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曦心中快速权衡。
与梵阙合作,无疑能大大增强她对抗二皇姐的实力,尤其是他现在展现出的、能调动宫廷侍卫(或者说,是他自己的人)的力量。
但是,梵阙此人野心勃勃,性情反复,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然而,眼下她处境危急,孤立无援,似乎并没有更好的选择。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玄隐。玄隐微微蹙眉,对她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显然对梵阙并不信任。
梵曦沉吟片刻,开口道:“合作可以。但我有几个条件。”
“哦?说说看。”梵阙挑眉。
“第一,合作期间,消息共享,行动互通,不得相互隐瞒或算计。”
“第二,我要绝对保证我的人身安全,以及……我身边人的安全。”她特意看了一眼玄隐。
“第三,扳倒二皇姐和柳家后,其所空出的势力范围和利益,我要分得三成。”
梵阙听完,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随即笑道:
“前两条没问题。至于第三条……九皇妹,胃口不小啊。不过,若是你真能拿出足以扳倒二皇姐的‘东西’,三成……倒也不是不能商量。”
他伸出手:“那么,合作愉快?”
梵曦看着他的手,没有立刻去握,而是看向玄隐。
玄隐明白她的意思,微微点头,示意周围暂时安全。
梵曦这才伸出手,与梵阙虚虚一握:
“合作愉快。”
两只手一触即分,却意味着一个临时而危险的同盟,在此刻结成。
“此地不宜久留。”梵阙收回手,正色道,“二皇姐的人折在这里,她很快会得到消息。我先安排你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避一避。”
他对着身后那个持弩的侍卫示意了一下。侍卫点头,迅速消失在黑暗中,显然是去安排撤离路线。
梵曦和玄隐对视一眼,都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正式踏入了更广阔,也更危险的棋局。
与三皇子梵阙的合作,是机遇,也是巨大的挑战。
前路,依旧吉凶未卜。
在梵阙那名心腹侍卫的带领下,梵曦和玄隐避开巡逻,悄无声息地转移到了一处位于皇宫偏僻角落、看似废弃已久的杂役院落。这里虽然简陋,但比冷宫要暖和隐蔽得多,显然是梵阙暗中布置的一处据点。
侍卫安排好一切,留下一些食物和清水,便悄然离去,只留下梵曦和玄隐两人。
惊魂一夜,此刻终于暂时安全。
小小的房间内只点着一盏油灯,光线昏黄。梵曦脱下沾满灰尘和冷汗的斗篷,坐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依旧觉得有些脱力。玄隐则警惕地检查了一遍房间的每个角落,确认安全后,才走到门边,如同门神般守在那里,背对着她。
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然而,与冷宫破殿那死寂的寒冷不同,此刻这狭小空间里,流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而紧绷的气息。
方才在冷宫,那险些成真的吻,那紧密相拥的体温,那灼热失控的呼吸……如同烙印,深深刻在了两人的记忆里,无法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