。”

“她房里搜出这个。”暗卫统领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袋,放在桌上。钟夏夏打开布袋。

里面是几味药材,都是南疆特有的。还有一张药方,写着引蛊的方法。字迹很工整,是春桃的笔迹。

她盯着那张药方,看了很久。“什么时候搜到的?”

“昨晚。”暗卫统领低声说,“您和王爷在屋里时,属下带人搜了所有下人房间。”钟夏夏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里面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先把李二和账房先生看起来。”她说,“别打草惊蛇。”

“那春桃姑娘…”

“我亲自处理。”

暗卫统领退下了。钟夏夏还坐在那里,盯着那个布袋。晨光越来越亮,屋里的一切都清晰起来。

包括她的心。她起身,走到床边。洛景修还在睡,眉头微微皱着,像在做什么不好的梦。她伸手抚平他的眉头,动作很轻。

“等我回来。”她说。然后她转身,走出房间。

春桃在廊下等她,手里捧着温水盆。“郡主,您要洗漱吗?”

钟夏夏看着她。看了很久。久到春桃不安起来。“郡主…您怎么了?”

“春桃。”钟夏夏开口,声音很平静,“你跟了我几年了?”

“五年。”春桃回答,“奴婢十三岁进府,跟了您五年了。”

“五年。”钟夏夏重复,“不算短了。”

“是…是啊。”春桃勉强笑了笑,“郡主待奴婢好,奴婢一直记着。”

钟夏夏点点头。“所以我想不明白。”她慢慢说,“我待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还要背叛我?”

春桃手里的水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水洒了一地,浸湿了她的裙摆。她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眼睛瞪得很大。

“郡、郡主…您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心里清楚。”钟夏夏往前走了一步,“你房里的药材,那张药方。还有你最近总是心神不宁,总往药房跑。”

她每说一句,春桃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几乎透明。

“奴婢…奴婢没有…”春桃跪下来,抓住钟夏夏的衣摆,“郡主您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没有…”

“那药方怎么解释?”钟夏夏问。春桃噎住了。

她张着嘴,发不出声音。眼泪涌出来,大颗大颗往下砸。她哭得很凶,整个人都在抖。

钟夏夏看着她哭。心里某个地方,也在一寸寸变冷。“是谁指使你的?”她问。

春桃只是哭,拼命摇头。

“不说?”钟夏夏弯腰,掐住她下巴,强迫她抬头,“春桃,你知道我的手段。你说了,我给你个痛快。你不说…”

她凑近,声音压得很低。“我就让你生不如死。”春桃瞳孔缩成针尖。

她看着钟夏夏的眼睛,看着里面冰冷的杀意。终于,她崩溃了。

“是…是二皇子…”她哭着说,“他抓了奴婢的弟弟…说如果奴婢不照做,就杀了弟弟…”钟夏夏松开手。

春桃瘫软在地上,继续哭。“奴婢没办法…真的没办法…弟弟才十岁…奴婢不能眼睁睁看他死…”

“所以你就选择让我死?”钟夏夏问。春桃愣住了。

“蛊虫如果发作,死的不仅是我,还有洛景修。”钟夏夏一字一顿,“你为了救你弟弟,就要我们两个人的命?”

“奴婢不知道…”春桃拼命摇头,“二皇子只说让奴婢下药,没说会死人…奴婢真的不知道…”

钟夏夏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她转身。“暗卫。”两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出现。

“带下去。”她说,“关起来,等王爷醒了再处置。”

“是。”

春桃被拖走了,哭喊声渐渐远去。钟夏夏站在原地,看着地上那摊水迹。晨光照在水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她站了很久。直到身后传来声音。“夏夏。”她猛地转身。

洛景修扶着门框站在门口,脸色还是苍白,但站得很稳。他看着她的眼睛,看了很久。

“你哭了。”他说。

钟夏夏抬手摸脸,才意识到脸上有泪。她擦掉,扯出个笑。“没有,风大眯眼了。”

洛景修没拆穿。他只是走过来,握住她的手。握得很紧,像在告诉她,他在。

“我都听见了。”他说。钟夏夏没说话。

“二皇子…”洛景修眼神冷下来,“他找死。”

“先别动他。”钟夏夏摇头,“他现在不能死。他死了,春桃的弟弟就真没救了。”

洛景修看着她。“你想救那孩子?”

“想。”钟夏夏说,“春桃有罪,但那孩子无辜。”洛景修沉默了一会儿。

“好。”他说,“听你的。”

钟夏夏抬头看他,笑了。这次是真笑,眼睛弯起来,像月牙。“洛景修,你变了。”

“哪里变了?”

“以前你才不会管这种闲事。”洛景修也笑了。“近朱者赤。”

两人对视,眼里都有光。晨光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远处传来鸟鸣,清脆悦耳。

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他们,还活着。还在一起。这就够了。

钟夏夏握紧他的手。“走,回屋。你伤还没好,不能站着。”

洛景修任由她扶着,慢慢走回房间。门关上,把晨光关在外面。屋里烛火已经灭了,只剩下从窗户透进来的柔和光线。

他们在床边坐下。肩并着肩。

“景修。”钟夏夏突然开口。

“嗯。”

“如果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她顿了顿,“不准再替我挡了。”

洛景修没说话。

“我是认真的。”钟夏夏转头看他,“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洛景修也转头看她。看了很久很久。然后他说。

“那你也要答应我。”

“什么?”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洛景修一字一顿,“不准再割自己的手。”

钟夏夏愣住了。然后她笑起来,眼睛又湿了。“好,我答应你。”

“拉钩。”

“拉钩。”

两根小指勾在一起,在晨光里晃了晃。拇指相贴,盖了个印。

像某种誓言。比任何山盟海誓都重。因为那是用血换来的。

用命换来的。一辈子都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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