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老宅的望月亭笼罩在晨雾中,青石板上凝结着露水,踩上去发出“咯吱”的轻响。苏晚卿握着傅斯年的手,指尖传来他掌心的薄汗——他的伤口尚未痊愈,每走一步都牵动着后背的刀伤,脸色泛着病态的苍白,却执意要亲自陪她来挖掘罪证。
“慢些走,不用急。”
苏晚卿放缓脚步,目光落在他被绷带缠绕的肩头,
“实在不行,我们改天再来。”
“不行。”
傅斯年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却刻意放柔了语气,
“夜长梦多,早一点找到罪证,就能早一点揪出组织的叛徒,也能早一点让你安心。”
他抬手,轻轻拭去她发梢的雾珠,眼底的阴鸷被温柔覆盖,
“我答应过你,要护你周全。”
望月亭中央的石板下,果然藏着一个铁盒。傅斯年弯腰撬动石板时,后背的伤口骤然撕裂,他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苏晚卿立刻扶住他,嗔怪道:
“都说了让你歇着!”
她接过工具,用力撬开石板,将沉甸甸的铁盒抱了出来。
铁盒上有两个锁孔,一个契合傅斯年的戒指,另一个恰好能嵌入那个昙花吊坠。“咔哒”两声轻响,铁盒应声而开,里面没有预想中的罪证文件,只有一本泛黄的日记和一张老照片。
照片上是三个年轻人:
苏父、傅父,还有一个面容温婉的女人,胸前戴着同款昙花吊坠——正是苏晚卿的母亲。而日记的扉页,写着“灵枢·守秘人”五个字。
“这是我母亲的日记。”
苏晚卿指尖抚过字迹,眼眶泛红。翻开第一页,记录着她母亲加入“灵枢”组织的初心:
“为守护正义,为终结商界黑幕,愿以一生为誓,永不背叛。”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陆景琛提着早餐走来,笑容温和:
“看你们一早就出来,怕你们没吃早饭。”
他的目光落在铁盒里的日记上,眼神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
“这是……苏伯母的日记?”
“嗯。”
苏晚卿没有设防,将日记递给他,
“里面提到了‘灵枢’组织,还有很多关于我父母和傅父的事情。景琛哥,你见多识广,或许能帮我们解读一些隐晦的内容。”
傅斯年的目光落在陆景琛接过日记的手上,注意到他食指上有一个细小的疤痕——那是常年握某种特殊工具留下的痕迹,与“灵枢”组织成员常用的加密工具吻合。他不动声色地握紧苏晚卿的手,语气平淡:
“景琛,你对‘灵枢’组织,好像格外了解?”
陆景琛的动作一顿,随即笑了笑:
“之前听你们提起过,特意查了一些资料。毕竟事关晚卿的安全,我不能掉以轻心。”
他翻开日记,指着其中一段:
“这里提到的‘暗刃’,应该是组织里负责执行惩戒的职位,傅承泽当年,很可能就是‘暗刃’。”
苏晚卿没有察觉异样,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那组织的叛徒,会不会也是‘暗刃’的成员?”
“很有可能。”
陆景琛的目光掠过傅斯年,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不过‘灵枢’组织行事隐秘,叛徒的身份恐怕没那么容易查清。不如我们先把日记带回医院,慢慢研究?”
傅斯年没有同意,反而盯着他的手:
“景琛,你食指的疤痕,是怎么来的?”
陆景琛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下意识地握紧拳头:
“小时候调皮,被工具划伤的,没什么特别。”
这个回答太过敷衍,傅斯年的疑心更重。他记得父亲的笔记里提到,“灵枢”组织的“暗刃”成员,必须熟练使用特制加密工具,而长期使用的人,食指都会留下类似的疤痕。
就在这时,苏晚卿突然发现日记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暗刃之选,始于温良,终于背叛。”
她抬头看向陆景琛,眼神里满是疑惑: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陆景琛的呼吸骤然急促,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这一个细微的动作,让傅斯年瞬间警惕,他将苏晚卿护在身后,眼神冷冽如冰:
“陆景琛,你到底是谁?”
“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陆景琛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语气却依旧温和,
“斯年,晚卿,我们是多年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伤害你们?”
“朋友不会刻意隐瞒疤痕的来历,不会对‘灵枢’组织的事情了如指掌,更不会在提到‘暗刃’时,眼神躲闪。”
傅斯年步步紧逼,后背的伤口因情绪激动而剧烈疼痛,他却浑然不觉,
“你接近晚卿,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日记里的秘密,还是为了‘灵枢’组织的信物?”
苏晚卿的心脏像被揪紧一般,她不敢相信傅斯年的话,却又无法忽视陆景琛的异常:
“景琛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陆景琛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却很快被决绝取代。他突然笑了,笑容不再温和,反而带着一丝阴鸷:
“傅斯年,你果然很敏锐。可惜,你还是晚了一步。”
他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指向苏晚卿:
“把日记和吊坠交出来!否则,我就伤了她!”
苏晚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陆景琛:
“景琛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难道都是假的吗?”
“朋友?”
陆景琛的声音带着嘲讽,
“我从来没把你们当成朋友!我加入‘灵枢’组织,就是为了成为‘暗刃’,掌控组织的秘密!你父亲和傅斯年的父亲,当年联手剥夺了我父亲的‘暗刃’之位,还害死了他!我接近你,就是为了复仇,为了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傅斯年的眼神冷得像冰:
“所以,傅承泽也是你利用的棋子?之前的一系列袭击,都是你在背后策划的?”
“是又怎么样?”
陆景琛的情绪变得疯狂,
“傅承泽那个蠢货,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却不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是我的棋子!现在,把日记和吊坠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苏晚卿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心里充满了失望与痛苦:
“景琛哥,你错了。我父亲和傅父,从来没有害过人。他们加入组织,是为了守护正义,不是为了权力。你父亲的死,一定有隐情!”
“隐情?”
陆景琛冷笑一声,
“最大的隐情,就是他们的伪善!我今天就要为我父亲报仇!”
他说着,猛地冲向苏晚卿,匕首直指她的胸口。
“小心!”
傅斯年毫不犹豫地挡在苏晚卿身前,匕首深深刺入他的后背,与之前的伤口重合。他闷哼一声,反手扣住陆景琛的手腕,用力一拧,匕首掉落在地。
“傅斯年!”
苏晚卿的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哭喊,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陆景琛趁机想要逃跑,却被及时赶到的警方拦住。原来,傅斯年早就对陆景琛有所怀疑,提前联系了警方,埋伏在老宅周围。
陆景琛被警方逮捕时,看着苏晚卿,眼神里满是不甘与痛苦:
“晚卿,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如果不是为了复仇,我或许……”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警方押走了。
傅斯年靠在苏晚卿怀里,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出鲜血:
“晚卿……我没事……”
“你别说话!”
苏晚卿的泪水汹涌而出,紧紧抱住他,
“医生马上就到,你一定要撑住!”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望月亭里。苏晚卿抱着傅斯年,感受着他逐渐微弱的呼吸,心里充满了恐惧与悔恨。她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朋友,竟然是隐藏最深的敌人。而傅斯年,为了保护她,再次身受重伤。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日记和吊坠,心里暗暗发誓:
一定要查清父亲和陆景琛父亲死亡的真相,一定要让“灵枢”组织的秘密大白于天下,一定要让傅斯年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