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安全屋的卧室里,楚清辞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她几乎一夜未眠,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沈砚卿电话里那句“等我信号”。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暗着,没有任何新消息。
她轻轻起身,走到客厅。老张派来的两个队员一个在沙发上打盹,一个站在窗边警戒。看到她出来,窗边的队员立刻站直:“楚小姐,怎么起来了?”
“睡不着。”楚清辞压低声音,“有沈先生的消息吗?”
“老张半小时前发来消息,沈总还在茶楼,对方换了三个人轮流‘陪’他。但沈总看起来状态不错,还跟他们要了茶点。”队员把手机递给她看监控截图——虽然模糊,但能看出沈砚卿确实在喝茶,姿态从容。
楚清辞稍微放心,但心里的弦依然紧绷。她知道沈砚卿擅长谈判,但在对方地盘上,变数太多。
她走到厨房,想倒杯水,却看到灶台上温着一锅粥。旁边贴着沈砚卿的字条:“如果半夜醒了,记得吃东西。别让我担心。”
字条是下午留的,那时他还没被“请”走。楚清辞鼻子一酸,盛了半碗粥,慢慢吃着。粥已经温凉,但她吃得很仔细,仿佛这样就能离他近一点。
凌晨四点,手机终于响了。是沈砚卿打来的,声音略显疲惫但清晰:“清辞,我出来了。在回家的路上,二十分钟后到。”
“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
“我没事,就是谈了七八个小时,有点累。”沈砚卿顿了顿,“协议的事解决了。那份所谓的合作协方是伪造的,我用他们自己提供的证据证明了这一点。现在他们手忙脚乱,顾不上我们了。”
楚清辞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怎么证明的?”
“见面说。你先准备一下,青城山之行可能需要提前。扎克利可能会狗急跳墙。”
挂断电话,楚清辞立刻叫醒两个队员,让他们通知老张和陈医生。凌晨四点半,沈砚卿推门进来,脸上有倦色,但眼睛依然锐利。
楚清辞快步上前,想说什么,却被他一把拉进怀里。紧紧的拥抱,没有说话,但所有担心和思念都在这个拥抱里了。
良久,沈砚卿松开她,仔细打量:“你也没睡好。”
“担心你。”楚清辞拉他到沙发坐下,“到底怎么回事?”
沈砚卿从公文包里取出几张照片和一份文件复印件:“扎克利派来谈判的是瑞康医药中国区的法务总监,一个叫詹姆斯的英国人。他们给我看的协议原件,我发现了三个问题。”
他指着照片上的签名页:“第一,楚教授的签名笔迹虽然很像,但有个细节不对——你外公写‘风’字最后一笔的习惯是向上挑,这份协议是平的。第二,协议用的纸张是2005年后才生产的防伪水印纸,不可能出现在1996年的文件上。”
“第三呢?”楚清辞问。
“第三最致命。”沈砚卿翻到协议最后一页的见证人签名处,“见证人签的是‘顾寒山’,但顾寒山1998年底就出国了,1999年才改名换姓。而这份协议的签订日期是1996年5月,见证人栏却用了顾寒山1999年后的新签名样式。”
楚清辞倒吸一口凉气:“这都能看出来?”
“我让公司的人紧急调了顾寒山所有已知签名样本,包括他出国前后。对比很明显。”沈砚卿说,“我当场指出这些问题,詹姆斯脸色都变了。他知道这份协议站不住脚,再谈下去只会暴露更多破绽。所以凌晨三点,他们‘客气’地送我出来了。”
“那协议原件呢?”
“詹姆斯当场撕了,说是‘误会’。”沈砚卿冷笑,“但我拍了照片,也录了音。这些证据足够证明他们试图用伪造文件进行欺诈。李律师那边可以操作了。”
楚清辞长长舒了口气:“所以扎克利这张牌打空了。”
“不止。”沈砚卿神色凝重,“谈判中詹姆斯透露出一个信息——扎克利急着要拿到楚教授的原始数据,是因为他背后的投资方给了最后期限。如果月底前拿不到有价值的东西,他的项目会被砍掉,他个人也会被家族边缘化。”
“月底?那只有十天了。”
“对,所以他会不择手段。”沈砚卿握住她的手,“清辞,青城山必须去,而且越快越好。如果那里真有楚教授留下的东西,我们必须先拿到手,不能落在扎克利手里。”
楚清辞点头:“我已经让老张安排了,杨院长那边也联系好了。天亮就出发。”
“我也去。”沈砚卿不容置疑地说,“这次你别想让我留守。”
楚清辞看着他眼中的坚持,知道劝不动,便不再反对:“好,一起去。但你要答应我,如果有危险,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这话我原样奉还。”沈砚卿伸手轻抚她的脸,“我们都要好好的。”
凌晨五点,天还没亮,但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老张和陈医生赶到安全屋,四人围坐在一起制定最终计划。
“杨院长安排了三个本地向导,都是山民,对青城后山了如指掌。”老张摊开地图,“我们分两队:一队去白房子,由我带队;二队去观测站,由沈总和楚小姐带队。每队六个人,加上向导,保持五百米距离,随时可以支援。”
陈医生指着观测站的位置:“当年我去过那里几次,房子是L型结构,一楼是实验室和办公室,二楼是宿舍。如果楚教授真在那里留了东西,最可能在一楼的书房或者地下室。”
“有地下室?”楚清辞问。
“有,但入口很隐蔽,在厨房的储物间地板下面。”陈医生回忆,“当年是用来存放实验样本的,恒温恒湿。不过二十多年没人维护,现在不知道什么样了。”
沈砚卿标记了几个关键点:“我们重点查书房和地下室。但前提是确认安全。老张,对方可能在观测站有布控吗?”
“有可能。”老张说,“我的人昨天用无人机做了初步侦查,白房子附近有车辆痕迹,观测站那边树林太密看不清。但杨院长说,最近确实有生面孔在山里活动。”
“那就做好最坏打算。”楚清辞说,“每个人都带好通讯设备,一旦发现异常,立刻撤离。东西可以下次再拿,人不能出事。”
计划敲定,众人各自准备。沈砚卿从储藏室拿出两个登山包,开始往里面装东西:强光手电、备用电池、急救包、能量棒、绳索、多功能刀,还有两件轻便的防刺服。
“把这个穿上。”他把防刺服递给楚清辞。
楚清辞接过,入手很轻:“需要这么谨慎吗?”
“需要。”沈砚卿认真地说,“扎克利现在没有退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青城山地形复杂,万一遭遇,我们要有自保能力。”
楚清辞不再多说,听话地穿上防刺服,外面套上冲锋衣。沈砚卿自己也穿上,然后帮她检查背包的肩带是否合适。
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两人身上镀了一层暖金色。楚清辞看着沈砚卿专注的侧脸,忽然说:“砚卿,等从青城山回来,我们就去领证吧。”
沈砚卿动作一顿,抬头看她:“不是说等一切结束……”
“我不想等了。”楚清辞眼神温柔而坚定,“每一天都是礼物,我不想浪费。青城山回来,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去领证。然后慢慢准备婚礼,好不好?”
沈砚卿眼眶微热,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好,听你的。青城山回来,我们就去民政局。”
这个清晨的约定,像一道光,照亮了前路的未知与危险。
早上七点,三辆车从成都出发,驶向青城山。楚清辞和沈砚卿坐中间那辆,老张在前面开道,陈医生和杨院长在最后。除了他们,还有十二个老张的队员,分乘三辆车。
杨院长在电话里说,他已经和三个向导在山脚下的停车场汇合。向导都是四十岁以上的山民,一个姓王,一个姓李,一个姓赵,在青城山生活了一辈子,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山路。
“王向导年轻时还帮楚教授搬过设备。”杨院长说,“他对观测站最熟。”
上午八点半,车队抵达青城山脚。秋天的山色斑斓,红叶黄叶交错,晨雾尚未散尽,群山若隐若现,美得像一幅水墨画。但此刻没人有心情欣赏风景。
三个向导已经在等了。王向导六十出头,皮肤黝黑,皱纹深刻,但眼睛很亮。他看到楚清辞,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忽然说:“你长得像楚教授,特别是眼睛。”
“您记得我外公?”楚清辞有些意外。
“记得,好人。”王向导点头,“那年我老婆生病,没钱治,楚教授知道后,不仅帮忙联系医院,还垫了医药费。后来我去观测站帮忙,他从来不把我们当工人看,总是请我们一起吃饭。”
他顿了顿,看着楚清辞:“你们这次上山,是要找楚教授留下的东西吧?”
楚清辞和沈砚卿对视一眼,没有隐瞒:“是。王叔,您知道些什么吗?”
王向导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一把老式黄铜钥匙:“楚教授临走前给我的,说如果有一天他的后人来找东西,就把这个给她。我保管了二十年。”
钥匙很古朴,柄上刻着一个“楚”字。楚清辞接过,入手沉甸甸的:“这是开哪里的?”
“观测站地下室的第二道门。”王向导说,“第一道门是普通的锁,你们应该能开。第二道门是特制的,需要这把钥匙,还要转对密码。密码是楚教授外孙女的生日,他说你肯定知道。”
楚清辞心头一震。外公连这个都安排好了。
“王叔,谢谢您。”她郑重地说。
“不用谢,这是我答应楚教授的事。”王向导摆摆手,“不过我要提醒你们,观测站这些年不太平。前几年有伙盗墓的以为那里是古墓,进去翻了一通,什么都没找到。去年又有一批人,看着不像中国人,在附近转了好几天。”
“那些人长什么样?”沈砚卿问。
“高鼻子,蓝眼睛,说话听不懂。”王向导说,“带路的是个中国人,但我没见过。他们在山里待了三天,走了。”
这描述很像扎克利的人。楚清辞心中一紧,看来观测站确实被盯上了。
九点整,队伍开始上山。老张带一队走东线,目标白房子;楚清辞和沈砚卿带二队走西线,目标观测站。王向导跟二队,李、赵两位向导跟一队。
山路比想象中更难走。虽然有条小路,但多年无人行走,已经被杂草和藤蔓覆盖。王向导走在最前面,用砍刀开路,队员们紧随其后。楚清辞和沈砚卿走在中间,陈医生断后。
走了约一个小时,树林越来越密,光线昏暗。手机信号时有时无,对讲机也出现杂音。
“这一带是信号盲区。”王向导说,“再往前就更差了。你们要联系另一队,得用这个。”他拿出两个老式对讲机,“山里人用的,功率大,不受地形影响。”
沈砚卿接过一个,调到约定的频率,呼叫老张。几秒后,传来老张的声音,带着电流声但清晰:“收到,我们已经到白房子附近,正在侦查。你们那边怎么样?”
“一切正常,估计还要四十分钟到观测站。”
“好,保持联系。白房子这边……有点情况,等确认了告诉你们。”
通话结束。沈砚卿皱了皱眉,老张的语气有些异样,但没说具体是什么情况。
队伍继续前进。又走了半小时,前面出现一片相对开阔的坡地,坡地上矗立着一栋灰色二层小楼,外墙爬满了藤蔓,窗户玻璃大多破碎,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荒凉。
“就是这里。”王向导停下脚步,“观测站。”
楚清辞看着这栋记忆中的建筑,童年的片段在脑海中闪现:外公牵着她的手走进大门,实验室里各种仪器的灯光,二楼窗台上那盆总是开花的茉莉……如今,一切都已破败。
沈砚卿示意队员们散开警戒。两个队员先进屋侦查,五分钟后出来报告:“一楼安全,没有人。但地上有新鲜脚印,应该是不久前有人来过。”
楚清辞和沈砚卿对视一眼,小心地走进观测站。
一楼的情况比外面看起来更糟。桌椅东倒西歪,文件柜被撬开,纸张散落一地,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墙壁上有霉斑,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败气味。
楚清辞径直走向书房。书房的门半开着,里面同样一片狼藉。书架上的书被扔在地上,有些被撕坏,有些被水泡得发胀。但她一眼就看到,靠墙的那个红木书桌还保持原样——那是外公最珍爱的书桌,当年特地从老宅搬过来的。
她走到书桌前,桌面空无一物,但抽屉都锁着。她试了试,锁已经锈死,打不开。
“钥匙在我这儿。”王向导走进来,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试了几把,终于打开中间抽屉。
抽屉里只有一些文具和几本空白笔记本。楚清辞有些失望,但沈砚卿蹲下来,敲了敲抽屉底板——声音空洞。
“有夹层。”他取出抽屉,果然看到底板可以活动。掀开底板,下面是一个扁平的铁盒。
铁盒没有锁,打开后,里面是一张手绘的观测站平面图,用红笔标出了几个位置。图下方有一行小字:“真正的遗产在地下,但需用心眼去看。密码是清辞学会走路的那天。”
楚清辞愣住。学会走路的那天?这她怎么会记得?
沈砚卿握住她的手:“别急,慢慢想。你母亲或者秦管家可能会知道。”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突然传来老张急促的声音:“沈总,楚小姐,立刻撤离!白房子这边有埋伏,对方至少十个人,有武器!我们正在交火,你们快走!”
话音未落,观测站外传来枪声。
枪声从东面传来,距离大约一公里,正是白房子方向。沈砚卿立刻下令:“所有人,撤出建筑,按预定路线撤离!”
队员们训练有素地掩护楚清辞等人退出观测站。但刚出大门,西面也响起了枪声——他们被包围了。
“进地下室!”王向导喊道,“那里有后路!”
一行人退回观测站,王向导带路冲向厨房。厨房的储物间地板果然有暗门,打开后是一条向下的石阶,漆黑一片。
“快下去!”沈砚卿推着楚清辞先下,队员们随后。王向导最后一个下来,关上暗门,从里面闩上。
地下室里一片漆黑,只有几支手电的光束晃动。空间比想象中大,大约三十平米,整齐地摆放着一些实验仪器,虽然蒙尘,但保存完好。最里面有一道厚重的金属门,门上有一个钥匙孔和密码盘。
“这就是第二道门。”王向导把手电照向门,“需要钥匙和密码。”
楚清辞取出黄铜钥匙,插入钥匙孔,转动——很顺滑,显然锁芯保养得很好。然后她看向密码盘,是六位数字。
“学会走路的那天……”她喃喃自语,“我妈妈说过,我是一岁三个月学会走路的,那天是……1990年7月12日。”
她输入。密码盘亮起绿灯,但门没开。
“不对。”沈砚卿说,“可能是你外公记录的日期格式。试试。”
她重新输入,还是不对。
外面的枪声越来越近,隐约能听到脚步声和喊叫声。队员们已经在地下室入口处布防,但对方如果找到暗门,撑不了多久。
楚清辞闭上眼睛,努力回忆。母亲还说过什么?那天外公也在,他抱着她,说……
“清辞走路的日子,我永远记得,1990年7月12日,农历五月二十。”母亲的声音在记忆中响起。
农历!楚清辞猛地睁开眼睛:“外公可能用的是农历日期!”
“农历五月二十换算成公历是……”沈砚卿快速心算,“1990年应该是6月12日。”
楚清辞输入。密码盘再次亮起绿灯,这次传来“咔哒”一声,门锁开了。
她用力推开门,里面是一个更小的房间,只有十平米左右。房间中央有一个石台,上面放着一个铁皮箱子。四面的墙边堆着一些文件箱,都用塑料布包裹着,保存得很好。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的一幅字,是楚风远亲笔写的毛笔字,装裱在玻璃框里:
“致后来者:
如果你找到了这里,说明你已经历艰险,仍未放弃对真相与正义的追寻。
这里的资料,是我一生研究的精华,也是最大的责任。如何使用,取决于你。
但比这些资料更重要的,是我在各地留下的‘种子’——那些被我帮助过、也继承了这份责任的人。他们散落在各处,平时不会联系,但一旦需要,他们会站出来。
名单在箱子里。
记住,科学的价值不在于掌控,而在于理解;不在于征服,而在于共处。
愿你能走出一条比我更光明的路。
楚风远 绝笔”
楚清辞的眼泪夺眶而出。外公直到最后,想的都不是复仇,而是传承和责任。
沈砚卿轻轻抱住她,然后走向铁皮箱子。箱子没有锁,打开后,最上面是一份名单,列了二十多个名字和联系方式,遍布全国各地。下面则是厚厚的研究资料,还有几个移动硬盘。
“这些就是扎克利要找的东西。”沈砚卿说,“也是你外公留给你的遗产。”
就在这时,地下室外传来撞击声——暗门被发现了。
“沈总,他们找到入口了!”队员报告,“我们在门口设置了障碍,但撑不了几分钟。”
王向导走到房间另一侧,推开一个文件柜,后面居然还有一个通道:“从这里走,通往后山的一个山洞,出口在溪谷里。楚教授当年设计的逃生路线。”
“把资料装起来!”沈砚卿下令。队员们快速行动,用带来的防水袋装好文件和硬盘。楚清辞小心地取下墙上的字,卷好放进画筒。
五分钟后,所有东西打包完毕。王向导带路钻进通道,其他人紧随其后。通道很窄,只能弯腰前行,但走了约五十米后,豁然开朗——是一个天然的山洞,有光线从前方透进来。
“前面就是出口。”王向导说,“出了山洞往左走,沿着溪流下山,可以绕回停车场。”
沈砚卿让队员们先走,他和楚清辞断后。就在他们即将走出山洞时,身后通道里传来喊叫声和枪声——对方追上来了。
“快走!”沈砚卿推着楚清辞冲出山洞。
山洞外是一片溪谷,流水潺潺,树木茂密。队员们已经分散隐蔽,王向导指着左前方:“往那边,快!”
一行人沿着溪流疾行。身后枪声不断,但树林太密,对方很难瞄准。跑了约二十分钟,前方出现一条土路,老张的车队等在那里——他们从白房子突围后,按约定来这里接应。
“上车!”老张打开车门。
所有人上车后,车队疾驰下山。后视镜里,几个追兵的身影在树林边缘停下,没有继续追赶。
“他们人不多,不敢离据点太远。”老张一边开车一边说,“白房子那边我们干掉三个,伤了几个,他们现在自顾不暇。”
楚清辞抱着装资料的背包,心跳如鼓。沈砚卿握住她的手:“没事了,我们安全了。”
车队驶出青城山景区,上了国道。直到这时,楚清辞才真正松了口气。她回头看向渐渐远去的群山,心中百感交集。
外公二十年前留下的伏笔,今天终于揭开。那些资料,那些名字,那些责任……现在都交到了她手里。
手机震动,是陈医生发来的信息:“傅临溪今天上午清醒了二十分钟,能说简单的话。她说,青城山白房子地下有实验室,关着人。”
楚清辞心中一紧,立刻把信息给沈砚卿和老张看。
“白房子地下……”老张皱眉,“我们只侦查了地面建筑,没发现地下室入口。”
“必须回去。”楚清辞说,“如果那里真关着人,可能是被扎克利控制的特质者。”
沈砚卿看着窗外的天色:“今天来不及了,而且对方现在肯定高度戒备。我们需要更周密的计划,还要联系警方。”
楚清辞知道他说得对,但想到可能有人被囚禁在山里,她就坐立不安。
“先回成都,整理资料,联系外公名单上的人。”沈砚卿说,“同时让老张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白房子。等我们准备好,一举端掉那个据点。”
楚清辞点头,但手依然紧紧握着背包。背包里不仅装着外公的遗产,更装着沉甸甸的责任。
车队在午后阳光下驶向成都。远处,青城山云雾缭绕,仿佛在默默守护着山中的秘密。
而新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