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予宁盯着手机屏幕上裴言知的消息,指尖悬在“拒绝”按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在她脑海里急得转圈:“宿主!不能让他送!这是反派的‘温水煮青蛙’,先送食材,再找借口上门,最后彻底缠住你!”
“我知道。”温予宁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刚想打字回复,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她猛地僵住——裴言知的效率,永远快得让她措手不及。
打开门,穿西装的助理拎着两大袋食材站在门口,恭敬地递上一张便签:“温小姐,裴总特意交代,这些食材都处理好了,您直接加热就能吃。他还说,您胃不好,晚上别吃太凉的,要是不想做饭,随时给他打点话。”
温予宁捏着便签,纸上“随时打电话”几个字像烧红的针,扎得她指尖发麻。她想把食材推回去,助理却后退半步,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裴总说,您要是不收,我就得在这儿等他亲自过来。”
她知道,裴言知是算准了她不想闹僵,才用这种方式逼她接受。最终,她只能咬着牙接过食材:“替我谢谢裴先生。”
关上门,温予宁看着餐桌上新鲜的澳洲和牛、活蹦乱跳的基围虾,还有她上周随口提过一次的进口蓝莓,心脏像被浸在温水里的海绵,又沉又闷。还在喊:“宿主!他这是用小恩小惠收买你!你忘了他是反派吗?”
“我没忘。”温予宁拿起手机,给苏洛发消息,“明天来我家吃饭吧?顺便叫上陆教授,我这儿有新鲜食材。”她必须尽快推进任务,只要苏洛和陆泽言确定关系,她就能立刻离开,再也不用面对裴言知的纠缠。
苏洛很快回复:“好呀!陆教授说他刚好有篇论文想和我讨论,正好借机会多聊聊~”
看到消息,温予宁刚松了口气,手机却突然震动——裴言知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
“食材收到了?”裴言知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蓝莓是今早刚空运来的,你尝尝,比上次你在超市买的甜。”
“裴先生,谢谢你的食材,但我……”
“明天你请苏洛和陆泽言吃饭?”裴言知打断她的话,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刚好有空,过来帮你打下手。”
温予宁瞬间绷紧了神经:“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不行。”裴言知的声音突然沉下来,像裹了层冰,“你上次切菜伤了手,我不放心。而且,苏洛和陆泽言是客人,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忙前忙后。”
他连她上周切菜划了道小口子都记得?温予宁攥着手机的手更紧了,刚想反驳,裴言知又放缓了语气,带着点委屈:“予宁,我只是想多见你一会儿,又没碍着你撮合他们,你就这么不想让我去吗?”
柔软的语气像羽毛,挠得她心尖发颤。最终,她还是没忍住松了口:“……那你别捣乱。”
电话那头的裴言知立刻笑了:“放心,我一定乖乖帮忙。”
挂了电话,温予宁靠在墙上,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突然觉得自己像被裴言知织的网困住了。他从不用强硬的手段逼迫,却总能用温柔的细节,一点点瓦解她的防线。
第二天下午,温予宁刚把菜摆上桌,门铃就响了。她以为是苏洛和陆泽言,快步去开门,却撞进了裴言知的怀里。他手里拎着一个保温箱,身上还系着她昨天刚买的卡通围裙,违和又刺眼。
“我来早了,”裴言知低头看着她,眼底闪着光,“刚从餐厅订了苏洛爱吃的芒果慕斯,还有你喜欢的杨枝甘露,放冰箱里冰着,等下饭后吃。”
温予宁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侧身走进屋,熟门熟路地把保温箱放进冰箱,又拿起桌上的盘子开始摆盘:“你买的餐具太素了,我带了套新的,你看这个青花瓷的,配你做的菜正好。”
他的熟稔像针,扎得温予宁心里发慌。她想让他离开,可话到嘴边,却被突然响起的门铃打断——苏洛和陆泽言来了。
“予宁!我们来啦!”苏洛刚进门,就看到系着卡通围裙的裴言知,惊讶地睁大眼睛,“裴先生,你怎么也在?”
“我刚好路过,听说予宁请你们吃饭,就过来帮忙了。”裴言知笑着递上洗好的蓝莓,眼神却不经意地扫过温予宁,带着一丝炫耀的温柔,“予宁怕你们饿,让我先给你们垫垫肚子。”
温予宁攥着衣角,没说话。她看着裴言知熟练地给苏洛递纸巾、给陆泽言倒茶,心里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他明明是来“捣乱”的,却把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让她连指责的理由都找不到。
吃饭时,裴言知的筷子几乎没停过,不是给温予宁夹她爱吃的和牛,就是帮她剥好基围虾,连虾线都挑得干干净净。苏洛看在眼里,悄悄碰了碰温予宁的胳膊,小声问:“予宁,你和裴先生……是不是不止普通朋友啊?”
温予宁刚想解释,裴言知却先开口了:“我在追求予宁。”
一句话让桌上瞬间安静下来。温予宁猛地抬头,撞进裴言知认真的眼神里,他还在剥虾的手没停,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只是予宁还没答应我,我还在努力。”
苏洛和陆泽言惊讶地看着他们,温予宁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刚想反驳,裴言知却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先吃饭,菜要凉了。”
他的指尖带着温度,烫得温予宁立刻收回手。她看着裴言知眼底的强势,突然明白——他根本不是来帮忙的,他是故意在苏洛和陆泽言面前,宣示他对她的“所有权”。
饭后,苏洛拉着温予宁进厨房洗碗,小声说:“予宁,裴先生看起来很喜欢你啊,他对你这么好,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和他不可能。”温予宁咬着唇,水流哗哗地冲过碗碟,却冲不散她心里的烦躁,“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不能说任务,只能含糊带过。可苏洛还想说什么,厨房门却被推开,裴言知端着杨枝甘露走进来,刚好听到后半句:“什么重要的事,比自己的感情还重要?”
温予宁瞬间僵住,转身就想走,裴言知却伸手拦住她,语气沉了下来:“予宁,你是不是一直在躲我?为什么每次我靠近你,你都像在倒计时?为什么你看我的时候,眼里总带着‘要尽快摆脱我’的念头?”
他的质问像密集的鼓点,敲得温予宁心口发疼。她想推开他,却被他死死攥住手腕:“予宁,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都不会让你离开。你想撮合苏洛和陆泽言,我不拦着;你想做你所谓的‘重要的事’,我也可以帮你。但你记住,你只能留在我身边。”
手腕上传来的力道让温予宁眼眶发热,她看着裴言知眼底的疯狂,突然觉得害怕。这个男人,根本不是她以为的“温柔反派”,他的温柔只是表象,骨子里藏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偏执。
“放开我。”温予宁的声音带着颤抖。
裴言知却没松手,反而把她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又软了下来:“予宁,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太怕失去你了。”
怀里的温度烫得温予宁浑身僵硬。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冷香,能感受到他心脏有力的跳动,可这些温柔,此刻却像锁链,把她捆得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客厅传来苏洛的声音:“予宁,我们该走啦!”
裴言知这才松开她,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语气恢复了平静:“我送你们下去。”
下楼时,裴言知始终走在温予宁身边,手臂若有若无地护着她,像在宣告主权。陆泽言看在眼里,突然开口:“裴先生,我听说你最近在跟陆氏集团谈合作?”
裴言知转头看他,眼神带着一丝警惕:“陆教授也关注商业新闻?”
“只是偶然看到。”陆泽言笑了笑,目光却落在温予宁身上,“我还听说,裴先生为了拿下合作,不惜放弃了城西的地块。不过,要是因为私人感情影响工作,似乎不太妥当?”
话里的暗示让裴言知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伸手揽住温予宁的肩膀,语气带着强势的警告:“陆教授,我的私人感情,就不劳你费心了。倒是你,好好和苏小姐讨论论文,别分心关注不该关注的人。”
温予宁被他揽得发疼,却不敢挣扎。她看着陆泽言眼底的担忧,心里像被针扎——裴言知的占有欲,已经开始影响到她的任务了。
送走苏洛和陆泽言,裴言知把温予宁拉到车前,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温予宁想躲开,却被他攥住手腕。
“予宁,别逼我。”裴言知的眼神暗了下来,“我已经对你够有耐心了。要是你再一直躲我,我不敢保证下次会做什么。”
威胁的话让温予宁浑身发冷。她知道,裴言知说到做到。最终,她还是坐进了车里。
一路上,裴言知没说话,只是偶尔侧头看她,眼神里的偏执像化不开的墨。温予宁看着窗外,心里满是绝望——她原本以为,只要推进任务就能离开,可现在才发现,裴言知早已布下一张温柔的网,她越是挣扎,陷得越深。
到了巷口,温予宁刚想下车,裴言知却突然抓住她的手,把一枚钻戒放在她掌心:“这不是求婚,只是让你记住,你是我的。等你想通了,我们再谈以后。”
钻戒的钻石闪着冷光,刺得温予宁眼眶发红。她想把戒指还回去,裴言知却已经关上车门:“我明天再来找你。”
黑色的轿车消失在夜色里,温予宁攥着钻戒站在原地,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在她脑海里哭:“宿主,我们怎么办啊?他越来越偏执了,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会陷进去的!”
温予宁抹掉眼泪,把钻戒塞进包里。她知道,她不能再犹豫了。明天,她必须跟裴言知说清楚,哪怕闹僵,也要守住自己的底线。
裴言知捏紧了手机,眼底的偏执彻底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