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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干道修好的第三天,老天爷大概是觉得新家峁太嘚瑟了,兜头浇下一场春雨——淅淅沥沥,不大不小,正好够检验工程质量。

雨刚停,李健就拉着苏婉儿往东大街跑。苏婉儿抱着账本跟在后头,小声道:“你慢点!路滑!”

“就是要看看滑不滑!”李健头也不回。

到了东大街,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愣了——路面虽然湿漉漉的,但整体完好,没有积水,没有冲沟。雨水顺着路两侧的排水沟“哗哗”流走,沟底老谢他们埋的陶管派上了用场,水流得那叫一个欢实。

“这排水沟管用!”李健蹲下查看陶管接口,虽然有几处渗水,但无伤大雅,“老谢可以啊,这陶管烧得厚实。”

苏婉儿翻到陶管制作的账页:“陶管共烧制三百节,每节长三尺,耗土一百五十斤,柴薪八十斤……目前使用两百节,剩余一百节备用。”她抬头笑道,“老谢说这是‘百年大计’,烧的时候特别用心。”

但问题也暴露了:雨水把路面的浮土冲走,露出下面的碎石。李健踩上去试了试,硌脚,像踩在算盘珠子上。更糟的是,有辆运煤的独轮车经过,车轱辘压过时,碎石“嘎嘣”移位,留下个小坑。

“得铺面层。”李健皱眉,“用三合土——黄土、石灰、沙子,按三比一比一混合。”

赵木匠闻讯赶来,一听要铺三合土,脸都绿了:“李盟主,这三合土可费工啊!得反复压实,还要洒水养护……”

“费工也得铺。”李健说,“路是脸面,更是命脉。路不好走,运粮运煤都耽误事。而且……”他指了指远处探头探脑的几个陌生人,“现在时不时有外人来,路修得好,咱们面子也好看。”

赵木匠顺着看去,那是几个从周边村子来“考察”的——说是考察,其实就是看看新家峁到底过得咋样。看到东大街这么宽的路,几人指指点点,满脸羡慕。

“行吧,铺!”赵木匠咬牙,“我这就安排人。”

三合土铺路工程开始了。这次阵仗更大:黄土从南坡挖,石灰从窑里运,沙子从河滩筛。混合要在场地上先干拌均匀,再加水成泥,用独轮车运到路上,摊平,用石碾反复压实——石碾是现做的,直径五尺的圆石,中间凿孔穿木杠,八个人推着走。

苏婉儿负责调配材料,每天拿着算盘在现场算配比:“这车黄土多了,再加两锹石灰!沙子不够了,快去河滩拉!”

工人们累得汗流浃背,但没人抱怨。因为李健说了:“这路铺好了,是给大家走的。谁家娶媳妇,花轿走在这路上多体面?谁家送孩子上学,走在这路上多稳当?”

这话说到心坎里了。韩文举甚至主动请缨,写了副对联贴在场地上:“夯土为基千秋业,铺路架桥万代功。”虽然对仗不算工整,但心意到了。

三合土路面铺了整整十天。铺好后还要洒水养护——每天早晚各洒一次,连洒七天。孩子们最喜欢这活,拎着小桶到处泼水,玩得不亦乐乎。

七天后,路面干透了。李健第一个走上去试,脚感果然不同——平整坚实,有弹性,像走在硬土场上。独轮车推过,只留下浅浅的辙印,不会硌得车轴“嘎吱”响。

“好路!”赵木匠也试了试,咧嘴笑,“这路,能传三代!”

主干道成了新家峁的“面子工程”。消息传开,周边村子都来看稀奇。马老爷又来了,这次是坐马车来的——他那马车以前只敢在县城石板路上跑,怕乡间土路颠散架。可车轮碾在三合土路上,平稳无声,马都走得轻快了。

“李盟主,”马老爷掀开车帘,看了又看,“你这路修得,比县城的青石板路还舒坦。石板路硬邦邦的,硌得慌;你这路软硬适中,像踩在棉被上——当然,比棉被硬点。”

李健笑:“马老爷过奖了。这只是土路,比不上石板耐久。”

“耐久不稀罕,舒服才稀罕。”马老爷下了车,蹲下摸了摸路面,“这手艺,能教吗?我们马家庄也想修这样的路。”

李健心里一动。教技术可以,但不能白教。

“可以教,但要收费。”他说,“而且,学了技术,得给新家峁干活抵学费——比如帮我们修一段路。”

马老爷捻着胡子想了想:“成!我派五个人来学,学成了,帮你们修西大街——听说你们要修三条街?”

“对,东西南三条大街。”李健指着规划图,“马老爷的人要是学成了,西大街就交给他们修,材料我们出,工分照记。”

技术换劳力,双赢。马老爷高高兴兴走了,说三天后就派人来。

主干道修好后,李健开始规划次干道和巷道。这次他准备得更充分,自制了“水平仪”——一根五尺长的直木杆,中间绑个陶碗,碗里盛水,水面就是水平线;还有“丈量绳”,麻绳上每隔一尺打个结,十尺处系个红布条。

他带着赵木匠、韩文举、老胡等人,实地测量划线。韩文举负责记录,老胡负责打木桩——每十丈一个桩,标出道路边界。

“这条次干道,从东大街往南,通到农田区。”李健指着图纸,“宽两丈,两边各留一尺宽的排水沟。沟深一尺半,底铺碎石,防止冲刷。”

“这条巷道,从次干道分支,通到每排房子前。”他继续,“宽一丈,单侧排水沟——因为房子另一侧是院子,院子自己负责排水。”

“房子院墙要退后三尺,留出人行道。”李健强调,“院墙高度统一为五尺——韩师傅,您那墙太矮了,得加高;胡师傅,您那墙太高了,得拆矮。”

韩文举和老胡对视一眼,都笑了。韩文举说:“我这叫‘君子坦荡荡’,墙矮显敞亮。”老胡说:“我这叫‘防小人不防君子’,墙高睡得踏实。”

“都得改。”李健不容置疑,“统一高度,整齐好看。而且墙太高挡光,墙太矮不防盗——咱们新家峁治安好,但规矩要有。”

规划细致,但执行时遇到了预料之中的阻力。最大的阻力来自已经建好的房子——按照新规划,有些房子的院墙占用了道路红线,得往后挪。

韩文举那排房子没问题,因为他当初建时就听了李健的劝,院墙离规划线还留了三尺余地。但后面几排,尤其是一些后搬来的人家,为了扩大院子,把院墙往外垒了半尺一尺。

现在要他们拆墙,炸锅了。

“李盟主,我这墙刚垒好,石灰还没干透呢!”一个姓钱的瓦匠——不是老谢,是新来的——抱怨道,“往后挪,我这院子就小了半尺!半尺啊!能多种两棵葱呢!”

“钱师傅,”李健耐心解释,“拆墙的工分照记,重建的材料联盟出。而且道路修宽了,大家出行都方便,您家运煤运粮也顺畅不是?”

“那也不行,”钱瓦匠固执,“我好不容易垒的墙,一砖一瓦都是心血……”

僵持不下。李健没硬来,而是召开居民大会,让所有人讨论。会场设在打谷场,黑压压坐了一片。

会上,韩文举第一个站起来,他今天特意穿了那件半新的儒衫,显得郑重:“诸位,韩某以为,道路乃公共之利,个人当为之让。昔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为何?为公也。今我等让半尺墙,修宽绰之路,惠及众人,何乐不为?”

下面有人嘀咕:“韩秀才又掉书袋……”

老胡接着站起来,嗓门大:“我老胡是个粗人,不懂大道理。但我知道,路修宽了,走起来得劲!我那石料车,以前过巷子得侧着走,现在要是路宽了,直接推过去,多省事!”

这话实在,好多人点头。

春娘也发言:“女人们洗衣服、挑水、串门,都走这条路。路宽点、平点,咱们也少摔跤——上回王婶摔一跤,躺了三天,耽误多少活计?”

多数人赞同。钱瓦匠见众意难违,嘟囔几句,勉强同意了。

但也有真硬茬。最后一排有户人家,男主人是新来的铁匠,姓牛,人如其姓,脾气倔得像头牛,说啥也不挪墙。

“我这院墙是照着地契垒的!”牛铁匠梗着脖子——其实没有地契,只有分配记录,但他认死理,“凭啥让我拆?要拆也行,赔我工钱!按县城的工价算!”

李健不急,带着他去看规划图:“牛师傅,您看,按照规划,这条路要通到北边的防御墙。您的墙挡了路,将来运物资、调兵都不方便。万一有土匪来,路不通,耽误事——耽误的可能是您全家的性命。”

牛铁匠还是不服:“那绕一下不就得了?多大点事!”

“打仗的时候,绕一下可能就是生死之别。”李健严肃起来,“牛师傅,新家峁的规矩是:个人利益服从集体利益。您要是不愿意守这规矩……”他顿了顿,“可以离开。”

这话重了。牛铁匠脸涨得通红,拳头捏得咯咯响。他刚来不久,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分到房子,老婆孩子刚有个窝,不想走。

僵持了三天。这三天,牛铁匠家门前冷冷清清,邻居们绕道走,孩子们不敢去他家玩——家长嘱咐了:“牛家不讲理,别去。”

第三天晚上,牛铁匠的老婆劝他:“当家的,算了吧。李盟主对咱们不错,分房分地,还给活干。挪个墙,又不吃亏——拆了联盟给重建,还记工分,咱们还赚半天工呢。”

儿子也说:“爹,同学们都不跟我玩了,说咱家挡了大家的路……”

牛铁匠看着老婆孩子,长叹一声,第二天一早去找李健:“我挪。但我有个条件:我家门前得比别家多铺一丈路,我出门方便。”

李健爽快答应:“行!不光多铺一丈,您家门前的树苗,给您两棵,算补偿。”

牛铁匠这才消了气,回去拆墙了。

障碍清除,道路工程继续推进。这次大家配合多了,因为看到了主干道的好处——走路不磕绊,雨天不泥泞,车马通行顺畅。有次联盟运粮,十辆独轮车排成一队,在东大街上走得又快又稳,那场面,看着就提气。

次干道和巷道修了一个月,新家峁的道路网络初步成形。从了望塔上看下去,横平竖直,像棋盘格。每条路都有名字:东大街、西大街、南大街(其实只是两丈宽的次干道,但李健坚持叫“街”,说“听着大气”),还有经纬编号的巷道:一经巷、二经巷……一纬巷、二纬巷……

名字是吴先生起的,文绉绉的。老百姓记不住,还是叫“东头那条路”“韩师傅家门前那条路”。但李健要求正式场合用正式名称,慢慢习惯——比如开会时说“三经巷的排水沟堵了”,总比说“老王家门前那条沟堵了”清楚。

道路修好了,李健又提出新要求:绿化。

“路两边要种树。”他在委员会上说,“树种要选好:易活,长得快,有用处。不能光图好看,得实惠。”

韩文举建议种枣树:“枣树耐旱,陕北水土服它。三年挂果,能吃;木头硬,能做家具;枣核还能入药。”

老胡提议榆树:“榆树皮能度荒——虽然咱们现在不靠树皮活命,但备着总没错。叶子能喂牲口,木头能做车轴。”

春娘说槐树:“槐花能入药,还能拌面蒸着吃。我娘以前常说‘槐花蒸糕,神仙不换’。”

苏婉儿补充:“还得考虑树木会不会破坏路面——树根太旺的不能种,会把路拱坏。”

最后综合意见:主干道种槐树,长得直,树冠大,遮阴好;次干道种榆树,实用;巷道种枣树,不占地方,家家能受益。隔五丈一棵,对称种植。

树苗来源是个问题。上山挖野树苗费时费力,扦插繁殖周期长。李健想到个法子:悬赏收集树种。谁送来一包槐树籽,奖半斤粮;一包榆钱(榆树种子),奖三两粮;一包枣核,奖二两粮。

重赏之下,孩子们疯了。漫山遍野找树种,连马家庄的孩子都跑来凑热闹——用树种换粮食,这买卖划算。

植树成了全联盟的春季活动。选了个黄道吉日——其实是李健看天气好定的,大家扛着树苗、铁锹、水桶,浩浩荡荡上街。李健带头挖坑,苏婉儿负责发树苗,春娘带着妇女组浇水,孩子们跑来跑去递工具。

李健规定:每户负责门前树苗的养护,成活有奖——奖一块皂角(独眼龙赞助);死了补种还要扣工分——扣的工分给负责补种的人。

大家很上心。韩文举每天早晚给他家门前的两棵槐树苗浇水,还跟树说话:“快快长,长大了给路人遮阴。”老胡更绝,给他家榆树苗编了个柳条围栏,防牲畜啃。

孩子们最喜欢这活,争着给树苗起名字:“这棵叫大壮,那棵叫翠花,这棵叫铁蛋……”起完名字还要每天“点名”,少一棵都能发现。

绿化让新家峁更有生机。虽然树苗还小,细细的一根,但可以想象,几年后绿树成荫的景象——夏天走在街上,不用戴草帽;秋天枣子熟了,孩子们爬树摘枣;春天槐花开,满街香气。

但新问题随之而来:卫生。

以前房子分散,垃圾随便扔,粪坑随便挖。现在道路整齐了,房子整齐了,垃圾粪坑就显得刺眼——尤其是刚下过雨,污水横流,苍蝇乱飞,跟整洁的街道格格不入。

李健早就想解决这个问题,现在时机成熟了。

“建公共卫生系统。”他在委员会上宣布,语气不容置疑,“包括:公共厕所、垃圾收集点、污水排水系统。这事关健康,不能拖。”

“厕所建在哪?”春娘问,“建多少?”

“每条巷道建一个公共厕所,男女分开。”李健画出示意图,“砖砌,带化粪池。化粪池分两格,一格发酵,一格储肥。定期清理,粪肥用于农田——独眼龙,这事归你管。”

角落里的独眼龙站起来,胸脯挺得老高:“李盟主放心!我一定把厕所管得干干净净,苍蝇都不落!”

“垃圾呢?”苏婉儿问,“现在乱扔的还不少。”

“每排房子设一个垃圾点,放三个木桶——不同颜色。”李健早就想好了,“绿色放可堆肥的:菜叶、果皮、草木灰;灰色放其他的:碎陶、破布、尘土;红色放可回收的:碎铁、废铜、烂木料。每天由清洁队收集,运到村外的垃圾场。分类清除的,奖励工分;乱扔的,罚。”

“污水怎么办?现在好多人家直接泼路上。”

“每家每户建沉淀池。”李健继续画图,“挖个三尺深的坑,埋个大陶缸,缸口装篦子过滤杂物。生活污水先倒进缸里沉淀,清水从上部溢流孔排入公共排水沟。缸底的污泥定期清理,也是好肥料。”

这一套系统,对当时的农村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李健坚持要做,而且要做快做好。

“卫生关系到生死。”他语重心长,“咱们现在两千多人,挤在一起住。一旦发生瘟疫,几天就能传遍全村。预防胜过治疗——老郎中,您说是不是?”

老郎中连连点头:“李盟主说得对!老朽行医多年,见多了因脏乱生疫的村子。咱们新家峁现在人多了,再不讲究卫生,迟早出事。”

李健让吴先生写了《公共卫生条例》,贴在每个巷口。主要内容就四条,但字写老大:

一、禁止随地大小便,违者罚工分十个,扫厕所三天。

二、垃圾必须入桶,乱扔者罚工分五个,扫街半天。

三、污水不得直排道路,必须接入沉淀池,违者罚工分三个。

四、定期大扫除,每月初一、十五,全员参与,不参与者扣工分。

条例刚出时,很多人不习惯。尤其是老人,一辈子习惯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现在要走几十步去公共厕所,嫌麻烦。有次韩文举看见个老爷子在巷角解手,赶紧拦住:“老伯,公厕在前头二十步!”

老爷子瞪眼:“我憋不住了!二十步?走到哪都拉裤裆里了!”

这事报给李健,李健想了想:“公厕还是不够密。每条巷道再加一个,建在中间位置,最远不超过五十步。”

监督也成了难题。李健让儿童组当“卫生监督员”——孩子们最认真,又不讲情面。狗蛋领着一帮半大小子,整天在街上转悠,看见谁乱扔垃圾、随地小便,立刻大喊:“逮住啦!罚工分!”

违规者当众批评,还要罚扫街道。有次钱瓦匠偷偷倒污水被抓,罚扫东大街,扫了整整一天,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从此再不敢乱倒。

公共厕所建好后,开始大家嫌脏,不愿意去。李健让清洁队每天打扫两次,撒石灰消毒,还放了艾草驱蚊。独眼龙更绝,在厕所墙上贴了字条:“来时匆匆,去时冲冲;向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这话是李健教的,独眼龙觉得有道理,但改成:“来也匆匆,去也冲冲;尿对准坑,便是英雄。”

慢慢地,大家发现公厕比自家挖的粪坑干净,也没臭味,就愿意去了。尤其晚上,公厕门口还挂个气死风灯,照亮夜路,更方便。

垃圾收集点也运作起来。开始分类不清,清洁队得重新分拣,费时费力。后来李健做了不同颜色的木桶,还画了图:绿桶画片叶子,灰桶画个叉,红桶画个圈。简单易懂,连孩子都明白。分类率直线上升,清洁队的老太太们乐得合不拢嘴:“这下省事多了!”

污水系统最麻烦。很多人家没有沉淀池,洗碗水、洗脚水直接泼路上。李健组织施工队,挨家挨户建简易沉淀池——其实就是在院里挖个坑,埋个破陶缸,成本几乎为零。缸口装个竹篦子,滤掉菜叶饭渣。虽然简陋,但有效。路面干净了,蚊蝇少了,连狗都不在街上乱嗅了。

公共卫生系统运行一个月后,新家峁的面貌焕然一新。街道整洁,空气清新——虽然还带着黄土味,但没臭味了。老郎中统计了这月的病例:腹泻、疟疾等常见病的发病率,下降了一半还多。

“李盟主,您这卫生法子,真神了!”老郎中拿着账本来汇报,“上月看腹泻的二十三人,这月只有九人;疟疾上月十八人,这月七人。省了好多草药!”

李健心里欣慰。他知道,在明末乱世,能保持基本的卫生,就能避免很多瘟疫。而避免瘟疫,就能保住更多人的命——这些命,可能是未来的劳动力,可能是战士,可能是母亲,可能是孩子。

现在,新家峁有了整齐的街道,有了绿化,有了公共卫生系统。虽然还是简陋,但已经有了现代社区的雏形。走在干净平整的街道上,看着两旁新栽的树苗在春风里摇曳,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艾草味,李健感到一种久违的安宁。

但这种安宁是脆弱的。了望塔上的哨兵,仓库里擦得锃亮的武器,情报站每天传来的坏消息——王二又破了哪个城,朝廷又加了什么税,哪个地方又闹了饥荒——都在提醒他:乱世未远,危险随时会来。

他能做的,就是让新家峁这个孤岛,变得更坚固,更宜居,更让人舍不得离开。

也许,当外面的人看到这里的生活,会心生向往。

也许,当更多的人选择这样的生活,乱世就会慢慢改变。

这想法或许天真,但李健愿意试试。

因为,总得有人点灯,总得有人相信,黑夜不会永远持续。

而新家峁,就是他在黑夜中点起的那盏灯。

现在,灯已经亮了。

灯光下,韩文举在书房里抄书,老胡在院子里凿石,孩子们在街上玩耍,妇女们在井边洗衣,铁匠铺的炉火映红半边天。

这一切,平凡,琐碎,但珍贵。

李健站在了望塔上,看着这一切,轻轻说了句:

“这里,就是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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