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病房的仪器滴答作响，冷白的灯光映在傅斯年毫无血色的脸上。他胸口的伤口被层层纱布包裹，却仍有暗红的血迹渗出，嘴唇干裂起皮，眉头紧紧蹙着，像是在承受极致的痛苦。苏晚卿坐在病床边，紧紧握着他的手，指尖冰凉，眼眶红肿得像核桃。
“毒素已经扩散到肺部，情况很不乐观。”
陆景琛摘下口罩，脸色凝重地看着苏晚卿，
“目前的解毒剂只能暂时抑制毒素蔓延，想要彻底清除，必须找到傅承泽当年留下的原始抗体。”
“原始抗体？”
苏晚卿抬头，眼神里满是茫然与急切，
“去哪里找？傅承泽已经死了，傅子昂也被抓了，我们根本不知道抗体的下落！”
“傅子昂不肯开口，无论怎么审讯，他都只说‘暗阁自有安排’。”
陆景琛叹了口气，
“不过我们在他的住所搜到了一个加密笔记本，里面提到了一个代号‘夜莺’的人，说抗体在‘夜莺’手里。”
“夜莺？”
苏晚卿喃喃自语，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当年她在国外接受训练时，曾遇到过一位神秘的女教官，代号正是夜莺。那位教官身手了得，对傅承泽的事情似乎格外了解，却从未透露过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可能认识她！”
苏晚卿猛地站起来，因为动作太急，椅子被带得向后滑动，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是我的教官，当年在国外教我格斗和商业技巧，只是我一直不知道她和暗阁有关！”
“真的？”
陆景琛眼睛一亮，
“那你能联系到她吗？时间不多了，斯年的毒素最多只能支撑七十二小时。”
苏晚卿立刻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那是夜莺离开时留给她的，说“危急时刻可打”。她颤抖着按下拨号键，电话接通的瞬间，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夜莺教官，是我，苏晚卿。”
苏晚卿的声音带着哽咽，
“傅斯年中了傅承泽的神经性毒素，急需原始抗体，你能帮帮我们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叹息：
“我就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你真的有抗体？”
“我不仅有抗体，还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夜莺的声音顿了顿，
“一个小时后，老地方见。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不准带任何人，否则抗体就会永远消失。”
挂了电话，苏晚卿立刻看向陆景琛：
“她让我一个人去老地方见面，说会给我抗体，还会告诉我真相。”
“不行！太危险了！”
陆景琛立刻反对，
“夜莺是暗阁的人，谁知道她是不是设了陷阱？万一她想对你不利，你一个人根本无法应对！”
“我必须去！”
苏晚卿眼神坚定，
“斯年的时间不多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而且夜莺当年对我并无恶意，甚至在我遇到危险时救过我，她应该不会伤害我。”
她转头看向病床上的傅斯年，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声音温柔却坚定：
“斯年，等我，我一定会带你回家，带你和我们的孩子一起去过平静的生活。”
傅斯年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眉头微微舒展，手指无意识地动了动，紧紧攥住了她的手。
一个小时后，苏晚卿按照约定，来到了当年在国外训练时的秘密基地——一座隐藏在深山里的小木屋。木屋周围杂草丛生，看起来早已废弃，却在推门而入的瞬间，闻到了熟悉的檀香味道。
“你来了。”
夜莺坐在木屋中央的椅子上，背对着她，穿着一身黑色风衣，长发披散在肩上。
“教官。”
苏晚卿站在门口，警惕地看着她，
“抗体呢？你说的真相是什么？”
夜莺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保养得宜的脸，眼角有淡淡的细纹，眼神却依旧锐利。让苏晚卿震惊的是，夜莺的眉眼竟然和傅斯年的母亲有几分相似。
“你和傅斯年的母亲是什么关系？”
苏晚卿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握紧了口袋里的防身喷雾。
“我是她的妹妹，傅斯年的小姨，沈曼。”
夜莺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
“当年我姐姐被傅承泽陷害，我为了查明真相，才加入暗阁，潜伏在傅承泽身边，成为他的得力助手‘夜莺’。”
苏晚卿彻底愣住了：
“你是斯年的小姨？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为什么要帮傅承泽做事？”
“因为我需要时间收集证据，需要拿到他的犯罪记录和抗体。”
沈曼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药剂瓶，
“这就是原始抗体，当年傅承泽研制毒素时，我偷偷备份了抗体，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揭穿他的阴谋。”
她将药剂瓶递给苏晚卿，继续说道：
“当年傅承泽为了夺取傅氏控制权，设计陷害我姐姐和姐夫，还伪造了姐姐和他有染的证据，就是想让傅斯年一辈子活在身世的阴影里。他甚至想在傅斯年掌权后，用毒素控制他，让他成为暗阁的傀儡。”
“那我父亲呢？”
苏晚卿急切地问，
“我父亲当年是不是被傅承泽和我养父联手害死的？”
“是，也不是。”
沈曼摇摇头，
“你父亲苏振海是傅家的恩人，当年他发现了傅承泽的阴谋，想要阻止，却被你养父出卖，被傅承泽灭口。不过你父亲在临死前，已经将傅承泽的部分罪证藏了起来，托付给了我，让我在合适的时机交给你。”
沈曼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密封的信封，递给苏晚卿：
“这里面是你父亲的亲笔信和傅承泽的罪证，你看看就知道了。”
苏晚卿颤抖着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信纸，上面是父亲熟悉的字迹，写满了对她的思念和愧疚，还有对傅承泽的控诉。信的最后，父亲写道：
“晚卿，傅斯年是个好孩子，他的母亲和我是挚友，你不要因为家族恩怨而伤害他，要好好照顾自己，替我查明真相，夺回苏氏。”
眼泪滴落在信纸上，晕开了墨迹。苏晚卿捂住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原来父亲一直爱着她，原来傅斯年的母亲和父亲是挚友，原来他们两家的恩怨，都是傅承泽一手造成的。
“现在真相都清楚了，你快把抗体带回去，救傅斯年。”
沈曼催促道，
“傅子昂虽然被抓，但暗阁还有残余势力，他们的目标是你和傅斯年，还有你腹中的孩子，你们一定要小心。”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苏晚卿抬头，疑惑地看着沈曼，
“你既然是斯年的小姨，为什么一直隐藏身份？”
“因为我怕傅承泽会伤害我，也怕傅斯年无法接受我的身份。”
沈曼的眼神里满是疲惫，
“这些年，我潜伏在暗阁，每天都活在恐惧和愧疚中，现在终于可以解脱了。”
就在这时，木屋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沈曼脸色一变：
“不好！暗阁的人追来了！你快带着抗体和罪证走，从后门离开，我来拦住他们！”
“那你怎么办？”
苏晚卿立刻问道。
“我自有办法脱身！”
沈曼推了她一把，
“快走！傅斯年还在等你，孩子也在等你，不要让他们失望！”
苏晚卿知道时间紧迫，不再犹豫，拿起抗体和信封，从后门跑了出去。她刚跑出木屋，就听到里面传来打斗声和枪声。
她回头望了一眼，眼泪再次掉了下来，心里暗暗发誓：
“教官，谢谢你，我一定会查明所有真相，让暗阁付出代价！”
苏晚卿一路狂奔，坐上早已等候在山下的车，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她看着手中的抗体，心里充满了希望——傅斯年有救了，他们的未来有希望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沈曼在她离开后，被暗阁的人团团围住。为首的人竟然是林若薇的哥哥林若峰——他一直隐藏在暗阁，是傅承泽的忠实追随者。
“沈曼，交出抗体和罪证，我可以饶你不死！”
林若峰冷笑一声，手里的枪对准了她。
“休想！”
沈曼握紧了手里的格斗刀，眼神坚定，
“我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傅承泽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一场激烈的打斗再次展开，沈曼虽然身手了得，但寡不敌众，很快就体力不支，被林若峰击中了肩膀，鲜血渗出。
“敬酒不吃吃罚酒！”
林若峰一把抓住沈曼的头发，眼神阴鸷，
“告诉我，苏晚卿去哪里了？抗体在哪里？”
沈曼咬着牙，不肯开口。林若峰见状，拿出一根针管，里面装着和傅斯年一样的神经性毒素：
“既然你不肯说，那就尝尝这毒素的滋味吧！我相信，苏晚卿为了救你，一定会带着抗体回来的！”
针管刺入沈曼的手臂，毒素缓缓注入。沈曼的身体开始抽搐，意识逐渐模糊，却依旧笑着说：
“你们……永远也赢不了……”
医院里，苏晚卿刚回到IcU病房，就接到了林若峰的电话，声音阴鸷而得意：
“苏晚卿，想救沈曼吗？带着抗体和罪证，来废弃码头交换，否则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苏晚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颤抖。一边是刚有生机的傅斯年，一边是救了她、还掌握着更多真相的沈曼，她该如何选择？
陆景琛看着她的表情，立刻问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林若峰抓走了沈曼，让我带着抗体和罪证去废弃码头交换。”
苏晚卿的声音带着哽咽，
“景琛，我该怎么办？斯年需要抗体，沈曼也不能死！”
陆景琛皱紧眉头，陷入了沉思。傅斯年的毒素不能再拖延，沈曼也不能白白牺牲，这无疑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而此刻，病床上的傅斯年突然睁开了眼睛，虚弱地说道：
“晚卿……去救……小姨……抗体……我能撑住……”
“斯年！”
苏晚卿惊喜地扑到病床边，握住他的手，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
傅斯年的声音虚弱却坚定，
“小姨是我母亲唯一的亲人，不能让她出事……抗体可以……分一半给我……先稳住毒素……你去救她……我等你回来……”
苏晚卿看着傅斯年苍白的脸，心里满是感动与愧疚：
“斯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陷入危险，现在还要让你承受更多的痛苦。”
“傻瓜……”
傅斯年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我们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快去……注意安全……”
陆景琛立刻说道：
“我来准备，把抗体分成两份，一份给斯年注射，暂时稳住他的毒素，另一份你带去交换。我会带着警方埋伏在码头周围，一旦你救出沈曼，我们就动手抓捕林若峰！”
苏晚卿点头，眼泪掉了下来：
“好！斯年，等我回来，我们一起揭开所有的真相，一起过平静的生活！”
她俯下身，在傅斯年的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然后拿起装有一半抗体的药剂瓶，转身朝着废弃码头的方向走去。
夜色再次降临，废弃码头的海风依旧咸腥，却比上次多了几分肃杀之气。苏晚卿站在码头中央，手里握着抗体和罪证，心里充满了忐忑与坚定。
林若峰带着沈曼从暗处走了出来，沈曼被绑在椅子上，脸色苍白，显然已经中毒。
“抗体和罪证呢？”
林若峰的声音冷硬，手里的枪对准了沈曼的太阳穴。
“先放了沈曼！”
苏晚卿举起手里的药剂瓶和信封，
“只要我看到她安全离开，就把东西给你！”
“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林若峰冷笑一声，枪又往沈曼的太阳穴上顶了顶，
“把东西扔过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就在这时，沈曼突然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苏晚卿大喊：
“晚卿，别给他！罪证里有暗阁的所有秘密，不能落入他的手里！抗体你留着救傅斯年，我早就活够了！”
“闭嘴！”
林若峰怒喝一声，抬手就要扣动扳机。
“住手！”
苏晚卿立刻大喊，
“我给你！我把东西给你！”
她知道，她不能让沈曼死，更不能让罪证落入林若峰手里。
她缓缓举起手，做出要扔东西的样子，眼角却瞥见远处的灯光——陆景琛带着警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