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后的莫比迪克号,空气中还残留着酒肉香气与欢笑的余韵,但船医室内却气氛凝重。
维恩以及一众队长们正围着白胡子给他做身体检查。
“喂喂,我才出去放风几天,你们就把老爷子折腾成这样?”维恩的手掌覆盖着莹绿色的柔和光芒,与马尔高那跃动的金色再生炎交织,萦绕在白胡子宽厚的胸膛上。
老爹身体重新发生的恶化现象,让维恩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他没好气地瞪向马尔高,“不是说了吗,有硬茬子你们先上,不要每次都让老爹出手!”
马尔高收回手掌,无奈地推了推眼镜,死鱼眼里满是“你行你上”的意味:“呦,说得轻巧。你以为我们没试过?但老爹的脾气,你比谁都清楚。敌人打上门来,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儿子们顶在最前面?‘老子可是白胡子啊!’——这话你听过多少遍了?”
“库啦啦啦啦!”白胡子浑不在意地放声大笑,震得船舱嗡嗡作响,“一点小风浪而已,老子这把老骨头还硬朗得很!”他的手习惯性地摸向旁边的巨大酒壶。
然而,另一只手更快一步,稳稳按在了壶盖上。
“硬朗?”维恩的声音瞬间降温,毫不客气地将酒壶拎起,放到远离白胡子的角落,
“从今天起,您的酒水供应,由我接管了。重伤员要有重伤员的自觉。”
白胡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垮掉,像个被抢走最心爱宝藏的海上皇帝,带着十足的委屈和蛮横吼道:“混账小子!想不让老子喝酒,除非你把老子沉进海里喂鱼!”
这句充满孩子气的怒吼,却像是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压抑已久的火药桶。
“维恩!你未免管得太宽了!”萨奇第一个跳出来。
“老爹有自己的分寸!”
以藏手按刀柄,冷冷的看着维恩:“维恩,你常年行踪不定,团内事务参与几何?一归来便对老爹的生活指手画脚,是否太过?”
比斯塔上前一步,也是不满的说道:“我们敬重你的实力,维恩。但守护老爹,是我们所有人的责任与荣耀,非你一人之事。”
维恩的目光缓缓扫过出声的几人,脸上那惯常的玩世不恭的笑容渐渐褪去。
他没有看白胡子,而是直视着萨奇、以藏和比斯塔,声音平静却带着海啸前的压迫感:
“哦?是我管得太宽……还是说,在你们心里,我维恩,根本就不该踏回莫比迪克号的甲板?”
萨奇脸色涨红,激动地反驳:“我们没这个意思!但你每次独自行动,惹出的麻烦哪一次不是惊天动地?最后承受压力的,不都是白团吗?!你看看老爹的身体!为什么恶化得这么快?不就是因为你跑去玛丽乔亚大闹一场后,我们遭遇的袭击比过去多了几倍!老爹不得不出手的次数也翻了几番!”
“世界政府的污蔑,海军的围剿,bIG mom和凯多的趁火打劫……”维恩嗤笑一声,眼神锐利如鹰,“这些贪婪的豺狼早就环伺在侧,我,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提前扑上来的借口。本质是他们早就想撕下白团这块肥肉,与我何干?”
“但你就是那根点燃一切的引线!”以藏“锵”地拔刀出鞘,刀尖虽未直指维恩,但凌厉的刀意已如寒冰般锁定了他,“若非你公然袭击圣地,挑衅五老星,世界政府岂会如此疯狂地针对我们?白团过去的安宁,都是因你而破!”
“安宁?”维恩猛地转头,眼底猩红的光芒一闪而逝,万花筒的图案若隐若现,“白团的安宁,是老爹用这双拳头,从无数强敌的尸骸中打出来的!是靠‘世界最强男人’的威名震慑出来的!不是靠躲在家里,假装看不见敌人就能换来的虚假和平!”
比斯塔双剑交叉,横在维恩与以藏之间,语气沉重:“维恩,我们并非惧战!但我们是为守护‘家人’和‘家园’而战,不是为了你个人与世界的恩怨拼命!白团的根是守护,而你的道,太过激烈,太过孤独,我们道不同!”
“道不同?”维恩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无尽的桀骜与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
恐怖的霸气混合着极寒之气轰然爆发,医疗室的地面、墙壁瞬间凝结出厚厚的冰霜,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寒意。
萨奇顶着寒气,声音带着痛心与愤怒:“没错!道不同!你的‘道’,让兄弟们流血受伤!让老爹在不断透支生命!这些都是我们亲眼所见,亲身体会的代价!”
冰冷的寒气与炽热的怒火在狭小空间内激烈碰撞,气氛降至冰点。
一直沉默的白胡子,深邃的目光在儿子们脸上缓缓扫过,最终闭上了眼睛,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当晚,月明星稀,巨大的莫比迪克号如同沉睡的海上巨鲸。
维恩站在船头甲板中央,月光为他披上一层银辉。
所有核心队长齐聚,白胡子端坐于他的特制巨椅上,阴影遮蔽了他大半面容。
“我决定了,”维恩的声音平静而清晰,“我要离开白胡子海贼团,成立属于自己的海贼团。”
一语惊雷!
萨奇、以藏等人瞳孔骤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别误会,不是因为你们的指责,”维恩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白胡子身上,眼神坚定,“是我想通了。白团的使命是‘自由和守护’,是维系这片海上家园的温暖。而我的使命,是‘进攻’!”
他抬手指向夜空,仿佛要刺穿那笼罩世界的幕布:“五老星拼命把我们绑在一起,就是看准了‘守护’会成为束缚我的锁链!他们以为,只要持续对白团施压,我就会畏首畏尾,不敢全力施为!”
“现在,老子就如他们所愿!”维恩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主动离开,亲手斩断这层联系!从今往后,所有烽火,所有敌意,都将由我维恩一肩担下,径直朝我烧来!到那时,我将再无顾忌,可以放手去掀翻玛丽乔亚,去砸烂因佩尔地狱!”
他看向白胡子,眼中是磐石般的意志:“老爹,您守护的是‘家’,是儿子们的港湾。我去摧毁的,是所有企图威胁这个家的‘风暴’和‘暗礁’。等我搅得世界政府天翻地覆,让他们焦头烂额,白团才能真正赢得喘息,获得久违的安宁!”
以藏紧握刀柄,眉头紧锁:“你一个人?疯子……这太乱来了!”
“谁说我是一个人了?”维恩脸上露出了狂放的笑容,充满了自信,“一笑大叔,鹰眼那家伙,泰格和他的太阳海贼团,还有无数受够压迫、渴望改变的战士们……他们,都将成为我的伙伴!”
他再次看向萨奇、以藏和比斯塔:“你们担心的是眼前的家人,我担心的也是。但我们守护的方式,不止固守一途。你们留在这里,守好老爹,守好我们的领地。我去外面,为你们扫平那最庞大、最根本的威胁。这,不是背离,而是我们各自选择了守护的方式!”
长久的沉默后,端坐的海上皇帝终于发出了低沉的笑声,起初如同闷雷,随即化作震动海面的豪迈狂笑:“库啦啦啦啦!!好!说得好!好一个分工!好一个掀翻风暴!老子就知道,老子的儿子,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豪杰!”
白胡子庞大的身躯巍然站起,巨大的阴影笼罩住维恩,他伸出手掌,重重拍在维恩的肩膀上,目光灼灼如日:“你要走,想去更广阔的天地闯荡,老爹不拦你!但给老子记住了!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闯下多大的祸,白胡子海贼团,永远是你的根!是你最后的港湾!什么时候想家了,就滚回来!莫比迪克号上,永远有你的一碗酒,有你的家!”
“不过——”白胡子话锋一转,眼中爆发出惊天战意,丛云切顿地,“在你小子滚蛋之前,再让老子好好看看,我的儿子,究竟成长到了何等境地!”
维恩咧嘴,露出了一个灿烂笑容。
无需多言,冰蓝色的狂暴能量冲天而起,瞬间构筑成巍峨的半身骷髅武神,紧接着,极致寒气奔涌,冰轮丸的力量完美交融,化为覆盖着错综复杂的冰霜纹路、宛如神话中的巨神兵的须佐能乎!
他手中凝聚的冰晶巨刃上,空间扭曲的波纹如同涟漪般扩散。
“如您所愿,老爹!请看好了!”
话音未落,冰晶巨刃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悍然劈落!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鸣,只有一种空间被强行扯开的、令人牙酸的怪异嘶鸣。
刀锋所过之处,海面无声地裂开一道深不见底、宽逾千米的冰壑,刺骨寒气弥漫,月光在其上折射出迷离光彩。
远方那座作为靶标的荒岛,在被无形的空间波动扫过的刹那,上半部分直接化为漫天冰晶粉尘,下半部分则被瞬间永恒冰封,还保持着被斩断前的姿态。
一刀,冰封大海,撕裂空间,崩碎岛屿!
甲板上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船员,包括之前所有心存芥蒂者,都瞠目结舌地看着这宛若神罚般的一击。
先前的不满、质疑、担忧,在这一刻被这绝对的力量彻底碾碎,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