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水面下,裂痕已然出现。
这日清晨,梵曦刚起身,汀兰如同往常一样伺候她梳洗,但动作却比平日略显迟缓,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
“汀兰,”梵曦对着铜镜,状似无意地开口,“前日本公主不在时,二皇姐宫里的孙嬷嬷,是不是来找过你?”
汀兰正在为她簪发的手猛地一抖,玉簪险些掉落!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
“公主明鉴!奴婢……奴婢不敢!是孙嬷嬷她……她强行拦住了奴婢,问了……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奴婢什么都没说啊公主!”
梵曦透过铜镜,冷冷地看着她惶恐失措的模样。玄隐早已将孙嬷嬷私下接触汀兰的事情告知了她。虽然汀兰确实没有泄露什么核心机密(她也不知道),但这种私下接触本身,就足以说明她的立场已经动摇。
“哦?问了些什么无关紧要的话?”
梵曦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就……就是问公主近日饮食起居可好,心情如何……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多说,只说了公主一切安好……”汀兰磕头如捣蒜,吓得浑身发抖。
梵曦知道,二皇姐这是在通过汀兰试探她的虚实,或者说,是在施加压力。看来,二皇姐虽然暂时不敢有大动作,但小动作一直没停。
“起来吧。”梵曦淡淡道。
“本公主自然是信你的。只是,以后若再有人私下找你,无论是谁,说了什么,都要立刻禀报本公主,明白吗?”
“是!是!奴婢明白!谢公主信任!”
汀兰如蒙大赦,连忙爬起来,脸上惊魂未定,伺候得更加战战兢兢。
打发了汀兰,梵曦独自坐在妆台前,心中冷笑。二皇姐,你就只剩下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了吗?
然而,她心中也升起一丝警惕。汀兰的动摇,说明她身边的人并非铁板一块。万寿节计划容不得半点差错,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她需要和玄隐再仔细推敲每一个细节。
是夜,梵曦再次屏退左右,只留玄隐一人在殿内商议。
“……届时,三皇子的人会负责将证据带入场内,由我当众呈递。”
梵曦低声道,“关键在于,如何确保证据在呈递之前不被调包或破坏?还有,二皇姐定然会极力否认,甚至反咬一口,我们该如何应对?”
玄隐沉吟片刻,道:
“证据可以准备两份,一份明,一份暗。明的由三皇子的人带入,吸引视线;暗的……由卑职随身携带,确保安全。至于二皇姐的反扑……公主只需咬死她派人刺杀灭口一事,此事有冷宫死士的尸体和箭矢为证,她难以抵赖。只要陛下对此事产生怀疑,后续的贪腐证据,便足以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的思路清晰,考虑周全。
梵曦点了点头,心中稍安。有他在身边谋划,她总觉得踏实许多。
商议完毕,已是子夜时分。殿内烛火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墙上,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