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辉本想着大干一场,可没想到仅办厂一事,就这么麻烦。
其实,村南边面粉厂,李长富跟李明辉也说过。
毕竟不论谁在那办厂,对村里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面粉厂的厂房在那闲着,给谁用不是用。
只是李明辉不想用,他有自己的考虑。
那厂地毕竟是属于村里的,村里要是随时说要收,都能给收走。
而且,那房子的格局,做鞭炮厂也不太合适,还需要改造。
有些房屋还很破败,需要修缮。
他想在自己的地里办个自己的厂,一劳永逸。
哪曾想,出师未捷。
李明辉垂头丧气的进了家门。
妻子周佩莹听他回来,头也不抬说道:
“求着人家,还跟人吵,你可真行!”
李明辉听了这话,也不言语,直接进屋躺在了床上。
别看李明辉在村人眼中是个能人,会种地,会挣钱,还疼老婆孩子。
但妻子周佩莹一直不把他看在眼里。
李明辉纵有再多优点,但他长得黑瘦,还个头矮小。
而他的妻子周佩莹,不仅人长的美,还皮肤白皙,身材纤细匀称,比他还高出快一头。
更重要的是,周佩莹的娘家,给了她十足的底气。
周佩莹是家里的老大,与那个年代大多数家里的老大一样。
她也是早早的辍了学,帮着爹娘在家照顾弟弟妹妹。
她的妹妹上了高中,后来嫁到了城里。
那户人家,有几间门面房,日子过的也算殷实。
近些年,妹妹和她老公一起做生意,更是发达了。
她的弟弟上了师范学校,现在城里的高中任教。
弟弟妹妹都很感激姐姐当年牺牲自己的学业,对他们的成全和付出。
所以经常是带着好吃好喝的来看姐姐。
姐姐遇事,也都是尽力的帮。
不过姐姐一般也没事。
种地都是李明辉和他爹娘的事,周佩莹只负责在家带孩子、做饭、做家务。
老大是个男孩,叫李若冰,今年九岁。老二是个女孩,叫李若水,今年七岁。
李明辉要办厂这事,周佩莹不让弟弟妹妹们插手。
周佩莹认为这是李明辉自己的事。
况且他还有两个能干的哥哥,轮不上自己娘家人给出力。
村里的男人们羡慕李明辉有这么个漂亮的媳妇,生养一对好看的儿女,媳妇还把家里收拾的干净利落。
村里的女人们羡慕周佩莹有这么个对媳妇好、还能挣钱的老公。
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俩人之间好像有越不过的鸿沟,只是因为孩子这个桥梁,才让他们之间有了那么一丝的联系。
周佩莹做好了饭,差遣孩子去喊李明辉来吃饭。
李明辉盛好饭,端着碗就去了大门口。
夫妻二人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这是他们的常态。
李明辉蹲在大门口吃饭,听到村子边,谁在大声的骂着啥。
看街道里有好几个人都端着碗过去看,李明辉也起身要去。
原来是后街的刘婶,她家的地就在这村子南边,北边挨着住户,南边挨着大路。
因为离村子太近,谁家的猪啊鸡啊啥的,就常会跑到他家地里去,庄稼经常被祸害。
看来这又是庄稼被祸害了,在那大骂呢。
前头看热闹的人边往回走,边向后面的人摆手说道:
“别去了,是刘婶。”
李明辉也端着碗回来,重新蹲在了自家大门口吃饭。
李明辉忽然想道:
‘要是把刘婶家的地换过来,给二柱家种,不是更好吗?
这边紧挨着村子,那头又是大路,卖菜啥的多方便。’
李明辉忙吃完饭,把碗送到灶屋,就去了村长长富家。
“我想着用我家北地的一亩多地,来换刘婶路边的这块地。
然后再拿刘婶这块地跟二柱家换,不知道能行不?”
长富听了李明辉的话,说道:
“刘婶路边的这块地,可要比你那北地还多上两分呢吧?”
李明辉道:
“我办厂只用我家南半截的地,那就把北半截也给她种。”
长富若有所思的说:
“这样应该是可以。
刘婶路边的这块地,比二柱那块西地也是要多上些,而且这块地种菜更方便,他应该会同意。
刘婶用这一块地,换了你的北地和你西地的北半截,也是占了大便宜,应该也会同意。
只是这样,你不是有些亏吗?”
李明辉道:
“我家地都是我和我爹娘种。
我爹娘年纪也大了,我这以后忙起来,怕是空闲也少。
少就少些吧!”
李明辉重又看向长富,说道:
“那这事,还得麻烦您多给周旋周旋。”
干大事,不拘小节。
只要事情能办成,多让出三分四分地的,他也愿意。
接下来几天,在村长长富的说和下,二柱答应和刘婶换。
西地那块地,是二柱家离村子最近的地了,所以他才会选择在那种菜。
但那块地跟刘婶这块比,还是离村子稍远了,地里的坟墓一个一个的。
他和大山虽是两个大男人,但晚上在那时,到底心里还是不太得劲。
刘婶这块地就不一样了,因为紧挨着住户,周边的地里都几乎没有坟墓。
而且这地的一头就是住户,就算晚上在这住,心里也会觉得干净很多。
刘婶就更愿意了,用自家的一亩多地,换李明辉家将近两亩的地,她觉得自己是赚大发了。
爱民是个好说话的,但李明辉也不能亏待他。
李明辉用自家的另一块地,换了爱民的这块地。
这样,李明辉最终达成了心愿。
只是庄稼眼看着就要收了,几家商议等麦收完再换地腾地。
李明辉表示同意,要不自己还要再给他们补偿这庄稼的钱。
他这还没开始建厂的第一步,能少花钱就要尽量的少花。
爱民看李明辉这边,已经是确定要干了。
自己也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了。
他在自家东屋里做着鞭炮,反反复复的思索着办厂这件事。
主要还是手里没钱,人就不胆大啊。
自家这北屋已经是建好了,就先不填地板粉刷了,这样还能省下些钱。
再去外面催催要些账。
再不行,就贷些款。
只是这样风险也大啊!
万一办厂赔了,自己欠一屁股的债,该怎么翻身?
爱民正在想着,听到了大嫂在喊自己。
“爱民,在家吗?”
爱民应着,就赶紧起身出了东屋,问道:
“大嫂,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