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带的午后阳光炽烈,椰林在海风里摇曳出沙沙的声响,将水上屋的影子拉得悠长。温予宁趴在露台的藤椅上,指尖缠着一缕垂落的发丝,眼神追着远处掠过海面的海鸥,嘴角噙着藏不住的笑意。裴言知刚接了个工作电话,怕她一个人无聊,特意把冰镇好的椰子放在她手边,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宝宝,我去趟洗手间,乖乖在这等我,别乱跑。”
“知道啦,”温予宁仰头朝他笑,眼底亮得像盛了碎光,“我就在这看海鸥,等你回来我们去海边踩水呀。”
裴言知俯身在她额间印了个轻吻,指尖摩挲了下她泛红的耳垂,低声叮嘱:“有事立刻给我打电话,别跟陌生人搭话。”得到她用力点头的回应后,才转身往度假村的公共设施区走去。
他刚离开没多久,一道略显轻佻的脚步声停在了露台旁。温予宁以为是服务生,抬头望去,却见一个穿着花衬衫、带着墨镜的男人站在那里,手里把玩着一串贝壳手链,眼神直白地落在她身上,带着不加掩饰的惊艳。
“这位小姐,”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带着算计的眼睛,语气油腻,“看你一个人,要不要一起喝一杯?这里的鸡尾酒味道很不错。”
温予宁皱了皱眉,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拿起手边的椰子挡在身前,礼貌却疏离:“不用了,谢谢,我在等我先生。”
“先生?”男人嗤笑一声,往前逼近了两步,露台的空间本就不大,他的靠近让温予宁瞬间感受到了压迫感,“我看你刚才是一个人,怕不是借口吧?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跟着别人多可惜,不如跟我走,我带你去体验真正的海岛风情,保证比你现在有意思多了。”
“请你后退一点。”温予宁的声音冷了下来,心里泛起一丝不安,她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手机,却发现刚才随手放在了藤椅上,此刻正被男人的身影挡住,“我已经说了,我在等我先生,你再这样我要叫人了。”
“叫人?”男人挑眉,语气里满是不屑,“这里的服务生都认识我,你觉得他们会帮你?”他说着,突然伸手想去抓温予宁的手腕,眼神里的贪婪毫不掩饰,“小姑娘,别给脸不要脸,跟我走,好处少不了你的。”
温予宁吓得浑身一僵,猛地往后躲,藤椅被她撞得晃动了一下,椰子也滚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她正要放声呼救,一道熟悉的、带着刺骨寒意的目光突然落在了男人身上。
裴言知不知何时已经回来,就站在露台入口处,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刚才离开时眼底的温柔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晦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酝酿着毁天灭地的戾气。他的目光死死锁在男人伸向温予宁的手上,指尖不自觉地攥紧,指节泛白,连呼吸都带着冰冷的怒意。
男人感受到背后的寒意,下意识回头,对上裴言知的眼神时,像被冰水浇头,浑身一哆嗦,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那不是普通的愤怒,是带着血腥味的狠戾,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吞噬。
“滚。”裴言知的声音低沉沙哑,只有一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扎进人心。
男人脸色瞬间惨白,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气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嘴里喏喏地说了句“对不起”,转身就狼狈地跑了。
温予宁还没从刚才的惊慌中缓过神来,指尖冰凉,身体微微发抖。裴言知快步走到她身边,弯腰将她紧紧抱进怀里,大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极致的后怕:“宝宝,没事了,别怕,我在。”
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熟悉的雪松香气包裹着她,温予宁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鼻尖一酸,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腰,声音带着哭腔:“裴言知,你刚才去哪了?他好吓人。”
“是我不好,回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裴言知低头,在她发顶印下密密麻麻的吻,语气里满是心疼和自责,“以后我再也不把你一个人留下了,去哪都带着你。”
他安抚了温予宁好一会儿,直到她的情绪渐渐平复,才拿起手机,走到露台角落,拨通了一个号码。刚才对着温予宁时的温柔瞬间褪去,脸上只剩下冰冷的狠戾,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
“查一个人,”他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穿花衬衫,刚才在度假村露台纠缠我太太的男人,五分钟内我要他所有的资料,包括他的家庭背景、工作单位,还有他在岛上的所有行程。”
挂了电话没多久,手机就收到了一条信息,里面详细列明了男人的所有信息。男人叫张浩,是个靠着家里关系混吃等死的富二代,这次来海岛是为了躲避家里的催婚,平时就喜欢拈花惹草,劣迹斑斑。
裴言知看着信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底的寒意更甚。他再次拨通电话,语气冷得像寒冬的冰:“处理掉他,别让他再出现在这个岛上,也别让他再有机会去骚扰任何人。记住,做得干净点,别留下痕迹,也别让我太太知道。”
电话那头的人恭敬地应了声“是,裴总”,便挂断了电话。
裴言知收起手机,深吸一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将眼底的狠戾和冰冷一点点压下去。他整理了下衬衫的领口,转身看向露台里的温予宁时,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温柔的笑意,仿佛刚才那个下达狠厉命令的人根本不是他。
温予宁正蹲在地上捡刚才滚落的椰子,看到他回来,立刻站起身,眼眶还有些泛红:“处理好了吗?”
“嗯,”裴言知走过去,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椰子,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又牵起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微凉的皮肤,试图给她传递温暖,“就是个不懂事的游客,已经让保安教训过了,以后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
他没有告诉温予宁真相,那些黑暗的、血腥的手段,他从来都不想让她沾染。在他心里,温予宁是干净纯粹的光,而他愿意做她身后的阴影,为她扫清所有障碍,哪怕双手沾满污泥,也甘之如饴。
下午两人去海边踩水,温予宁很快就忘了中午的小插曲,像个孩子一样在沙滩上奔跑,捡着五颜六色的贝壳,时不时回头朝裴言知挥手,笑容灿烂得晃眼。裴言知跟在她身后,眼神温柔地追着她的身影,时不时弯腰捡起她落下的鞋子,或者在她快要摔倒时及时扶住她,语气里满是宠溺:“慢点跑,别摔了。”
夕阳西下时,海面被染成了金红色,温予宁靠在裴言知怀里,看着落日一点点沉入海平面,嘴里叽叽喳喳地说着以后还要来这里看日落,还要吃海边餐厅的菠萝炒饭。裴言知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应和几句,伸手将她散落在脸颊的碎发别到耳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她永远这么开心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