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聒噪的七月,王建国刚从秘密基地回来,就见何雨水抱着一个牛皮纸信封,在院门口的槐树下打转,脸颊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
“怎么了?站这儿晒着。”他走过去,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布包——里面是刚从食堂打的饭菜,还带着余温。
何雨水猛地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却笑得比阳光还灿烂:“建国,你看!我考上了!我考上首都医学院了!”
她把信封递过来,封口处印着鲜红的校徽,烫金的“录取通知书”四个字在阳光下格外耀眼。王建国拆开信封,一行行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清晰地写着“何雨水同学,经考核,你已被我校临床医学专业录取……”
他心里一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就知道你一定行。”
这话不是恭维。这几年,何雨水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白天在工厂上班,晚上就着昏暗的煤油灯看书,常常学到后半夜。王建国怕她累着,偷偷用系统空间里的材料做了盏护眼灯,又“捡”来不少医书和习题册,说是从废品站淘的。
何雨水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从不多问,只是把这份心意全化作了动力。她不止一次说过,要考上医学院,当一名医生,既能治病救人,也能给家里多一份保障。
“我还以为考不上呢……”何雨水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今年招的人那么少,竞争那么激烈,我……”
“傻瓜,你的努力怎么会白费?”王建国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还记得吗?你说过,想让那些看不起咱们的人看看,咱们靠自己也能活出个人样来。”
何雨水用力点头,眼泪却掉得更凶了。她想起刚进工厂时,秦淮茹暗地里说她“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没用,不如早点嫁人”;想起阎埠贵算着她的工资,说“读医科费钱,不如学个会计实在”;想起刘海中更是嗤之以鼻,说“工人阶级的女儿,就该在车间里贡献力量”。
只有王建国,从来都支持她,鼓励她,默默地为她扫清一切障碍。
“走,回家做饭,今天得好好庆祝庆祝。”王建国拉着她往家属楼走,脚步轻快。
刚到楼下,就见秦淮茹抱着孩子站在那里,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们手里的录取通知书。她身后,棒梗斜着眼瞥了瞥信封,嘴角撇出一抹不屑,被秦淮茹狠狠瞪了一眼。
“雨水,这是……考上大学了?”秦淮茹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嗯。”何雨水点点头,把通知书往身后藏了藏。
“真是厉害啊。”秦淮茹笑了笑,眼神却落在王建国身上,“建国,你可真有福气,娶了这么能干的媳妇。不像我们家棒梗,整天就知道惹事,唉……”她说着,又开始抹眼泪。
王建国懒得跟她废话,拉着何雨水就要上楼。
“哎,建国,等一下。”秦淮茹急忙叫住他,“你看雨水马上要去上大学了,学费生活费肯定不少吧?我这儿还有点攒下的钱,虽然不多,你要是……”
“不用了。”王建国打断她,语气平淡,“学费学校给了助学金,生活费我能搞定,就不麻烦嫂子了。”
秦淮茹的脸僵了一下,随即又堆起笑:“那……那真是太好了。雨水啊,上了大学可别忘了院里的街坊,以后要是谁有个头疼脑热的,还得麻烦你……”
“我会的。”何雨水轻声应着,心里却清楚,秦淮茹这是又想打什么主意。以前她总碍于情面不好拒绝,现在却只觉得厌烦。
回到家,王建国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块腊肉和几条鱼——都是他之前在空间池塘里养的,又新鲜又肥美。何雨水看着这些东西,惊讶地睁大眼睛:“这是哪儿来的?”
“上次帮杨厂长解决了个技术难题,他给的奖励,一直没舍得吃。”王建国找了个借口,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
何雨水知道他总有办法弄到好东西,也不再追问,系上围裙去洗菜。厨房里很快飘出香味,混合着两人的笑声,温馨而热闹。
傍晚时分,何雨水去给厂里的领导送喜报——按规定,考上大学是要通报表扬的。王建国正在家擦枪(他申请加入了厂里的民兵队,这是配给的步枪),就听见外面传来争吵声。
他走到窗边一看,只见棒梗正和几个半大的小子围着何雨水,嘴里骂骂咧咧的。
“哟,这不是要当大学生了吗?怎么还跟我们这些大老粗走一条路啊?”
“听说读大学要花好多钱呢,是不是你男人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弄来的?”
“我妈说了,肯定是走了后门,不然就凭她?”
棒梗站在中间,手里拿着块石头,一脸嚣张:“何雨水,把你那通知书给我看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何雨水紧紧护着手里的包,气得浑身发抖:“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我的通知书是凭本事考上的!”
“本事?我看是骚本事吧!”一个小子怪笑着,伸手就要去抢她的包。
王建国眼神一冷,抓起墙角的扁担就冲了出去。“住手!”
他一声怒喝,像平地惊雷,几个小子吓得一哆嗦。棒梗回头看见他,脸上的嚣张瞬间变成了慌乱,却强撑着说:“王建国,这不关你的事,少管闲事!”
“她是我媳妇,你说关不关我的事?”王建国一步步走近,手里的扁担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刚才谁说要不客气?站出来让我看看。”
几个小子吓得往后缩,棒梗也往后退了两步,色厉内荏道:“我……我们就是跟她开个玩笑……”
“玩笑?”王建国冷笑一声,突然抬手,扁担“啪”地一声打在旁边的树干上,震得树叶哗哗作响,“我也跟你开个玩笑,怎么样?”
棒梗吓得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秦淮茹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一把拉住棒梗,对王建国陪着笑:“建国,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这就带他们走,这就走……”
“走可以。”王建国看着棒梗,眼神冰冷,“但你得给雨水道歉。”
“我不!”棒梗梗着脖子。
“道歉!”王建国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扁担再次落在树上,这次更重,树皮都被打掉一块。
棒梗吓得“哇”地一声哭了,秦淮茹赶紧捂住他的嘴,对着何雨水连连鞠躬:“雨水,对不起,是我们不对,我们给你道歉了……”
王建国这才作罢,冷冷道:“滚。以后再敢找事,别怪我不客气。”
秦淮茹拉着棒梗,头也不回地跑了,那几个小子也作鸟兽散。何雨水看着王建国的背影,心里又暖又涩:“谢谢你,建国。”
“跟我还客气什么。”王建国放下扁担,帮她理了理被扯乱的衣领,“以后他们再敢欺负你,不用忍着,直接告诉我。”
何雨水点点头,眼眶又红了。她知道,有王建国在,再大的风雨她都不怕。
晚上,王建国做了满满一桌子菜,还开了瓶红酒——也是空间里的存货。两人坐在灯下,碰了碰杯。
“敬我们雨水,未来的大医生。”
“敬你,一直支持我的建国。”
红酒的醇香在舌尖蔓延,带着微醺的暖意。何雨水看着对面的男人,眼神温柔而坚定:“建国,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等我毕业了,就能更好地照顾你,照顾这个家了。”
“好啊,我等着。”王建国笑了,“不过,也别太累了,注意身体。”
他心里清楚,何雨水考上大学,绝不仅仅是个人的成功。在这个特殊的年代,知识就是力量,更是打破阶层的钥匙。她的成才,意味着他们的小家又多了一道屏障,意味着他们离那些糟心的人和事又远了一步。
窗外,月光皎洁,蝉鸣渐歇。王建国看着手里的酒杯,杯中的倒影里,仿佛映出了几年后的景象——何雨水穿着白大褂,在医院里救死扶伤;而他,则在实验室里,为夏国的科技崛起添砖加瓦。
那一天,不会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