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水上屋的纱帘，像揉碎的金箔般洒在床榻上，将相拥而眠的两人裹进暖融融的光晕里。温予宁是被颈间的痒意弄醒的，裴言知的呼吸带着晨起时淡淡的薄荷香，正轻轻拂过她的锁骨，手臂还牢牢圈着她的腰，两人的腿交叠在一起，像藤蔓缠绕着树干，连翻身都带着彼此的温度。
她缓缓睁开眼，视线落在裴言知的侧脸上。他还没醒，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鼻梁的弧度干净利落，薄唇微抿着，褪去了平日商场上的锐利，只剩下全然的柔和。温予宁忍不住抬手，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眉骨，又顺着鼻梁往下，最后停在他的唇上，轻轻摩挲着——这双总是说着温柔承诺的唇，此刻带着晨起的柔软，让她心头泛起细密的甜。
裴言知似乎被她的动作弄醒了，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眼。那双平日里深邃锐利的眼眸，此刻蒙着一层晨起的惺忪，看向她时，瞬间盛满了温柔，像浸在温水里的黑曜石。“醒了？”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比平时更低沉，落在耳边，像羽毛轻轻搔着，让人心尖发痒。
温予宁点点头，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抵着他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嗯，被你弄醒的。”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指尖还在他的睡衣领口轻轻打转。
裴言知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皮肤传到她心里，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我怎么弄醒你了？明明是某人自己不老实，摸了我半天。”他低头，在她的发顶印下一个轻柔的吻，鼻尖蹭了蹭她的头发，“洗发水的香味还没散，很好闻。”
温予宁脸颊发烫，埋在他怀里不肯抬头，“哪有……”她小声反驳，手却不自觉地环上他的腰，指尖轻轻划过他腰侧的肌肤——那里的线条紧实，带着温热的触感，让她的心跳又快了几分。裴言知呼吸一滞，低头看着怀里像小猫一样的女人，眼底的温柔渐渐染上一丝笑意，“还说没有？”他的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看着我。”
温予宁被迫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映着她的身影，满满的都是她，连她泛红的耳尖都清晰可见，让她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裴言知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缓缓俯身，吻了上去。这个吻很轻，像羽毛拂过，带着晨起的温柔与缱绻，没有太多急切，只有细细的描摹，仿佛在品尝一块易碎的糖。温予宁闭上眼，轻轻回应着他，手指紧紧抓着他的睡衣，将自己完全交付给他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缓缓分开，彼此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温予宁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眼神水润，看着裴言知，眼底满是依赖。裴言知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予宁，”他轻轻叫着她的名字，指尖摩挲着她的脸颊，“每天醒来能看到你，真好。”
温予宁笑了，眼底像盛了星光，“我也是。”她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指腹划过他下巴上淡淡的胡茬，“裴言知，你说我们会一直这样吗？像现在这样，醒了就能抱到彼此。”
裴言知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眼神无比认真，“会的。”他的声音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答应过你，要让你一辈子都安稳。以后每天早上，你睁开眼，都能看到我在你身边。”
温予宁心里暖暖的，像被温水灌满，她用力点头，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嗯！”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混合着海水的咸意，是独属于他的味道，让她无比安心。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抱着，享受着清晨的宁静与温馨。窗外传来海浪轻轻拍打的声音，偶尔有几声鸟鸣掠过，阳光透过纱帘，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连时间都好像慢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温予宁的肚子传来“咕噜”一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她脸颊一红，不好意思地往裴言知怀里又缩了缩，“我饿了……”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几分窘迫。
裴言知低笑出声，揉了揉她的头发，“饿了怎么不早说？”他低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准备。昨天你说喜欢的椰子糯米饭，要不要再吃一次？”
温予宁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从他怀里抬起头，眼底满是期待，“要！还要芒果班戟！昨天的芒果好甜，我还没吃够。”昨天早上酒店送来的早餐里，椰子糯米饭裹着厚厚的椰浆，糯米软糯香甜，芒果班戟里的果肉新鲜多汁，她现在一想起来，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好，”裴言知笑着答应，伸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指尖划过屏幕时，还不忘用另一只手护着她的腰，怕她着凉。他拨通了酒店餐厅的电话，声音温和，“您好，麻烦帮我准备一份椰子糯米饭、一份芒果班戟，再要两份蔬菜沙拉，送到18号水上屋，谢谢。”挂了电话，他将手机放回原位，又重新抱住温予宁，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还要等一会儿才能送来，再陪我躺会儿？”
温予宁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在他的胸口画着圈，“裴言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海边吗？”那时候他们刚确定关系不久，他特意抽了年假，带她去了一个小众的海岛。那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大海，兴奋得直接脱了鞋就往海里跑，结果被浪打湿了裙摆，还笑得像个傻子。
裴言知当然记得，嘴角忍不住扬起，“怎么不记得？你那时候穿着白色的裙子，被浪打湿了之后，紧紧贴在身上，还不好意思跟我说话。”他低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后来我把我的外套给你披上，你还脸红了一路。”
温予宁不满地掐了他一下，“谁脸红了？那是风吹的！”不过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确实有点傻气，可那份纯粹的开心，却是后来再也没复刻过的。“那时候我就觉得，海边真好。”她轻声说，“现在有你在身边，觉得海边更好了。”
裴言知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她手腕上的情侣手链——昨天晚上他送她的礼物，刻着“Y”的银链在晨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和她脖子上的项链刚好呼应。“还不够。”他眼神认真，“以后我还要带你去看更多的海，去马尔代夫看蓝洞，去冰岛看黑沙滩，去澳大利亚看大堡礁。每一片海，我都想陪你一起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先生，太太，早餐送来了。”服务员的声音很轻，带着礼貌的距离感。
裴言知应了一声，“进来吧。”他小心翼翼地松开温予宁，帮她拉好被子，“你等一下，我去拿进来。”说着，他起身穿上拖鞋，走到门口打开门。服务员推着餐车走进来，将早餐一一摆放在露台的餐桌上，还贴心地说了句“祝您用餐愉快”，便轻轻退了出去，连门都替他们关好。
裴言知走回床边，伸手将温予宁拉了起来，“走，去吃早餐，再不吃，你的椰子糯米饭就要凉了。”他的手指带着暖意，轻轻握着她的手，怕她脚下打滑。
温予宁点点头，跟着他走到露台。清晨的海风带着淡淡的咸味，吹在脸上格外舒服，不像中午那样燥热。阳光洒在餐桌上，将椰子糯米饭的椰香衬得更加浓郁，芒果班戟上的奶油还泛着光泽，看起来诱人极了。两人相对而坐，裴言知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椰子糯米饭，仔细吹凉后，才递到温予宁嘴边，“尝尝，还是昨天的味道吗？”
温予宁张口吃下，软糯的糯米裹着清甜的椰浆，在嘴里慢慢散开，和昨天的味道一模一样，甚至因为是刚做的，更加香甜。她满足地眯起眼睛，像只吃到糖的小猫，“嗯！就是这个味道，好好吃！”
裴言知笑着，又给她舀了一勺，“好吃就多吃点，不够再点。”他自己则拿起叉子，吃起了蔬菜沙拉，偶尔也会尝一口芒果班戟，然后把剩下的都推到温予宁面前，“这个芒果今天更甜了，你多吃点。”
温予宁也不跟他客气，大口吃着芒果班戟，嘴角不小心沾了一点奶油。裴言知看到了，没有拿纸巾，而是直接俯身，用指腹轻轻替她擦掉，动作自然又温柔，眼神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低声说，声音里满是笑意。
温予宁脸颊微红，拿起叉子，叉了一块最大的芒果，递到裴言知嘴边，“你也吃，这个真的超甜，比昨天的还甜。”她眼神亮晶晶的，像在分享宝贝一样。
裴言知张口吃下，芒果的甜汁在嘴里散开，确实甜得恰到好处，但比不过他心里的甜。他看着对面吃得一脸满足的女人，眼底满是温柔——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她永远这么开心，永远没有烦恼。两人就这样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慢悠悠地吃完了早餐。阳光渐渐升高，海面上的波光更加耀眼，远处的海鸥偶尔掠过海面，留下一道优美的弧线，像在画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