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七星鲁王宫之行,我留给令侄的第一印象,只怕是好不到哪去。”江子宁笑着看向了解联环,只是那笑意拘于表面,却并不达眼底。
“吴三爷兄长会不会追究的事情我们暂且先不谈,但是,就算是绑人,也得要个师出有名。”
她问道:“不知吴三爷给我准备了一个怎样的借口?让我好接近令侄,并顺理成章的实施行动。”
解联环低头喝茶,也没注意到江子宁面上的表情:“你就说我们两个合作出海,途径风暴,我不慎失踪,你派人打捞几天都无所获,但合作不能中断,需要请呉邪继续完成我们之间的合作...”
江子宁闻言眸光微闪,不痛不痒的讽了他一句:“吴三爷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隔壁包厢内。
解雨辰和张小蛇相对而坐,听着隔壁传来的声音。
一人面色平静,一人神情阴冷。
张小蛇对解联环无感,单纯做一个陪客。
解雨辰则是觉得解联环可笑极了。
想必当年的解联环也是用现如今对待呉邪的态度,去对待算计爷爷和他的,甚至可能比这更狠。
一边是亲情血缘,一边是从小带到大的孩子。
没有丝毫犹豫,说下手就下手...
拳头不自觉攥紧,他觉得解联环简直就没有心!
原本他还有的一丝心软,在此刻尽数打消。
待到隔壁包厢的交谈结束,解雨辰抬眸看向了张小蛇,朝他微微点头。
张小蛇会意,站起身走出门去安排。
“那我就静候阿宁小姐的佳音咯。”
“嗯。”
“正事谈完了。”解联环搓手又道:“不知阿宁小姐,愿不愿意和我浅酌一杯呢?”
虽然他已经不做花花公子很多年了,此刻顶的还是吴叁省的脸。
但江子宁无论是外貌和性格,都挺让他眼前一亮的,这让他久违的产生了征服欲。
江子宁正盘算着怎么给解雨辰制造机会呢,就听见了如此正中她下怀的话,不由奇怪的看了解联环一眼。
“邀我?你确定?”
“当然。”
“那你可别后悔。”
“阿宁小姐答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后悔呢?”
“在新月饭店?”
“我记得这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酒吧。”
“行啊。”江子宁子椅上起身,楼下的表演也结束了:“吴三爷带路吧。”
解联环扬起了一抹自以为绅士的笑:“阿宁小姐请。”
二人一同走出了新月饭店,没有选择开车,而是选择了步行。
这刚绕到了一个小巷,解联环的第六感就告诉他不对。
他当时就停下了脚步。
“吴三爷,你怎么不走了?”江子宁状似疑惑的看向了他。
解联环笑的有些勉强:“我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些事,阿宁小姐,我们还是下一次再约吧。”
江子宁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的当十钱币,神色晦暗冷厉,再加上小巷的没什么光亮,让人看得并不真切:“可我这个人并不喜欢被放鸽子,怎么办?”
“下次与阿宁小姐见面,我会补偿。”解联欢左顾右盼,显然是着急离开。
“不必。”江子宁压低了声线,淡淡的说道:“没有下次了。”
“什么?”解联环没听真切。
江子宁却与他拉开了距离,朝着他扬起了一抹堪称恶劣的笑:“解联环,你跑不掉了。”
解联环闻言,瞳孔骤然一缩:!!!
“你...”怎么会知道?
两个黑衣人瞬间从天而降,将解联环给摁倒在地,一辆黑色的奥迪也在这时挡住了巷子口,远关灯直刺的他睁不开眼。
穆回茵也不知是何时出现在了江子宁的身侧,对其附耳低语:“宁宁,他对你心思不轨,要教训一顿么?”
江子宁的眸色冷了几分:“不用,我们的时间不应该浪费在他身上,解家主会替我们解决。”
“那?”
“一会交接完,我们去胡同巷子买几只烤鸭,明日一早给穆爹他们带去。”
“好。”穆回茵隐匿回了黑暗中。
随着车门被打开,解联环也眯着眼睛看清了来人,惊讶出声:“雨辰?!”
“砰!”解雨辰关上车门,抬步走到他的面前,心情不错的整理了一番领带,方才蹲下了身子,似笑非笑的对上了他的眼眸。
他说。
“好久不见啊,父亲。”
解联环的心顿时沉入谷底,喉咙也不免变得有些干涩,却还是强撑镇定的说道:“雨辰,你又认错了,我是你吴三叔啊。”
解雨辰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声,伸手扼住了他的下巴:“你是谁,我想...我们彼此的心里都有数,你也没必要在我面前装了。”
“解雨辰!”解联环终于维持不住假面,压低了声音怒吼:“别任性了!管好你的解家,走你的阳关大道不好么?”
“任性?”解雨辰骤然捏紧了他的下巴:“父亲啊,你是最没有资格对我说这话的人。”
“我这都是为了九门!为了你的未来!”
“那你的牺牲还真大啊,甚至不惜假死,留下一家子老小病弱。”
解联环当然听得出他话中的讥讽,可他并不甘束手就擒:“不管怎么说,放我回去。”
“你做梦...”解雨辰的话语虽轻,但落在解联环的耳中,就如晴天霹雳一般。
没等解联环再说些什么,解雨辰便凑近了他的面颊,自他的耳畔低语:“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心狠的人,父亲,九门的游戏会继续下去,但掌控这盘游戏的人选,是时候换上一换了。”
“你要做什么?!”解联环情绪激动。
“它早就不存在了,哦不...”解雨辰答非所问,并松开了他的下巴:“也不是不存在了,它还剩了一具骇人的空壳,在你假死之前,它就已经对九门没有太大的威胁了。”
“只需稍加运转,它便能化作飞灰。”
“父亲,发现自己苦心经营多年,追寻的只是它的遗迹,且一叶障目的滋味,不好受吧?”
“这不可能...”解联环满眼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你在骗我是不是?”
“父亲,二十年前你就已经社会性死亡了,你之后所积攒的东西,皆处于吴叁省的名下,能调动的也只有‘吴叁省’。”解雨辰反问:“就这样的你,又有什么值得我骗的呢?”
解联环如同被临头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这个儿子一向稳重,从不会无的放矢。
也就是说,它早就不存在的消息...
是真的。
他颤声问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说?”
“我为什么要说?”解雨辰的眸光寸寸冷凝:“难道就凭你狠心抛下解家的一切,去顶着另一个人的身份与其共生吗?”
“这不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