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洲一愣,仔细想想,好像确实如此。虽然他很反感这些短信,但每次看到描述美食的内容,都会不自觉地想起那天的味觉体验,甚至有点想去再看看……
这个想法让他打了个寒颤。
“我靠,太阴险了吧!”顾洲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要给我洗脑啊!”
更糟糕的是,这些短信已经开始影响顾洲的工作了。
周一一早,他正在赶一个紧急项目时,手机又响了。还是忆味轩。
顾洲烦躁地划掉通知,却不小心点开了短信。就在他分神的这几秒钟,电脑突然蓝屏了。
“靠……”顾洲绝望地看着屏幕,他刚才做的报表还没保存。
结果就是,他加班到晚上九点才把工作补完。
周二更惨。张经理开会时,顾洲的手机连续响了好几次。虽然他调了静音,但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明显。
“顾洲,”张经理皱着眉看他,“有什么急事吗?”
“没、没有...”顾洲尴尬地道歉,“抱歉经理,下次我一定关机。”
会后,张经理特意把他叫到办公室:“小顾啊,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我看你状态不太对劲啊。”
顾洲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就是一些骚扰短信,我已经在处理了。”
张经理拍拍他的肩膀:“年轻人,要学会调节压力。公司最近项目紧,你这个状态可不行啊。”
顾洲心里憋屈,却又无从解释。难道要说自己被一家网红餐厅的营销短信骚扰得快崩溃了?谁信啊!
中午吃饭时,他忍不住和小张小李吐槽了几句。
“我真的服了,这家店没完没了地发短信,拉黑一个号又换一个号,都快把我逼疯了!”
小张好奇地问:“哪家店啊?这么执着?”
“就那个忆味轩。”顾洲说。
小李顿时来了兴趣:“忆味轩?我上次预约都没约上!他们居然还主动给你发短信?这是什么VIp待遇啊!”
顾洲:“......这不是重点好吗?”
小张也附和:“就是啊洲哥,人家这是重视你呢!我还想让他们给我发短信呢,可惜没这个运气。”
顾洲彻底无语了。在同事看来,这根本不是骚扰,而是求之不得的“VIp待遇”。
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有苦说不出。
下班回到家,顾洲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连阿灵飘过来蹭他都没心情理会。
“又收到了?”秦渊从楼上下来,看到他这副模样就猜到了七八分。
顾洲有气无力地把手机递过去:“今天一共收了九条...五个不同的号码...我都要疯了!”
秦渊翻看着短信,眉头越皱越紧:“确实越来越频繁了。”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啊!”顾洲抓狂地揉着头发,“既不吓人也不威胁,就是没完没了地发广告!这算什么?精神污染吗?”
最让他憋屈的是,这种事儿说出去都没人信。同事觉得他小题大做,警察估计只会当他神经病。就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太敏感了。
“我甚至开始后悔去那家破餐厅了!”顾洲哭丧着脸,“花了那么多钱,吃了顿记不住味道的饭,还惹来这么个麻烦!亏大了!”
秦渊在他对面坐下,语气罕见地温和:“对方很聪明,用的是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既不直接威胁,也不留下把柄,就是一点点地消耗你的耐心和精神。”
顾洲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那怎么办?还是就这么随它去?”
“暂时只能这样。”秦渊冷静地说,“既然对方在暗我们在明,不如以静制动,看看他们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短信轰炸持续了整整一周后,突然毫无征兆地停止了。
起初顾洲还没反应过来。周一早上,他习惯性地在闹钟响起前醒来,紧张地抓过手机查看,没有新短信。他愣了几秒,几乎以为是手机坏了。
他把手机重新关机在开机,依然安静如鸡,顾洲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骚扰停止了。
“秦大佬!秦大佬!”他兴奋地冲下楼,差点被楼梯绊倒,“短信停了!他们放弃了!”
秦渊正坐在客厅看军事杂志,闻言抬起头,眉头微挑:“确定?”
“确定!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一条都没有!”顾洲把手机屏幕亮给他看,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看来他们终于意识到我是个硬茬,不敢惹了!”
秦渊接过手机仔细翻看,确实没有新的短信记录。那些之前被拉黑的号码也都安静了下来。
“最好如此。”秦渊的语气依然谨慎,但表情稍微放松了些。
顾洲却已经高兴得快要飞起来,“太好了!终于能安心上班了!您都不知道这几天我过得有多提心吊胆...”
仿佛是为了庆祝这个好消息,顾洲特意做了顿丰盛的早餐。煎蛋、烤肠、小米粥,甚至还炒了两个小菜。
“今天我要准时下班!”吃饭时,顾洲信誓旦旦地说,“然后把落下的项目进度都补上!张经理要是再叨叨,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秦渊瞥他一眼。
顾洲讪讪一笑:“我就好好干活呗……还能怎样……”
话虽这么说,但能摆脱短信骚扰,确实让他心情大好。连带着上班路上挤地铁都觉得没那么痛苦了。
这一整天,手机果然安安静静。顾洲工作效率奇高,不仅赶上了项目进度,还提前完成了两个额外的任务。下班时,张经理破天荒地夸了他两句:“小顾今天状态不错啊!继续保持!”
顾洲哼着小调回家,觉得生活终于又回到了正轨。
晚上,他久违地睡了个好觉,至少一开始是这样的。
梦境起初很普通。顾洲梦见自己在一条陌生的街道上行走,四周雾蒙蒙的,看不清周围的建筑。远处似乎有音乐声传来,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
他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雾气渐渐散去,露出一家店的轮廓,不是忆味轩,而是一家看起来很普通的咖啡馆。音乐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顾洲推门进去,店里空无一人,只有柜台后的老式收音机在播放着音乐。那音乐很奇特,像是几十年前的老歌,但又夹杂着某种不协调的杂音。
“有人吗?”顾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