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小娥突然往前踉跄几步，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却感觉不到疼。
这位曾一人把七大洲压的抬不起头的少女，此刻失去了平日里的失去了平日里的清冷锐利，眼眶泛红，像个被戳破心事的孩子。
她伸出手，指尖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快要触到姬小希脸颊时又猛地缩回，仿佛眼前是易碎的琉璃。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
她在心里呐喊，却不敢将这句话说出声。
因为曾经那个约定，嫦小娥不能主动与姬小希相认。
只见嫦小娥突然发出一声哽咽，眼泪毫无征兆地砸在地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紧接着，她猛地把姬小希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揉进骨血里，下巴抵在小萝莉柔软的发顶，哭得浑身发抖，却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天命萝莉系统的翅膀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急促地扇动，带着点被吓到的慌乱。
“你是谁啊？”姬小希被勒得喘不过气，小手推了推她的肩膀，声音闷闷的：“姐姐……你弄疼我了……”
此时，她指尖的五团光闪烁的更加耀眼——火是跳跃的暖橙，水是流动的莹蓝，风裹着细碎的银辉，土凝着沉稳的棕黄，雷则缠着噼啪作响的紫金。
五种元素在她小小的掌心里明明灭灭，却异常和谐，没有丝毫冲突，仿佛天生就该这样聚在一起。
她创造了“天命萝莉温柔的一拳”后，便一心扑在了研究术法上，并没有注意到刚刚钟楼外发生的动静。
只是因为天命萝莉系统权限不够，姬小希研究术法的过程中出了些意外，导致元素失控，这才迫不得已将已经引导进体内的五种基础元素汇聚在手上。
毕竟炸碎一只手，怎么也要比炸碎整个身子好的多。
但这声“姐姐”，劫让嫦小娥猛地回过神。
她松开姬小希，蹲下身，几乎是贴着姬小希的脸仔细看，视线扫过她额前的碎发，扫过她鼻尖的薄汗，最后落在她的红色瞳孔——和记忆里的颜色分毫不差。
“你叫我……什么？”嫦小娥的眸子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失落。
“姐姐呀。”姬小希眨巴着红宝石般的瞳孔，小手还在揉着被勒得发紧的胳膊，语气里带着孩童特有的懵懂。
“你长得好看，又抱着我哭，不叫姐姐叫什么？”
嫦小娥的指尖在身侧攥得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的失落，伸手替姬小希擦了擦鼻尖的汗，指尖触到那温热的皮肤时，还是忍不住微微发颤。
看着姬小希懵懂的眼神，她突然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周身微光一闪，原本素雅的旗袍瞬间变得破破烂烂，袖口打着歪歪扭扭的补丁，裙摆上还沾着几块深色的污渍，像是在泥地里滚过一般。
连她精心梳理的低马尾，也变得乱糟糟的，沾着草屑，脸颊上甚至多了一道浅浅的、像是被树枝划破的痕迹。
姬小希看着突然“变装”的嫦小娥，愣住了，指尖的光团“噗”地熄灭了大半，红宝石般的瞳孔里满是疑惑：“姐姐，你……你的衣服怎么破了？是不是打架了？”
她伸出小手，想去碰嫦小娥裙摆上的补丁。
这个针脚好丑，甚至没有她缝得整齐。
嫦小娥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涩。
她屏住呼吸，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小妹妹，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有没有觉得眼熟？”
姬小希皱着眉，认真地打量了她半天，摇了摇头：“不眼熟呀，不过姐姐就算穿破衣服也好看。”
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一颗蜜饯，塞到嫦小娥手里：“这个给你吃，甜的。卡琳姐姐说，遇到可怜人要分享食物。”
这是不久前，姬小希还在莱拉家族时，卡琳送给她的蜜饯，当时二代“王”突然出手，慌乱之下，她便塞了一把装进了口袋。
蜜饯带着孩童手心的温度，硌在嫦小娥的掌心里。
嫦小娥看着手里的蜜饯，又看了看姬小希清澈的眼睛，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抬手擦掉眼泪，把蜜饯揣进怀里，伸手揉了揉姬小希的头发：“谢谢你呀，小妹妹。”
没关系。
记不起来也没关系。
她可以等。
反正按照约定，还有三天的时间。
她相信曾经那个小萝莉的安排。
要是三天后，姬小希还没认出自己，那么自己这条命，还给她便是。
……
“乞丐姐姐，你干嘛一直跟着我啊……”
姬小希一脸无语。
更让她感到无语的是，刚刚走出钟楼时，光明圣辉学院的学生和老师们见到她跟活见鬼一样。
讨厌，自己有那么吓人吗？
不过也有好消息，她五根手指上的元素光团在此刻正在渐渐黯淡下去。
没有发生意料之中的爆炸，真好。
毕竟，小萝莉可是很怕痛的。
嫦小娥穿着那身破衣烂衫，亦步亦趋地跟在姬小希身后，听见这话，脚步顿了顿，指尖下意识绞着衣角：“我……我不认路。”
这话倒是半真半假。
她都快有一千年没来过非洲了，确实得跟着姬小希才不会迷路，但更重要的是，她不敢离这小家伙太远——谁知道非洲初代王那家伙现在死了亲儿子，会不会又搞出什么幺蛾子。
而且，虽然眼前这个小萝莉和记忆中那位一模一样，但嫦小娥却不敢确认，这和两千年一拳拯救整个蓝星的那个小萝莉是同一个人。
毕竟，她偷偷探查了姬小希的境界，只有御级三星。
这样的实力，怎么可能一拳解决当时那只足以吞噬整颗蓝星的怪物？
姬小希回头瞪她一眼，红瞳孔里满是无奈：“不认路你可以问别人啊，跟着我像条小尾巴似的。”
话虽如此，脚步却放慢了些，等她跟上。
两人刚走到操场，就听见一阵抽气声。
刚才还在练术法的学生们瞬间停了动作，手里的法杖“哐当”掉了一地，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嫦小娥，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那、那不是刚刚掀翻王室星卫的旗袍女神吗？怎么穿成这样了？”
“还跟在那个手撕恰丝芙兰的小萝莉身后……她们俩什么时候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