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悠悠带着陈幼薇,沿着狭窄湿滑的管道向上攀爬。四阶武者的强悍掌控力让她如履平地,陈幼薇也咬着牙,将二阶敏捷武者的灵活性发挥到极致,紧紧跟在身后,指尖抠着锈蚀的管壁,不敢有半分松懈。
管道尽头是块锈蚀的铁栅栏,江悠悠单手发力,无声无息间便将其扭曲掰断,翻身跃出的瞬间,一股混合着垃圾腐臭与工业废气的熟悉气味涌入鼻腔,她们终于出来了。
这里是d区边缘一处被遗忘的垃圾处理站,夜色如墨泼洒。远处基地高墙上,探照灯的光柱不时扫过,给这片混乱之地镀上一层冰冷的光明。
因那份天价悬赏,今晚的d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 “热闹”。空气中弥漫着贪婪而躁动的气息,阴影里潜藏着无数双窥探的眼睛,像饿狼般搜寻着目标。
但这一切,在江悠悠的四阶精神感知下,都如掌上观纹般清晰。她带着陈幼薇,化作两道真正的影子,完美避开所有巡逻队与暗哨,悄无声息地穿行在错综复杂的巷道中。
陈幼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每一次与巡逻队擦身而过,都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膛。可江悠悠的背影始终沉稳安定,仿佛只是在自家后院闲庭信步,那份从容让她躁动的心稍稍平复。
很快,两人停在一栋熟悉的楼前。江悠悠示意陈幼薇躲在不远处的转角阴影里等候,自己则绕到楼后,抬头望向三楼那个刻在记忆里的阳台。
d区11 栋,她曾经的家。
这次是算好时间来的 —— 剩下的一家人,必须整整齐齐。
下一秒,她的身体仿佛失去重量,贴着斑驳的墙壁如壁虎般向上攀爬,几个呼吸间便稳稳落在阳台之上。精神力如水银泻地般探入屋内,客厅里的景象清晰映入脑海。
灯火通明的客厅里,刘翠兰那张刻薄的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正给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葛琳捏着肩膀:“哎哟,我的好孙女琳琳,你可真是葛家的凤凰!那个陈公子对你多上心,一出手就是五万积分的悬赏,这下整个第九基地都要为咱们办事了!”
葛琳惬意地靠在沙发上,享受着祖母的吹捧,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与倨傲:“那是自然,” 她轻哼一声,语气里的炫耀藏都藏不住,“思远哥说了,区区一个F区贱民,也敢让他的人丢面子?活捉回来,定要让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到时候我要亲手剥了她的皮!”
一旁的李萍,也就是葛威的母亲,连忙凑趣:“就是!等抓到那个小贱人,绝不能让她死得痛快!她父母留下的那些破烂,我已经联系好买家,明天就全卖掉,省得占地方!”
沙发另一头,脸色尚有些苍白的葛威烦躁地喝着水,听着家人的对话,非但没有兴奋,反而涌起一股莫名的心悸:“妈,你们小声点!我总觉得不对劲……” 他虚弱地开口,“那天在训练场,我突然浑身没劲,心脏像要炸开一样,到现在都没缓过来。医生查不出毛病,只说是精神力透支,可我一个力量武者,哪来的精神力透支?”
葛琳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鄙夷:“哥,你就是胆子太小!不过是身体虚了点,至于吗?等抓到江悠悠,她身上肯定有秘密,说不定还能治好你这怪病。思远哥说了,他的人情可比十万积分金贵多了!”
“就是,你妹妹说得对!” 刘翠兰直起身,叉着腰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当初让你进护城军,就是让你混出个人样,结果现在连个小丫头都怕!你看看你妹妹,马上就是陈家少奶奶了,再看看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葛威被骂得脸色涨红,却无力反驳,只能愤愤地将杯子重重顿在桌上。
四个人沉浸在即将到来的 “荣华富贵” 与 “大仇得报” 的幻想中,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身后的阳台门,已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
一道比夜色更深沉、比鬼魅更无息的黑影,悄然融入了客厅的阴影里。
江悠悠的眼神,冷得像深渊下的万年寒冰。
她听着这一家人的污言秽语,听着他们规划着自己的死亡,听着他们如何对待父母的遗物,心里却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只有刺骨的寒意在悄然蔓延。
客厅里的谈话还在继续,葛琳正兴高采烈地描述着抓住她后要使用的种种酷刑,刘翠兰和李萍听得眉飞色舞,不时发出恶毒的笑声。
就在葛琳笑得最畅快的那一刻 ——
一道微不可查的破空声响起。
“噗!”
葛琳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惊愕地低头,只见一截漆黑的刀尖从自己右肩胛骨处穿出,带出一蓬温热的血花。剧痛尚未席卷大脑,右臂便骤然一麻,瞬间失去了所有知觉。
“啊 ——”
她刚要张嘴发出凄厉的尖叫,另一道影子已快到极致地闪过,甚至没有带起半分风声。
“嗤!”
葛琳只觉得喉咙一凉,那声即将冲破喉咙的尖叫,瞬间变成了一阵 “嗬嗬” 的漏风声 —— 她的声带,已被精准切断。
恐惧在这一刻如决堤洪水,彻底淹没了她的理智。她想回头,想看看是谁,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
“琳琳!”“怎么了?”
刘翠兰、李萍和葛威终于反应过来,惊恐地看向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因为那道黑影,已经动了。
江悠悠的身形在客厅狭小的空间里拉出一道道残影,四阶武者的速度,在这些最高不过二阶的普通人面前,便是神与人的鸿沟。
“噗!噗!噗!”
三声几乎同时响起的闷响。
刘翠兰、李萍、葛威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感觉到膝盖后方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随即腿一软,不受控制地齐齐跪倒在地 —— 他们的脚筋,已被精准挑断。
三张脸上,同时浮现出极致的痛苦与茫然。
直到此刻,他们才终于看清了站在客厅中央的身影。
黑衣,黑发,黑色的眼眸里,是足以冻结灵魂的漠然。
是江悠悠。
“你…… 你……” 刘翠兰瞪大了眼睛,浑浊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她想咒骂,想呼救,可喉咙里同样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江悠悠没有理会他们的惊恐,动作精准而高效,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她走到跪在地上、因失血与恐惧而剧烈颤抖的葛琳面前。葛琳眼中满是哀求,疯狂地摇头,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狼狈不堪。
江悠悠面无表情,手中影刃一挥。
“嗤啦!”
一条手臂带着血花飞起,重重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葛琳的身体猛地一弓,无声地张大了嘴,剧痛让她浑身抽搐,几乎昏厥。
江悠悠没有停。
第二刀,另一条手臂。第三刀,一条腿。第四刀,另一条腿。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数秒。刚才还花枝招展、不可一世的葛家大小姐,转眼间就变成了一截在血泊中蠕动的肉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