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不远处的空地上,一具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的蟒蛇尸体横在中间,惨烈的争斗痕迹还未散去。
左侧的一棵树上,一只青瞳花豹正趴在树上,爪子抓住一长段蛇肉,低头啃着,本该油亮顺滑的皮毛此刻沾满了泥污与暗红血渍,左前腿无力地蜷在身下,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缓缓渗着血,将树下周遭的草地都染成了深色。
它的右耳缺了一块,眼睛也瞎了一只,耳尖挂着凝固的血痂,瞳孔里满是疲惫,却仍透着几分未散的凶性。
而对面树的断枝上,金喙苍鹰早已没了气息。
翼展足有丈余的翅膀此刻僵硬地垂着,右翼羽毛被撕扯得七零八落,露出底下青紫肿胀的皮肉,几根断裂的羽骨戳在外面,沾着干涸的血迹。
它锋利如金的喙部还微微张着,沾着血污,一只爪子的指甲断了两根,另一只爪子死死攥着一截蛇肉,看状态死了挺久的了。
显然,这只苍鹰在缠斗中没能撑住,已然气绝。
就在桑九看清状况的瞬间,那只花豹也看到了桑九,它艰难地撑起半边身子,朝着她发出一声悠长而嘶哑的嚎叫。
那嚎叫声很低,甚至因它伤势过重,尾音还带着几分颤音,却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震慑力。
它显然也怕这片林子里的其他掠食者,听出它声音里的颓势寻来,趁它重伤无力时抢夺蛇尸,甚至将它也当成猎物。
这一声嚎叫,既是在向桑九宣告 “此地有主” 的主权,也是在虚张声势,试图吓退那些可能潜藏在暗处的觊觎者。
桑九本就无意与这只花豹争斗,一来这花豹虽然受了伤,但余威仍在,不然这么久了也不会没有其他兽过来,保证了她的安全也省了她不少麻烦。
二来两人斗起来动静会引起其他野兽关注,她只会和上午那样灰溜溜跑走,没好处的事情不能干。
这么想着她攥紧砍刀,故意放缓动作,在花豹警惕目光下,一步一步慢慢上前。
花豹见状,喉咙里立刻发出低沉的嘶吼,受伤的前腿微微抬起,摆出防御的姿态,却因伤势过重,没能撑起身子。
桑九没有再靠近,而是在花豹对面的一棵树下停下,接着手脚麻利地爬上树干。
她探出身子,指尖稳稳抓住苍鹰僵硬的翅膀,轻轻一拉便将其从断枝上取下,迅速收进空间。
目光扫过苍鹰嘴角,见它还叼着半截带着血肉的蛇身,也一并伸手扯下,也收了起来。
整个过程快而轻,没发出多余的动静。
对面的花豹始终盯着她的动作,喉咙里的嘶吼声渐渐低了下去。
它见桑九只取走了苍鹰和那点蛇肉,也没有对它发难,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些,只是依旧警惕地盯着树干上的桑九,没敢有丝毫懈怠。
桑九脚刚落地,便感觉到那只花豹的目光仍牢牢锁在自己身上。
瞳孔里满是警惕,空气里连呼吸都带着紧绷的意味。
她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上前几步,弯腰将地上那具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的蟒蛇尸体一拉,便将那具半蛇尸收进了空间。
她动作刚完成,对面的花豹突然 “呼” 地站起身,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显然是被她收走蛇尸的动作激怒了。
桑九心里一凛,脚步飞快地往后退,直到退出约莫两丈远的距离。
这个距离足够远,远到花豹即便想扑过来,也得先克服伤势带来的不便,显然落在了它心中 “安全且无威胁” 的范围里。
花豹见她退远,又没再做出抢夺或攻击的动作,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松弛下来,停下了警告的低吼。
它重新趴回树上,低头舔了舔左前腿渗血的伤口,舌尖碰到伤口时,还忍不住微微瑟缩了一下,可那瞳孔依旧没敢放松,时不时警惕地扫过四周,尤其是桑九所在的方向,显然还没完全放下戒心。
桑九见花豹没再异动,立刻转身,往回跑。
她不敢多做停留,生怕花豹反悔,也怕再引来其他野兽。
直到走出那片还残留着争斗气息的林地,确认身后没有动静,她才松了口气,找到之前打斗的地方,正好沿着上午来时的那条路折返。
走在路上,她没忘了来时的打算,目光扫过路边倒在地上的断树,便停下脚步收进空间。
直到空间里都装满了,桑九才收起砍刀,加快脚步往村里赶。
这时候日头已经西斜,橘红色的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桑九心里盘算着。
再不回去,在今晚下线前就处理不完今天的收获了。
她加快脚步,很快走到村口,踩着石阶进了村。
从宋婆婆家门前路过时,她还下意识往院里瞥了一眼,见院门关着,没听到里面有动静,便收回目光,继续往南走。
刚走没几步,迎面就撞上了两个玩家。
“哎,婶子!”
其中一个高个年轻人先看见了桑九,见她背着满满一背篓东西,脸色带着几分常年劳作的蜡黄,一看就是村里的住户,立刻热情地走上前打招呼。
另一个矮些的年轻人也跟着凑过来,目光落在桑九的背篓上,语气热络。
“婶子,您这篓子看着沉得很,要不要我们帮忙搭把手?”
桑九心里了然,这两天这些玩家四处找村里的人搭话、跑腿,企图触发任务
桑九听两人语气热络,也不推辞,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便将背上的背篓卸下来,递给了那矮个子少年。
“那就麻烦你们了,谢谢了。”
那少年接过背篓,只觉入手一沉,连忙稳住力道,旁边的高个子也凑过来搭了把手,两人小心翼翼地提着背篓跟在桑九身后。
见桑九态度亲和,没有村里其他村民的拘谨,矮个子青年便主动搭话。
“婶子,您这是要往哪去啊?看您走的方向,不像是往村尾的住处去。”
桑九脚步没停,指了指前方不远处冒着青烟的铁匠铺,笑着解释。
“家里的锄头断了,正好今天顺路,找李铁匠给修修,不然往后下地、挖药草都不方便。”
说完桑九伸手指了指背篓里那把断成两截的药锄。
紧接着她叹了口气,眉梢带着几分愁绪,像是在跟两人随口念叨家常。
“你说这锄头早不坏晚不坏,偏生这时候坏了。本来我还想着,这两天天气好,去南山把那三亩地翻出来,好种些耐旱的草药,这下倒好,地也耽搁了,要是误了时节,今年收成怕是要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