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日内瓦。
一栋坐落在阿尔卑斯山脉臂弯里的现代别墅,其落地窗干净得能倒映出整片雪山。
房间里,一个身影蜷缩在价值六位数的Fornasetti单人沙发里,两条惊心动魄的长腿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白得发光。
她身上只套着一件宽大的、印着暴力熊图案的潮牌卫衣,下摆将将遮住绝对领域,随着她晃动脚丫的动作,泄露出引人遐想的春光。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气,像是刚摘下的黑加仑被捏爆,混合着雨后森林里臭氧的味道,甜腻又危险。
慕容晚儿打了个哈欠,随手将嘴里咬着的棒棒糖棍吐进垃圾桶,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无聊。”
她嘟囔一句,声音清脆得像风铃,却带着一股子没睡醒的慵懒。
在她面前,一道半透明的全息光幕悬浮着,上面正以每秒百兆的速度刷新着慕容集团全球各分部的实时数据流。
这些能让华尔街精英头皮发麻的数字,在她那双罕见的暗红灰双眸中,激不起半点波澜。
眼睛遗传自慕容家的冷灰色基底,却又混入了她独有的、小恶魔般的暗红色泽,看人时总带着一股天真又狡黠的审视感。
突然,一封标记为“最高优先级”的加密邮件弹了出来。
邮件标题很简洁:《关于江城林氏医疗侵权事件及关联人公玉谨年背景调查初步报告》。
“哦?”
慕容晚儿终于来了点兴趣,她坐直了身子,卫衣下摆滑落,露出平坦紧致的小腹和惊人的腰臀比。
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这句话用在她身上,简直是量身定做。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在光幕上轻轻一点。
报告内容很枯燥,全是集团法务部那种严谨到毫无人情味的官方语言。
“……经查,博瑞医疗核心专利侵权事实确凿……”
“……启动强制性收购程序,已于x日完成全部股权交割……”
“……目标人物林浩燃,社会关系已完全切断,评估威胁等级为‘无’……”
慕容晚儿看得直打哈欠,这些常规操作她从小看到大,她姐姐慕容曦芸处理这种商业垃圾,比她用吸尘器清理房间里的薯片渣还利索。
她的手指飞快向下滑动,直接跳到了最关键的部分。
“关联人:公玉谨年。”
“身份:江城大学金融系二年级在读生,慕容曦芸总裁法定配偶。”
“关联事件:与苏氏集团前继承人苏念卿存在恋爱关系,已分手。林浩燃系苏念卿现追求者,因此与公玉谨年产生直接冲突。”
报告下面,还附带了几张照片。
一张是公玉谨年的学生证件照,五官俊朗,气质清冷,但隔着屏幕都能感到那股子拒人千里的疏离感。
另一张是医院走廊的监控截图,慕容曦芸站在公玉谨年身边,牵着他的手,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柔和。
慕容晚儿停住了。
她放大了那张监控截图,仔仔细细地端详着。
她那个姐姐,那个被家族内部称为“行走印钞机”和“无情铁手”的女人,那个能笑着在谈判桌上把对手逼到跳楼的商业女皇,竟然会这样牵着一个男人的手?
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个除了脸蛋一无是处的穷学生?
一个为了前女友,跟别的男人起冲突的“恋爱脑”?
“搞笑呢吧。”
慕容晚儿嗤笑一声,把嘴里新换的棒棒糖咬得“咔吧”作响。
她不信。
她姐姐慕容曦芸是什么人?一个天生的掠食者。她的世界里只有两样东西:有用的工具和没用的垃圾。
这个公玉谨年,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用的工具”。
那就是……
“小白脸?”
慕容-福尔摩斯-晚儿得出了一个初步结论。
但她很快又推翻了。
她姐姐会需要养小白脸?开什么国际玩笑。
她想要男人,全世界最顶级的精英、贵族、王子能从日内瓦湖排到太平洋。
她犯得着找一个还在上大学的毛头小子?还是个为了前女友跟人打架的麻烦精?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慕容晚儿的护姐雷达“嗡”地一下启动了。
她那个姐姐,虽然对外杀伐果断,但本质上是个生活白痴,情感经历约等于零。
万一被什么披着羊皮的顶级绿茶给骗了呢?
“不行。”
慕容晚儿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在房间里踱步。
“我得亲自去看看。”
她眯起那双暗红灰的眼睛,里面闪烁着危险又兴奋的光。
“我倒要看看,这个公玉谨年,到底是个什么货色,敢来拱我们慕容家最水灵的小白菜!”
她立刻调动了自己的私人权限,开始全方位入侵公玉谨年的“数据世界”。
学生档案、成绩单、奖学金记录、银行流水、消费记录、社交媒体……
五分钟后。
慕容晚儿看着光幕上那一排排干净得过分的数据,陷入了沉思。
成绩:全S,国家级奖学金拿到手软。
银行流水:除了奖学金和几笔看不出源头的“生活费”,干净得像水洗过。
消费记录:食堂、图书馆、书店,三点一线,自律得像个苦行僧。
社交媒体:无。
“我趣。”
慕容晚儿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这档案,完美得简直虚假。
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能活得跟个AI程序一样?
要么,他是个真正的圣人。
要么,他是个把所有痕迹都抹得干干净净的顶级老狐狸。
慕容晚儿更倾向于后者。
她又调出了林浩燃事件的完整卷宗,这次不只是集团的官方报告,还包括了所有原始素材——
医院的完整监控录像、现场所有记者的原始录音、甚至还有苏母被“请”走后在出租车上那段长达十分钟的哭诉录音。
她戴上全息眼镜,以第一视角沉浸式“观看”了整场闹剧。
看着看着,她脸上的玩味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
那个公玉谨年,从头到尾,几乎没说几句话。
面对林浩燃的挑衅,他只是平静地看着。
面对苏母的羞辱,他也只是平静地看着。
可整件事的节奏,却被他牢牢地控制在手里。
他就像一个冷静的棋手,看似被动,实则每一步都引诱着对手走向深渊。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静和智谋,根本不是一个普通大学生能拥有的。
“有点意思。”
慕容晚儿摘下眼镜,嘴角重新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原来不是小白脸,是披着兔子皮的狼啊。”
这下,她更兴奋了。
她最喜欢做的,就是把那些自作聪明的“狼”剥皮拆骨,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她拿起桌上的加密电话,拨通了那个她既敬畏又想挑战的号码。
光幕上,出现了慕容曦芸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她似乎正在开会,背景是巨大的环形会议室,但她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成了真空,没人敢靠近。
“说。”慕容曦芸惜字如金。
“姐~”慕容晚儿立刻换上一副甜得发腻的腔调,拖长了声音,“人家想你了嘛。”
慕容曦芸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用眼神示意她有话快说。
“我听说,你在江城养了个‘小宠物’呀?”慕容晚儿故意用一种天真烂漫的语气问,
“还是个大学生呢,叫……公玉谨年?好不好玩呀?听不听话?”
“他是我的丈夫。”慕容曦芸纠正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哎呀,丈夫和宠物有什么区别嘛。”慕容晚儿继续作死试探,“不过我看了报告哦,他那个前女友的事,处理得挺干净。姐,你教他的?”
慕容曦芸沉默了半秒。
“我的事,你少管。”
“别嘛姐,”慕容晚儿不依不饶,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怕你被外面的野男人骗了。一个背景那么复杂的穷学生,你怎么就看上了?万一他只是图你的钱,图你的资源,帮你解决完他的破事,就把你踹了怎么办?”
光幕那头,慕容曦芸的脸冷了下来。
那是一种真正的,能让空气结冰的冷。
“慕容晚儿。”她第一次叫了她的全名,“管好你自己的事。”
“嘟。”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慕容晚儿看着变黑的光幕,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啧啧啧,这么护着。看来是真的上心了。”
她舔了舔棒棒糖,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化开。
姐姐越是这样,就说明那个男人在她心里的分量越重。
那么,她的“考验”就越有必要。
“光是聪明和冷静,可配不上我姐姐。”
慕容晚儿喃喃自语。
“还得忠诚。”
她的小脑袋里,一个大胆又刺激的计划开始飞速成型。
既然姐姐不肯说,那她就亲自去验证。
旁敲侧击太慢了,她要去江城,转到江城大学,近距离、全方位、无死角地去接触那个公玉谨年。
她要用自己做诱饵。
金钱?她可以开一张空白支票砸在他脸上,看他会不会动心。
美色?她对自己这张脸和这副身材,有绝对的自信。
她会扮成一个天真无邪、崇拜他的小学妹,对他投怀送抱,甚至可以暗示,不介意做他见不得光的情人。
她就不信,有男人能抵挡得住这种诱惑。
如果他能扛住,那么,他就是真的爱她姐姐,而不是图谋不轨。
那她慕容晚儿,就把他当成亲姐夫,以后谁敢动他,她第一个不答应。
但如果他没扛住……
慕容晚儿的暗红灰眼眸里闪过一丝冷光。
她会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从天堂到地狱,只需要她一句话。
“就这么定了!”
她兴奋地打了个响指,立刻开始联系家族的私人飞机和办理转学手续。
光幕上,公玉谨年的证件照还停留在那里。
慕容晚儿伸出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那张清冷的脸。
“姐夫……嗯,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成色呢?”
她的嘴角咧开一个灿烂又危险的笑容,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游戏”的期待。
一场由小姨子主导的,针对姐夫的“忠诚度压力测试”,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