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车间中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易中海脸色也是微变,
他开口想说些什么,但喉头上下滚动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辩解,
这件事情,车间众人早晚都会知道,
即便现在自己说的再多,怕也是无济于事。
想到这里,易中海也不再犹豫,径直走向车间深处,
此刻的车间主任正忙着统计产能,并不知晓刚刚保卫队员来找贾东旭的事情,
见到易中海突然来到,还有些惊讶,以为是工作上出现了什么问题,赶紧开口:
“易师傅,遇到什么问题了?”
易中海喉结剧烈滚动两下,布满老茧的手慌乱地在工装裤上蹭了蹭,低声说道:
“主任,我和东旭家里突然有点急事,想请个假......”
他刻意把后半句压得含糊,脑袋低垂着,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车间主任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手中的红笔顿在半空,抬眼扫过易中海绷紧的下颌线,
他注意到此刻易中海铁色铁青,太阳穴突突直跳,应该是遇到了不小的事情,
虽说月底生产任务重得像座山,但这位高级钳工在厂里的威望摆在那儿,
更别提易中海入行几十年来,还从没无故请过假。
所以他并没有过多追问,而是大手一挥,直接说道:
“行,反正今天车间任务没剩下多少了!”
说完这句话,他话锋一转,眼神在易中海和远处魂不守舍的贾东旭之间来回逡巡,
“不过明天,易师傅可得赶赶工。”
易中海闻言,脸上瞬间一喜,赶紧开口:
“您放心,今天没弄完的,我明天一定补上!”
车间主任闻言,也没有再开口,只是朝着易中海挥了挥手,
易中海见状不再耽搁,转身就朝着车间门口方向走去,
也就在贾东旭与易中海二人着急忙慌地朝着保卫处赶的时候,
四合院中的许大茂也唾沫横飞地把昨天全院大会的情况说了个清楚。
当听到贾东旭竟在大会上公然背刺易中海时,李安国也不禁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他原以为贾东旭好歹有些盘算,如今看来,这母子俩倒真是一脉相承的糊涂。
易中海好不容易将风波平息,贾东旭却偏要逞能出头,
这下可好,傻柱彻底寒了心,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听着许大茂激情地讲述,李安国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本来他还想着怎么劝劝傻柱,让傻柱离贾家远点,
现在还没等自己发力,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刚好省了点功夫,
想到这里,李安国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端起酒盅朝许大茂倾了倾,琥珀色的酒液在搪瓷杯里晃出细碎波光:
“没想到,昨晚院子里还有这一出,大茂哥你要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听到李安国的话,许大茂赶紧摇了摇头,一脸谄媚地笑道:
“瞧你说的!这点小事哪能入安国你的眼?你可是厂里响当当的人物,忙着干大事呢!”
李安国闻言,赶紧摆了摆手,
“什么大事,不过是抓住了几个小毛贼罢了!”
见到李安国如此谦虚,许大茂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奇,
要知道,换成一般人办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说弄得满城皆知,多少脸上都会有些得意,
但李安国非但没有一点自傲,甚至都没当成多大事情,
许大茂更加确信,李安国前途无量,所以脸上更添了几分谄媚,
“安国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你,哪能这么快抓住那些毛贼,之前厂里都丢了好几次,也没见抓到人,说到底还是你有本事!”
李安国听着许大茂越说越离谱,耳尖微微发烫,赶紧伸手虚按了按:
“大茂哥快打住,再夸下去我可要找地缝钻了!”
听到这话,许大茂微微一愣,待反应过来,也是大声笑了起来,
“行行行,我不说了!”
许大茂说罢,又拿起酒瓶给李安国倒上酒,接着舔了舔嘴唇,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讪笑:
“安国,哥们有个事情想跟你打听打听!”
听到许大茂的话,李安国心中瞬间一顿,知道戏肉来了。
许大茂折腾了这么一桌菜,又是牛肉,又是老母鸡,还有茅台,
果然不是单纯喝酒叙旧。
念及此,李安国脸上也露出一丝好奇之色,对着许大茂说道:
“大茂哥,什么事情?”
见李安国面色平和,许大茂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他也怕李安国知道自己求他办事,会摆什么脸色,随即赶紧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
“安国,是这么回事,今天我不是在厂里不是听说了你昨天抓住那些毛贼的事情嘛,就和我们办公室的老孙头唠起了这件事情,他听说了情况,也是惊得目瞪口呆,后来听说咱们住一个院子,就想着问问你保卫科现在还招不招人,他有个远房侄子想进保卫科!”
起初李安国还真以为是许大茂在办公室里吹牛,说他和自己关系多么好,人家才会找上门来,想塞人进保卫科,
正要开口婉拒,却见许大茂指着桌上的茅台笑道:
“这不,老孙头听说我晚上请你吃饭,特意让我捎来两瓶好酒 ,说是先表表心意。”
听到许大茂的话,李安国的目光不由地落在了酒瓶之上,上面‘茅台’ 二字在灯光下泛着暗金光泽。
李安国的目光在茅台酒瓶上定了一瞬,终于明白许大茂哪来的这般阔气。
他嘴角抽了抽,指着酒瓶故意露出苦笑:
“大茂哥,你这......”
许大茂早料到对方会有这反应,连忙挥了挥手,脸上堆满无奈:
“安国,你还不知道我?这酒我死活推不掉!老孙头说了,事儿能办成是情分,办不成也是缘分!”
他说得恳切,可小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李安国的脸色。
李安国哪里能不知道许大茂的心思,绝对是收了不少钱,要不然不会这么费心,
随后他沉吟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大茂哥,真不是我推脱。”
他抬眼看向对方,语气诚恳,
“现在保卫科别说招人了,过段时间怕是还要精简名额......”
话未说完,他轻轻叹了口气,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