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哥看着我真要开枪,脸色瞬间惨白,连忙喊道:“朱老板!朱老板!手下留情!”
我用玩味的眼神看着他,枪口微微下压:“怎么,独哥还有遗言要交代?”
独哥额头上全是冷汗,声音带着颤抖和绝望:“我……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才诈唬你的!你进来时应该也看到了,这寨子……早就完了!别说能扛枪的成年人,连能下地干活的都没几个了!前些年挣的那点钱,早就败光了!寨里的年轻人,还都……都沾上了那东西,彻底废了,戒都戒不掉!”
我盯着他,问道:“寨子里现在还剩多少人?”
独哥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算上我们这些等死的老家伙,也就十来个了。半大的孩子还有十几个……造孽啊……”
我收起枪,点了点头。这情况比我想象的更糟,但也意味着……更容易掌控。我继续问:“那你们以后打算怎么活?”
独哥苦笑一声,带着一丝自嘲:“就是因为不知道活路在哪,我才鬼迷心窍,想从你身上多榨点钱……谁能想到你比我还横,直接掏枪了。”
我嘿嘿一笑,气氛陡然转变:“独哥,既然都没活路,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
独哥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全是困惑和警惕:“合作?怎么合作?我们这群老弱病残,对你还有什么用?”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我意味深长地说,“你们寨子,以后我养了。我供你们吃穿用度,保你们活下去。”
独哥更加惊讶,难以置信地问:“朱老板,你……你要我们这群废人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我自然有我的打算。”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身对蒙子他们摆摆手,“放开吧。”
蒙子和糯登松开钳制。我拿出手机,给茉莉打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
“你那边处理完了没?”我问。
茉莉的声音冷静依旧:“两个埋伏的,都清理干净了。”
我笑了笑,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你手是真快。这下好了,还没开始谈,就先少了两个‘队友’。”
茉莉在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队友?什么意思?”
我对茉莉说:“等你过来再详细说吧。这边……有点意想不到的情况。”
没过多久,就看见茉莉身影矫健地贴着墙根,警惕地摸了过来。我连忙提高声音喊道:“没事了,茉莉,直接过来吧!”
茉莉听到我的声音,这才放松下来,吹了一声清脆的口哨。随即,从暗处的树丛和残破的屋角后,又闪出几条人影,都是她带来的好手。几人一起快步走进了屋子。
茉莉扫了一眼屋内的情形,目光在垂头丧气的独哥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疑惑地问我:“朱哥,这唱的是哪一出?谈崩了动的手?”
我笑了笑,用轻松的语气说:“没崩,谈妥了,收编了。” 我用下巴指了指独哥,“这独老头刚才想诈唬我,被我拿下了。现在这寨子里,算上老弱妇孺,也就剩下二十来口人。”
茉莉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提出了质疑:“朱哥,要这群老弱病残有什么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我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不紧不慢地解释:“你们这群兄弟姐妹,不是正愁没个稳妥的落脚点吗?这地方偏僻,我看地形也不错,正好给你们安身。”
我转身,看向神情复杂的独哥,把话挑明,“独哥,你也看到了,我手下不缺能打能杀的人。我收编你们,一是给我这帮兄弟找个能扎根的窝,二是看你们也确实活不下去了,就当是结个善缘,做件好事。”
独哥挣扎着站起身,缓缓走过来。他脸上的狡黠和强硬已经褪去,只剩下疲惫和一丝认命后的释然。他看着我,语气带着几分真诚:“朱老板,你是干大事的人,气度不一样。我服了,也信你。以后这寨子,你说了算。”
我点点头,指着地上那两袋钱:“这里是两百万。钱,我交给你保管,以后寨子里所有人的吃穿用度,由你负责调度安排。至于寨子的安全和对外的事宜,全部交给茉莉负责,刚才那两个独哥你可别心疼” 我特意对茉莉补充了一句,也是说给独哥听,“你刚才解决掉的那两个暗哨,手太快。”
独哥连忙摆手,脸上甚至露出一丝痛恨:“心疼什么!那两个畜生,吸毒吸得六亲不认,连自己老婆孩子都卖了!我早就想清理门户了!”
我抓住他的话头,立刻定下一条铁律:“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从今天起,寨子里但凡有吸毒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赶出去!这东西,谁都不能碰!这是底线!”
独哥重重地点头,承诺道:“朱老板你放心,这条规矩,我一定守住!”
我点点头,转向茉莉对她说:“去把咱们的人都接过来。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
茉莉愣住了,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小心翼翼的希望,她轻声地、几乎像自言自语般反问:“我们……也能有家了?”
这一问,让我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我这才更深切地体会到,他们这群从小在营区刀口舔血、颠沛流离的人,对“家”这个字有多么渴望。我用力地点点头,语气更加肯定:“是,有家了,一个能踏实睡觉、不用担心明天被拉去挡枪的家。快去把大家接过来吧。”
茉莉的眼圈瞬间就红了,但她迅速低下头,掩饰住翻涌的情绪,只重重地“嗯”了一声,转身就带着人快步离开。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然后转身对独老头交代:“让你的人把能住的屋子都赶紧收拾出来,他们来了就得有地方落脚。”
独老头连忙叫来那个开门的精瘦小伙:
“阿蒙!快去,告诉胡嬢嬢,把所有的空房子都打扫出来,铺上干净的被褥,要来新家人了!”
小伙阿蒙应了一声,飞快地跑了出去。
事情安排妥当,我对独老头做了最后的叮嘱:“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希望你珍惜这次机会,让大家都能活下去,活得像个人样。别动其他心思,那样的后果,你清楚。”
独老头迎着我的目光,脸上已没了最初的算计,他郑重地说道:“朱老板,您放心,我知道轻重。”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带着蒙子和其他人,转身走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