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予宁正对着镜子试新做的旗袍,领口绣着缠枝莲纹样,指尖刚摸到盘扣,脑海里就炸响的尖叫:“警报!裴言知正带着一个连的兵力往绸缎庄赶!他手里还拎着个食盒,系统扫描显示……是城南那家‘巧心斋’的杏仁酪!”
温予宁手一抖,盘扣“啪嗒”掉在地上:“他又抽什么风?昨天刚送了二十斤冰糖,说是让厨子给我炖枇杷膏,今天又来送杏仁酪?”
“还不是因为你昨晚睡前说了句‘想吃甜的’!”的声音裹着幸灾乐祸,“少帅连夜让人把巧心斋的掌柜绑到帅府了,逼他交出祖传的杏仁酪秘方,现在整个北平城的杏仁都被他买空了!”
温予宁扶着梳妆台叹气:“他这是要把我喂成北平城最胖的蝴蝶?”话音刚落,就听见绸缎庄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紧接着是裴言知低沉的嗓音:“予宁在里面吗?”
在脑海里笑得打滚:“哈哈哈他居然让卫兵在门口列队站军姿,说是要给你‘保驾护航’吃甜点!副官偷偷告诉我,少帅今早对着《讨好心上人一百招》练了半小时微笑,现在嘴角还僵着呢!”
温予宁拉开门,果然看见裴言知站在队伍最前面,军靴锃亮,手里捧着个描金食盒,嘴角确实有点不自然的上扬。他身后的卫兵们站得笔直,却个个憋红了脸——显然是被自家少帅这副模样逗的。
“杏仁酪。”裴言知把食盒递过来,喉结动了动,“掌柜说要加桂花蜜才好吃,我让他多加了两勺。”
温予宁打开食盒,杏仁香混着桂花香扑面而来,刚想夸两句,就听见喊:“警告!检测到苏洛正带着学堂的同学往这边来,举着‘抵制奢靡之风’的横幅!”
她抬头果然看见一群穿学生装的年轻人涌过来,苏洛走在最前面,看见裴言知手里的食盒时,皱起眉头:“言知哥,现在国难当头,你怎么还……”
“与你何干?”裴言知打断她,把食盒塞进温予宁手里,眼神冷得像冰,“让你的人把横幅收起来,别挡着我心上人吃甜点。”
苏洛愣住了,大概没料到他会说得这么直白。温予宁赶紧打圆场:“苏小姐来得正好,这杏仁酪做多了,大家分着尝尝?”
“不必了。”苏洛咬着唇,“我们是来劝少帅把买杏仁的钱捐给前线的。”
裴言知没理她,只是替温予宁理了理旗袍领口:“风大,进去吃。”他转身对副官说,“给苏小姐的学堂捐五千块大洋,让她好好教学生们算术——算算五千块能买多少杏仁。”
苏洛气得脸都红了,带着同学愤愤地走了。温予宁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戳了戳裴言知的胳膊:“你这也太欺负人了。”
“欺负?”裴言知低头看她,眼底的冷意瞬间化了,“她不该来打扰你吃甜点。”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布包,“对了,给你带的糖炒栗子,热乎的。”
温予宁接过布包,指尖触到他的掌心,像有电流窜过。在脑海里尖叫:“啊啊啊他居然把栗子揣在军装内兜焐着!系统检测到温度37.5c,刚好是人体最舒适的温度!”
回到里间,温予宁刚舀起一勺杏仁酪,就听见唉声叹气:“宿主啊,你这任务进度条还在0%徘徊呢!原主可是要撮合裴言知和苏洛的,你倒好,把自己撮合进去了!”
“那能怪我吗?”温予宁嚼着栗子,“谁让他种枇杷花用蜜糖水,买杏仁买空全城,连揣栗子都要焐到37.5c?”
“那你也不能对着他的腹肌流口水啊!”翻出前几天的记录,“上次他给你修梳妆台,挽袖子露出小臂,你心率直接飙到120!还说什么‘这肌肉线条练得真标准’,亏你说得出口!”
温予宁的脸腾地红了:“我那是客观评价!”
正说着,裴言知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件驼色大衣:“外面起风了,披上。”他看见桌上的杏仁酪,眼神亮了亮,“好吃吗?”
“嗯。”温予宁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你把掌柜放了吗?”
“放了,给了他十块大洋当误工费。”裴言知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小口吃东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说下次想吃什么,提前告诉他,他连夜给你做。”
温予宁差点被杏仁呛到:“不用不用,太麻烦了。”
“不麻烦。”裴言知看着她,眼神认真,“你喜欢就不麻烦。”
在脑海里哀嚎:“完了完了,他又开始说土味情话了!上次说‘你手背上的痣像朱砂,我想点在心上’,这次怕是要更肉麻!”
果然,裴言知顿了顿,低声说:“予宁,你知道我为什么总给你买甜食吗?”
温予宁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裴言知凑近她,呼吸拂过耳畔,“你笑起来的时候,比糖还甜。”
:“呕——系统要吐了!宿主快救救我!”
温予宁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推开他就往门外走:“我去看看铺子的账目!”
刚走到柜台,就看见个伙计慌慌张张跑进来:“小姐,少帅让人把对门的铺子买下来了,说是要改成……甜品屋?”
温予宁:“……”
:“哈哈哈他是想把你困在甜品堆里吗?这下好了,从早到晚都有糖吃,蛀牙警告!”
傍晚裴言知送温予宁回家,路过新开的甜品屋,招牌上写着“予宁小筑”四个烫金大字,旁边还画了只衔着枇杷花的蝴蝶。温予宁看着那蝴蝶,总觉得有点眼熟。
“喜欢吗?”裴言知看着她,“以后想吃什么,出门就能买到。”
“太浪费了。”温予宁小声说。
“为你就不浪费。”裴言知忽然握住她的手,“予宁,明天跟我去个地方。”
第二天温予宁才知道,他说的地方是城郊的马场。裴言知牵着匹雪白的马走过来,递给她缰绳:“教你骑马。”
温予宁看着高大的马,有点发怵:“我怕摔下来。”
“有我在。”裴言知翻身上马,向她伸出手,“上来。”
温予宁犹豫着握住他的手,被他一把拉到马背上,稳稳坐在他身前。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别怕,我牵着缰绳。”
马慢慢跑起来,风卷起温予宁的长发,她听见裴言知在身后说:“上次听你说小时候想学骑马,我找遍北平城才寻到这匹最温顺的。”
在脑海里叹气:“他连你三岁说过的话都记着,宿主你就从了吧!反正任务失败也不会抹杀,顶多扣我三个月工资!”
温予宁没理它,只是轻轻靠在裴言知怀里。阳光穿过树叶洒下来,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她忽然觉得,比起完成任务,这样的时光好像更珍贵。
骑完马回到帅府,裴言知变戏法似的拿出个锦盒:“给你的。”
温予宁打开一看,里面是支玉簪,雕着枇杷花的纹样,素雅又精致。和上次那支赤金步摇比,低调了许多。
“上次那支太贵重了。”裴言知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这个是我亲手雕的,不太好看……”
“很好看。”温予宁打断他,拿起玉簪簪在发间,“比那个步摇好看。”
裴言知的眼睛瞬间亮了,像个得到夸奖的孩子。在脑海里啧啧称奇:“没想到铁血少帅还有这手艺!系统扫描显示,这玉簪雕了整整七个晚上,手都磨破了!”
温予宁摸着发间的玉簪,心里暖暖的。晚饭时裴言知给她夹菜,夹得全是她爱吃的,自己却没怎么动筷子。温予宁忍不住问:“你怎么不吃?”
“我在看你吃。”裴言知说得理所当然,“看你吃比我自己吃还香。”
:“救命!他又开始了!这种程度的土味情话,系统数据库都要过载了!”
吃完饭,裴言知带温予宁去书房。书架上摆着不少书,最显眼的是本《甜点名谱大全》,扉页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批注,“予宁不爱吃太甜的”“桂花蜜要少放”“下次试试加核桃”。
温予宁翻到枇杷花糕那页,看见旁边画着个小小的笑脸,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
“予宁。”裴言知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知道你有任务要完成。但我还是想问……”他顿了顿,声音带着点紧张,“你能不能为了我,留下来?”
温予宁转过身,看着他眼底的期待和不安,忽然笑了:“那你以后不许再用蜜糖水浇花,会招虫子的。”
裴言知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紧紧抱住她,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狂喜:“好!都听你的!你说浇清水就浇清水,你说种玫瑰就种玫瑰!”
在脑海里哭得稀里哗啦:“呜呜呜虽然任务失败了,但我好感动!宿主你放心,我会向总部申请,就说你被不可抗力因素留下了!反正总部那群老家伙早就想退休了,才懒得管这些小事!”
温予宁没理它,只是靠在裴言知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书架上的《甜点名谱》上,一切都安静又美好。
后来温予宁真的留了下来。裴言知把那支赤金步摇收了起来,说等他们的孩子满月时再给她戴。他果然不再用蜜糖水浇花,而是跟着温予宁学用淘米水,枇杷花长得反而更茂盛了。
偶尔温予宁会想起,问它:“你真的不会被处罚吗?”
打着哈欠:“放心吧宿主,我早就跳槽到‘真爱守护系统’了,现在的任务是监督你们好好过日子!对了,提醒一下,裴言知藏在床底的那盒巧克力快化了,他本来想等你生日给你的!”
温予宁笑着跑去翻床底,果然找到一盒巧克力,包装上还画着两只依偎的蝴蝶。裴言知跟进来,看见她手里的巧克力,脸瞬间红了:“你怎么知道……”
“猜的。”温予宁剥开一块塞进他嘴里,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