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闻言,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搓着手问道:
“安国,那你看,我还要准备些什么?”
李安国扫了一眼屋里, 炕上铺盖没叠,地上堆着脏衣服,桌角还放着没洗的搪瓷碗,乱糟糟的一片。
他忍不住笑了:
“啥也不用准备,你先把这屋子收拾利索了再说。总不能让人家姑娘上门一看,还以为进了杂货铺吧?”
傻柱顺着他的目光回头一看,老脸 “腾” 地红了,挠着头嘿嘿笑:
“哎哎,我这就收拾!这就收拾!”
听到傻柱的话,李安国点了点头,又叮嘱道:
“对了,这事没成之前,先别跟院里其他人说,省得到时候节外生枝,再出什么幺蛾子。”
他没明说怕谁搅和,但傻柱心里门儿清,
还能有谁?
除了总爱挑事的许大茂,不就是把他当 “养老工具” 的易中海,还有三天两头来 “借粮借钱” 的秦淮茹么。
他又不是真傻。
先前秦淮茹借着 “家里揭不开锅” 的由头,今天来讨两斤粮食,明天来借块钱,
易中海就在一旁敲边鼓,说什么 “远亲不如近邻,帮衬是本分”,他心里能没数?
只是那会儿街道介绍的姑娘,不是歪瓜裂枣就是性子沉闷,没一个入得了他的眼。
再加上被 “院里老好人” 的名声捆着,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揣着明白装糊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应承下来。
可真要遇上合心意的姑娘,谁还愿意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
如今李安国明说要给他找个 “看着顺眼” 的,他心里那点期待早就冒了头,生怕出半点岔子,忙拍着胸脯保证:
“安国,你放心!哥们心里有数,嘴严实着呢!”
见他这副郑重模样,李安国满意地点点头:
“行,你心里有数就成。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去上班,你再歇会儿吧。”
此刻的傻柱哪还有半点睡意?忙摆手道:
“不歇了不歇了!我现在就收拾屋子!”
李安国一看就明白,傻柱这是真的想找个媳妇儿了,也没再调侃,说道:
“得,那你忙着,我先走了。”
傻柱连连点头,目送李安国走到门口,又突然想起什么,追了句:
“哎,安国,这事......就拜托你和李叔李婶了!”
傻柱没说什么感谢的话。
他心里清楚,李家是真心实意盼着他好,不是图他一句 “谢谢” 的虚礼。
这些年李家帮衬他的地方不少,从先前劝他踏实上工,到如今张罗着给他说亲,桩桩件件都透着实在。
与其说些空泛的客套话,不如记在心里,
往后李家有啥需要搭把手的,他傻柱绝不含糊,
等真成了家,好好过日子,不辜负这份心意,才是最实在的报答。
李安国回头笑了笑:
“放心吧。”
门 “吱呀” 一声带上,屋里只剩下傻柱一人。
他看着满地狼藉,没半分犹豫,撸起袖子就开始拾掇 ,
先把铺盖叠得方方正正,再把脏衣服归拢到盆里,最后拿起抹布擦桌子,
动作虽笨,却透着股从未有过的认真劲儿。
已经走到门外的李安国,听见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收拾声,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随后他脚步不停,朝易家的方向扫了一眼,径直往大门口走去,此时父亲李耀德和哥哥李安家还在门口等着他。
也就在李安国的身影消失在中院拐角时,易中海的房门 “吱呀” 一声开了,
易中海也从房中走出,朝着傻柱家走去。
其实从李安国踏进中院起,就被易中海看在了眼里。
只是昨晚的事还堵在心里,易中海没心思跟李安国碰面,便一直扒在窗纸后偷偷观察,暗自琢磨着李安国找傻柱究竟要做什么。
随着贾张氏出事和聋老太太的提点,让易中海对于傻柱越发看重。
可近来傻柱明显跟他疏远了,不再像从前那样言听计从,反倒三天两头往李家跑,跟李安国称兄道弟,
这让易中海心里像着了火,急得不行。
他生怕刚才李安国跟傻柱说了些什么,动摇了自己在傻柱心里的分量。
所以李安国的身影刚消失在中院拐角,易中海就按捺不住,推开门走了出来,
他哪里知道,自己扒窗观察的动静,早被心思活络的李安国察觉到了。
这也是为什么李安国从傻柱家出来时,会特意朝易家瞥了一眼,
只不过李安国并不担心易中海知道自己的想法,
先不说傻柱和易中海隔着好一段距离,加上他特意压低了声音,除非对方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否则绝无可能。
再说他心中明了,经过这么多事情,傻柱心中早已不像之前那般对易中海毫无保留。
“柱子这孩子,可不能被旁人带偏了啊......”
易中海边走边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
这些年在傻柱身上花的心思、费的口舌,可不能就这么打水漂了。
不管刚才李安国说了什么,他都得去敲打敲打,把傻柱的心思往自己这边拉一拉。
想完这些,易中海已走到傻柱门前,
听着屋里传来扫地、挪东西的响动,他定了定神,抬手敲响了房门,
敲门声刚刚落下,门 “吱呀” 一声应声而开。
“安国,还有啥要嘱咐的?”
此刻的傻柱手里还攥着块抹布,还以为是李安国还有什么事情没来得及嘱咐,所以听到敲门声音,便下意识开门问道。
可话刚出口,看清门前站着的是易中海,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敛了,连声音都沉了几分:
“是一大爷啊。找我有事?”
经过前几次的事,傻柱心里对这位 “德高望重” 的一大爷早已存了些不满,
所以此刻见了易中海,他语气里难免带了点疏离,再没了从前那股子热络劲儿。
易中海被他这冷淡态度噎了一下,心里那点焦灼又冒了上来,但面上仍维持着长辈的平和:
“刚听着你屋里有动静,估摸着你醒了,过来看看。”
傻柱侧身让他进门,手里的抹布下意识往身后藏了藏,
刚收拾一半的屋子还没见利索,被一大爷瞧见总觉得不自在。
“没事,我起得早。”
他淡淡应着,没像从前那样忙着给递凳子、倒热水。
易中海的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见地上堆着归拢好的脏衣服,桌角的碗也刷干净收进了灶房,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
这傻柱,今儿怎么突然勤快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