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彦林拖着酸痛不已的身躯,醒来的时候,旁边的床位就已经空了。
他完全都不想动,腰部一下就像被大卡车碾过一样,痛的不行,稍微一动就痛。
彦林就想这么趴在床上。
不知道趴了多久,寝殿的大门才被人推开。
顾司言刚端着盛满食物的餐盘走进来,就看见了有些幽怨的盯着自己的彦林。
此时无声胜有声。
从彦林的眼神当中就可以看出,他心里面的抱怨是有多大了。
“林林醒了,怎么一直趴着?”
彦林收回了落视线,但语气里的埋怨却丝毫没减少。
“你会不知道?”
谈话间,顾司言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托盘,朝着他走了过来,走到他身旁坐下。
“是我的错,我昨夜失控了。”
说着,手已经附上了他的腰肢,又轻又慢的揉着。
“下次不会了。”
不仅手放得慢,语气也放得软了很多。
被揉的挺舒服的,彦林原本紧绷的脊背悄悄放松了些,脸颊却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热意。
他没回头,声音里的埋怨淡了大半,只剩几分故作别扭的嘟囔:“下次再这样,我让你搬去偏殿,再也不让你进来了。”
这句话果然大有一定的威慑力,话一出来,彦林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他揉自己腰的手都顿了半晌。
“别啊林林。”
说着他手上的那道不自觉的加重了:“现在都快冬至了,偏殿都漏风,多冷啊。
再说了,要是我搬去偏殿了,你腰疼的时候,谁帮你揉啊?”
本来听到前面那一句话,彦林还挺心疼他的,可是听到后面那一句话之后,心疼就消散了。
“没有你,我相信我的腰不会很疼。”
“那脚呢?”
“在床上不需要用脚。你刚刚说的要都是真的,哪还能怕我罚你啊?”
“情到浓时,那谁知道能不能忍住啊?”
……
两人就这么一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慢慢的语气和性质都变了。
就连姿势也变了。
现在的两人都躺在了床上,顾司言躺在他的身侧,手却还放在他的腰间。
彦林现在的气也完全消了,脸上都带上了笑意。
“好吧,就算你会找借口。”
顾司言看着他表情,听着他的语气,就知道人消气了。
他收紧手臂,将人稳稳圈在怀里,掌心还在轻轻揉着他的腰,语气里满是纵容:“知道了,下次一定管得住。”
他低头,下巴抵在彦林发顶,声音压得很低:“那林林消气了,我们就吃饭好不好?不然你身子骨顶不住哦。”
他的语气放的又软又低,活脱脱像是哄小孩子的语气,彦林待在他怀里倒也没怎么察觉,听见他这么说就闷闷的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两人的相处日常就是这样,彦林会和他打打闹闹,顾司言就是看着他和自己打打闹闹,然后乖乖的让他打闹,等他生气之后,自己又将他哄回来。
虽然平平淡淡,但不得不说两人过的真的很开心。
并且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越长,遮掩的地方也就不那么多了,所以,无论是宫中还是朝中的大臣,都能够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关系。
只是,无一人敢说。
这朝中,绝大部分的人都是顾司言的人,兵权也是在他手里握着的。
所以那些人根本就不敢直接挑明两人的关系,说这样伤风败俗,而是只能隐晦的劝诫彦林这个年龄,该纳妃为皇室开枝散叶了。
可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彦林直接在朝堂之上公开表明自己不能行男女之事。
不仅仅是朝中的其他人,就连离他最近的顾司言也惊讶了。
“爱卿们,费心了。可是朕确实没办法,为皇室开枝散叶。”
彦林穿着龙袍坐在龙椅上,冷冷的用眼神俯视下面,跪倒的一片大臣。
看起来和平常那个喜欢和顾司言撒娇的小皇帝完全不一样。
“朕的身子自己清楚,自小畏寒体弱,太医早说过难承女色,强行纳妃不过是误人误己。”
他刚说完,就有一名大臣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彦林就直接先他一步堵住了他的嘴。
“此事不必在意,朕心意已决。”
彦林都已经这么说了,那现在也不再敢多说什么。
一直等到夏下朝,顾司言才慢慢走到彦林面前。
坐在了他身旁,龙椅挺大的,坐两个人完全够,只是会有一点挤。
顾司言牵住他垂在膝盖上的手,语气里还带着未散的惊讶,却更多是心疼:“在殿上怎么不跟我商量下?万一那些老臣揪着‘体弱’的话头请太医反复诊治,岂不是要露馅?”
彦林侧头看他,龙袍还没换下,肩头却悄悄往他那边靠了靠,没了朝堂上的冷硬,只留下了平常和他说话时特有的那份软意:“发现就发现呗,我发现了,我就大方承认我有断袖之癖,我只喜欢你,我看他们还能怎么说?”
“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情要说也是我来说。如果是你开口,他们只会将矛头对准你。
你岂不是要受很多委屈?”
彦林靠在他肩膀上,与他的手十指相扣。
“也还好啦,我只在乎你,他们就自然没办法让我受委屈。
我还觉得你跟着我无名无份的才受委屈了呢。”
“能陪在你身边,我从来都不觉得委屈。”
彦林听他这么说,抬起了头,笑着同他对视:“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呀,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不会觉得委屈。”
不过还好,其他的大臣就真的没再上奏说关于纳妃的事情了。
两个人的生活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直到第三年的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