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的囚室阴冷潮湿,墙壁上布满斑驳的霉点,唯一的小窗透进一丝惨淡的月光,照亮苏晚卿蜷缩的身影。她靠在冰冷的墙角,怀里紧紧抱着膝盖,小腹的灼热感时断时续,像一根细针反复刺着她的神经。
“苏小姐,别装清高了。”
隔壁铺的女人啐了一口,眼神里满是鄙夷,
“听说你是傅家的少奶奶?怎么还沦落到这种地方?是不是得罪了傅总,被人家弃如敝履了?”
苏晚卿没有理会,只是下意识地护着小腹。她知道,这个女人是魏坤安排来的,自从她进来后,就没少受刁难——发霉的饭菜、刺骨的冷水、无休止的言语羞辱,甚至有人试图在她睡觉时偷袭,都被她凭借在国外学到的格斗技巧勉强躲过。
“装什么哑巴?”
女人见她不回应,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魏哥说了,只要你签了这份认罪书,承认是你策划袭击傅家老宅,他就保你出去,还能让你见到你的孩子。”
“不可能。”
苏晚卿抬起头,眼神冷得像冰,
“我没做过的事,绝不会认。魏坤想让我背锅,做梦。”
“敬酒不吃吃罚酒!”
女人恼羞成怒,抬手就要打她,却被苏晚卿侧身避开。苏晚卿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语气带着警告:
“别碰我,尤其是别碰我的孩子。否则,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
女人被她的气势吓到,后退一步,却依旧嘴硬:
“你以为你还能出去?傅总都不管你了,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弃子!等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了,看你还怎么嚣张!”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刺穿了苏晚卿的防线。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唇不让它落下。是啊,傅斯年已经不要她了,他选择了傅家,选择了相信别人,把她独自留在这地狱里。可她不能倒下,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为了念念,她必须活着出去。
就在这时,囚室的门被打开,狱警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说:
“苏晚卿,有人探望。”
苏晚卿愣住了,在这个时候,谁还会来看她?是傅斯年吗?他终于相信她了?她的心底涌起一丝微弱的希望,跟着狱警走出囚室,走向探视室。
探视室里,陆景琛坐在玻璃对面,穿着一身白大褂,脸色凝重。看到苏晚卿苍白憔悴的模样,他的眼底满是心疼:
“晚卿,你还好吗?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景琛哥?”
苏晚卿的希望瞬间破灭,却又涌起一股暖流。在她最艰难的时候,还是这个温润的男人站在了她身边,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没事就好。”
陆景琛松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桶,
“这是我让厨房做的鸡汤,你怀着孕,要多补补。我跟狱警说了,他们会给你送进去。”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愤怒,
“傅斯年到底在干什么?他怎么能让你受这种委屈?”
提到傅斯年,苏晚卿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别跟我提他。他选择了傅家,选择了相信魏坤,把我送进这里,我们之间已经完了。”
“晚卿,你别激动。”
陆景琛连忙安抚,
“我了解傅斯年,他不是不信你,只是被傅家牵制住了。傅老夫人以傅氏集团的控制权和念念的抚养权相威胁,他不敢轻举妄动。”
“那又怎么样?”
苏晚卿的声音带着哽咽,
“他明知道我是被陷害的,却还是让我在这里受折磨。景琛哥,你不用为他辩解,我已经不会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了。”
“我不是为他辩解,我是想告诉你,他一直在调查。”
陆景琛的语气变得严肃,
“我查到,傅家老宅的监控被人篡改过,魏坤的供词也有很多漏洞,他根本没有不在场证明。傅斯年已经找到了这些疑点,想要去看守所见你,却被傅老夫人拦下了。”
苏晚卿的心脏猛地一跳,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很快被冷漠取代:
“查到又怎么样?他还是没有选择我。景琛哥,我不想再等他了,你能帮我吗?我想出去,我想见到念念。”
“我会的。”
陆景琛点头,眼神异常坚定,
“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律师团队,正在收集证据,争取尽快让你取保候审。而且,秦叔也在暗中帮忙,他找到了当年魏坤陷害你父亲的关键证人,这个证人或许能证明你的清白。”
“真的吗?”
苏晚卿的眼底终于燃起一丝光芒,
“谢谢你,景琛哥,谢谢你还愿意帮我。”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陆景琛的眼神温柔,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不会让你和孩子再受委屈。还有念念,他很安全,我已经派人去保护他了,他很想你。”
提到念念,苏晚卿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念念……我好想他。景琛哥,你能不能帮我带句话给他,让他乖乖听话,妈妈很快就会回去陪他。”
“好,我一定带到。”
陆景琛看着她落泪,心疼得无以复加,却又无能为力,
“时间快到了,你自己多保重,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有任何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探视结束后,苏晚卿回到囚室,怀里抱着陆景琛送来的鸡汤,心里却五味杂陈。陆景琛的守护让她温暖,可傅斯年的背叛依旧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底。她打开保温桶,鸡汤的香气弥漫在冰冷的囚室里,她小口喝着,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她一定要出去,不仅要为自己洗刷冤屈,还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与此同时,傅家老宅的书房里,傅斯年将一叠调查资料狠狠摔在桌上,眼底满是猩红的怒意:
“监控被篡改,魏坤的供词前后矛盾,这明显是栽赃!祖母,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见晚卿?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调查?”
“栽赃又怎么样?”
傅老夫人坐在沙发上,脸色冰冷,
“现在外界都在看着傅家,如果你执意要为苏晚卿翻案,就等于承认傅家冤枉了她,傅氏集团的股价会暴跌,傅家会沦为笑柄!斯年,你不能这么自私!”
“自私?”
傅斯年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
“祖母,晚卿是无辜的!她怀着孕,在看守所里受尽折磨,我怎么能坐视不管?当年父亲就是因为被人陷害,才含冤而死,我不能让晚卿重蹈覆辙!”
“你父亲是你父亲,苏晚卿是苏晚卿!”
傅老夫人的声音带着决绝,
“她是苏家的人,身上流着苏家的血,我们不能再相信苏家的人!斯年,我已经决定了,如果你再执意要救她,我就将傅氏集团的股份转让给二伯,让他来执掌傅家!”
傅斯年的身体一僵,祖母的话像一道最后通牒,让他陷入了绝望。他看着桌上苏晚卿的旧照片,照片上的她笑得眉眼弯弯,眼底满是温柔。想起她在傅家老宅说的“我们之间彻底完了”,想起她在看守所里憔悴的模样,他的心脏像被撕裂一样疼。
“祖母,你真的要逼我吗?”
傅斯年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不是我逼你,是你逼傅家!”
傅老夫人的眼神冰冷,
“要么放弃苏晚卿,保住傅家;要么保住苏晚卿,失去傅家。你自己选。”
傅斯年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走出书房,背影落寞而决绝。他走到庭院里,看着皎洁的月光,脑海里全是苏晚卿的身影。他知道,他不能失去傅家,更不能失去苏晚卿。这一次,他不会再妥协,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救她出来,还她清白。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秦叔的电话,声音低沉而坚定:
“秦叔,帮我做两件事。第一,找到那个关键证人,保护好他;第二,安排一下,我要去看守所见晚卿,不管用什么方法。”
电话那头的秦叔愣了一下,随即恭敬地回应:
“是,傅先生。我这就去办。”
挂了电话,傅斯年抬头看向月亮,眼底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这一步走出去,就是与傅家彻底决裂,但他别无选择。为了苏晚卿,为了他们的孩子,为了他曾经的誓言,他必须这么做。
而此时,看守所的囚室里,苏晚卿刚喝完鸡汤,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狱警打开门,面无表情地说:
“苏晚卿,有人要见你。”
苏晚卿愣住了,这个时间,谁还会来见她?她跟着狱警走向探视室,看到玻璃对面的人时,瞳孔骤缩——是傅斯年。
他穿着一身黑色风衣,脸色苍白,眼底满是红血丝,却依旧眼神坚定地看着她。
“晚卿。”
傅斯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来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