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刚才得知“真相”的震惊中慢慢冷静下来。确实,现在纠结于错综复杂的谜团也无济于事。玲姐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宽慰,也带着一丝迷茫,试图将话题引向一个稍微积极的方向:“唉……先不想这些了。不管怎么说,至少我们现在能确定一件事——小杨肯定还活着。这总算是个好消息。”
我点点头,强迫自己把那些理不清的疑团暂时压下:“是啊,人活着就好。至于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只能靠我们以后慢慢去查了。” 我顺势换了个话题,问道:“对了,刚才在电话里,你爸明确说了要把博彩业务交给咱们负责,你怎么没趁热打铁,跟他具体聊聊怎么开展?”
玲姐微微摇了摇头,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疏离:“没必要特意提。这事他心里有数,既然答应了就会安排。我不想显得太急切,好像我多在乎这点东西似的。”
我理解她的心情,点头道:“行,你拿主意就好。那咱们也别在办公室里干坐着了,出去透透气吧。”
“嗯。” 玲姐应了一声,刚站起身,准备和我一起离开这个令人压抑的办公室,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屏幕朝我晃了晃,上面显示的还是“爸爸”。“我爸又打来了。” 她说道。
我示意她接听。玲姐按下了接听键,并像之前一样,点开了免提功能。
王老爷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比刚才似乎平和了一些,带着一种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口吻:“玲儿啊,爸爸刚才又仔细想了想。关于博彩业务,我决定了,线下的实体场子,就放在孟鸠。你觉得怎么样?”
玲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起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我。我冲她肯定地点了点头。玲姐这才对着话筒说道:“行,爸,听你的安排。”
王老爷子接着说道:“不过,线上的网络博彩平台,是另一套玩法,技术性和运营模式都复杂得多。咱们这边起步晚,不专业。我在t国有个老朋友,是这方面的专家。你和小朱准备一下,近期去t国一趟,系统地学习学习。”
这次,玲姐没有马上看我,而是微微蹙起眉头,语气里带着点不情愿和顾虑:“啊?还得专门跑一趟t国啊?这么麻烦……”
王老爷子耐心地解释道:“是啊,玲儿,这事不能怕麻烦。咱们这边的博彩业,虽然发展得早,但路子比较野,主要靠线下拉人头的实体模式。真正的线上博彩,尤其是技术平台、风控体系和全球运营,还是t国那边做得最成熟、最规范。你们必须去亲眼看看,学学真本事。”
我在旁边听着,觉得王老爷子的安排确实有道理,便再次向玲姐点了点头。玲姐看到我的表态,这才对着电话说:“好吧,爸,我知道了。我们会安排的。”
王老爷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再开口时,语气变得有些小心翼翼,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玲儿……钱方面,你不用操心。启动资金要是不够,随时跟爸爸说,我立刻打给你。”
玲姐的语气依然比较平淡:“嗯,知道了。”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王老爷子似乎鼓足了勇气,声音低沉地问道:“玲儿……你心里……还在怪爸爸吧?”
这个问题让玲姐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她用力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沉默了好几秒,才用一种混合着委屈、埋怨却又无法割舍的复杂语气低声说道:“恨……怎么能不恨?你那么偏心……可是……谁让你是我爸呢……”
电话那头的王老爷子,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充满了无尽疲惫和无奈的叹息:“唉……爸爸……爸爸也是没办法啊……要是你哥……他能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听到父亲再次提起哥哥,玲姐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语气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爸!那个人不是我哥!以后,你别再在我面前提起他了!”
王老爷子被女儿决绝的态度噎了一下,连忙改口:“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爸爸不提他了!” 他迅速转移了话题,“那个……线下场子的选址,你们自己在孟鸠看看,选个合适的地方。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随时给爸爸打电话。”
“好。” 玲姐简短地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玲姐将手机收进口袋,抬头问我:“你看,刚才还觉得这事不急,现在我爸直接安排好了。t国……咱们去还是不去?”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提出了一个最实际的顾虑:“去t国?玲姐,你别忘了我是怎么来的。我这身份,过去方便吗?会不会有麻烦?” 这确实是我最担心的问题,跨境行动容不得半点闪失。
玲姐似乎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她摆摆手,语气轻松地解释道:“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缅甸和t国就隔着一道窄窄的河,坐那种小快艇,五分钟就能过去。那边边境管理很松,根本没人查,给船夫点钱就能过去,方便得很。”
一听这么方便,我心中的顾虑顿时打消了大半,思路立刻转向了可行性分析:“如果这么方便,那肯定得去!你爸说得有道理,博彩这行当水太深,尤其是线上的玩法,咱们俩根本就是门外汉,什么都不懂。要是傻乎乎地直接干,万一赔了钱,那可真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玲姐听了我的分析,也意识到了学习的重要性,点点头问道:“那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我沉吟了一下,觉得需要更周密的安排:“说走就走肯定不行,得准备一下。就咱们两个人去,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有点什么事,连个照应都没有。我的想法是,让蒙子留下来坐镇园区,家里不能没人。然后把茉莉叫上,让她再从寨子里挑两个机灵能干、手脚利索的,跟咱们一起去。这样既有人保护安全,万一需要跑腿或者办事也方便。”
玲姐对我这个安排非常满意,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行!还是你想得周到。就按你说的办,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