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连珠炮似的指责砸下来,贾东旭跪在地上如遭雷击,惨白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嘴唇哆嗦着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易中海见状,猛地暴怒,佝偻的身子竟挺得笔直,指着许大茂厉声喝道:
“许大茂!你非要把他们家往绝路上逼吗?”
这一吼如惊雷炸响,许大茂下意识打了个激灵,嚣张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纵然平日里他天不怕地不怕,可易中海几十年积攒的威望像座无形的山,压得他还是有些矮了三分,
即便他喉结滚动着想说什么反驳,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含糊的闷哼,
脚尖不自在地蹭着地面,眼神也躲躲闪闪不敢再直视易中海。
一旁的阎埠贵与刘海中对视一眼,三角眼与八字眉同时抽搐。
二人目光在众人脸上来回逡巡,嘴唇翕动了几下想打圆场,
却又被易中海暴怒的余威和李安国冷沉的面色吓得把话咽了回去,
李安国听完易中海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一大爷,绝路从来不是旁人逼的,是他们自己选的。都是成年人,做事前哪能不想后果?”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跪地的贾东旭,语气陡然冷硬,
“看在您的面上,我不会落井下石,但要我给贾张氏写谅解书......”
话音戛然而止,他斩钉截铁地吐出三个字:
“不可能!”
李安国掷地有声的话语让场上众人瞳孔骤缩,谁也没料到他竟如此强硬。
跪在地上的贾东旭如遭雷击,眼前阵阵发黑,可顷刻间胸中怒火便烧得他满脸通红。
他猛地踉跄起身,指着李安国嘶吼:
“凭什么!你连他们都能放过,为什么不能原谅我妈?你又没有什么损失,为什么就不能高抬贵手?”
这声嘶力竭的质问让空气瞬间凝固。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抖着手想拉住贾东旭却又僵在半空,
阎埠贵和刘海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 这傻子没救了 的骇然,
许大茂则靠在门框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凭什么?”
李安国的目光如刀刮过贾东旭扭曲的脸,
“你还有脸问凭什么?你们家见不得人好,变着法往我身上泼脏水的时候,想过 ‘凭什么’吗?跑到厂里举报,恨不得把我饭碗砸了的时候,想过 ‘凭什么’吗?”
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盯着贾东旭:
“我没出事,是我身子不怕影子斜!但这不代表你们就能把脏水当清水泼!今天我把话撂在这......”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惊飞了院角的麻雀,
“想让我原谅?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李安国话音如冰锥落地,贾东旭惊得踉跄后退,身影止不住发颤。
可一想到母亲贾张氏被关,自己往后要做厂里院中的笑柄,一股邪火突然从心底窜起。
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嘶吼着就朝李安国扑去:
“李安国!你必须跟我去厂里说清楚!”
见到贾东旭已经失去了理智,李安国眼神一冷,
未等他近身便抬膝送腿,精准一脚踹在贾东旭小腹。
这脚看似迅猛,实则收了七八分力,
不然以他经过系统药剂加持过的身体,贾东旭怕是要当场吐血。
就算是这样,贾东旭也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
抱着肚子在地上滚了两圈,疼得龇牙咧嘴,半天没爬起来。
场上众人眼睁睁看着贾东旭被一脚踹翻在地打滚,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易中海抖着手指指向李安国,嘴唇哆嗦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怎么.....”
阎埠贵和刘海中下意识后退半步,看着地上蜷成虾米的贾东旭,后脖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李安国掸了掸裤脚的尘土,看也没看地上的贾东旭,径直对许大茂道:
“大茂哥,屋里酒还温着,我们接着喝!”
话音未落,人已转身进门,背影利落得不带一丝犹豫。
许大茂愣了一瞬,随即嗤笑一声,冲门外易中海师徒俩撇了撇嘴,急忙跟了进去。
随后就听‘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
门板震颤间,隐约传来屋内杯盏相碰的轻响,与院外贾东旭的哭喊形成刺眼的反差。
望着紧闭的房门,阎埠贵与刘海中对视一眼,皆是苦笑摇头。
阎埠贵转动着三角眼,搓了搓手背,看向易中海与地上挣扎的贾东旭,缓缓开口:
“老易啊,今儿这出...... 你得给我们个说法。”
易中海闻言,苍老的脸上褶子堆成一团,嘴唇翕动两下,终究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颤巍巍点了点头。
他本想借着二人身份,给李安国施压,再进行一番道德绑架,
却没成想不但目标没有达到,反而是受到了反噬,
看着还在瘫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贾东旭,易中海也有些后悔,
早知贾东旭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当初何苦趟这滩浑水?
但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吃,现在的他也只能是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看着易中海骤然苍老了几岁的样子,阎埠贵和刘海中叹了口气,也没多再多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待两人身影消失后,易中海才猛地回过神,跌跌撞撞扑到贾东旭身边,枯瘦的手掌抖着探向他的后背:
“东旭,你怎么样?”
经这半晌缓冲,贾东旭总算喘过气来,也恢复了几分理智,
随后在易中海搀扶下挣扎着起身,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滴在青石板上,洇出一小片深色水迹。
他扯了扯师傅的衣袖,嗓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师傅......”
贾东旭话还没说完,就被易中海直接打断,
“先别说了,回屋去,回屋再说!”
贾东旭喉头滚动,目光沉沉扫过许大茂家紧闭的门窗,终究是泄了气般垂下头。
暮色里,易中海佝偻的身影半扶半拖着他踉跄离开,
待院外重归寂静,另一间屋子窗帘后的人影才缓缓退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