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后的四合院,檐角挂着冰棱,阳光反射在积雪上晃得人睁不开眼。王建国揣着个油纸包,站在中院的月亮门边,看着贾家那扇虚掩的木门,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包里是他昨天托人从城郊黑市换来的半斤猪油。这个年代,猪油金贵得能当硬通货,寻常人家过年都舍不得多炼,他却要用这半斤油,给贾张氏设个不大不小的套。
事情的由头,是前几天棒梗又犯了老毛病。王建国放在窗台上晾干的几块红薯干,转眼就没了踪影,他循着脚印追到贾家窗下,正看见棒梗躲在门后狼吞虎咽,贾张氏坐在一旁纳鞋底,假装没看见。
“小孩子嘴馋,拿几块红薯干怎么了?”当时贾张氏还倒打一耙,“你当大的就不能让着点?真是小气!”
王建国没跟她吵,心里却记下了这笔账。对付这种撒泼耍赖的人,硬碰硬没用,得用她自己的贪念治她。
他转身往自家走,路过傻柱门口时,故意“哎呀”一声,手里的油纸包掉在地上,露出里面雪白的猪油。
“建国,啥东西掉了?”屋里传来傻柱的声音,他最近被调到后勤管仓库,不用上工的时候总待在家里。
王建国慌忙把猪油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雪:“没啥,我妈托人买的猪油,让我拿回来炼了存着。”他说话时特意提高了音量,确保隔壁的贾张氏能听见。
果然,贾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贾张氏的脑袋探了出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建国手里的油纸包,喉咙动了动,显然是馋坏了。
“这油可真香。”王建国故意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对傻柱喊,“柱哥,我先回家了,我妈还等着用呢。”
他转身就走,没回头也知道,贾张氏那道贪婪的目光肯定黏在他背上。
下午,王建国“不小心”把装猪油的瓦罐放在了自家窗台上,罐口没盖严,还故意朝着贾家的方向。他算准了,这个点贾张氏肯定在院里晒太阳——这是她每天雷打不动的习惯,美其名曰“接地气”,实则是盯着院里各家的动静,看有没有可捞的好处。
果然,没过半个时辰,王建国就听见窗外传来轻微的窸窣声。他透过窗纸的破洞往外看,只见贾张氏鬼鬼祟祟地凑到他家窗台前,左右看了看,飞快地掀开瓦罐盖子,用手指挖了一大块猪油,往嘴里塞了塞,又用油纸包了几块,揣进怀里,然后装作没事人似的,慢悠悠地回了屋。
王建国冷笑一声,鱼儿上钩了。
傍晚,王建国他妈发现瓦罐里的猪油少了近一半,急得直跺脚:“这是谁啊?这么缺德!这油是我攒了半个月的布票换来的,要给你爸补身体的啊!”
“妈,别急。”王建国“适时”地开口,“我下午看见贾大妈在咱们窗台附近转悠,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
“贾张氏?”王建国妈眼睛一瞪,“我说她下午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呢!不行,我得去找她理论!”
“妈,别去。”王建国拉住她,“咱们没证据,去了也是白吵,她肯定撒泼耍赖。”
“那就算了?”王建国妈气不过。
“当然不能算了。”王建国压低声音,附在他妈耳边说了几句。
王建国妈听完,眼睛亮了:“这能行吗?”
“您就等着瞧吧。”
第二天一早,全院几乎都知道王家的猪油被偷了。王建国妈坐在门口做针线活,见人就叹气:“真是造孽啊,好不容易弄点油给孩子爸补身体,转头就被偷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连这点东西都要偷……”
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坐在对面晒太阳的贾张氏听见。贾张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想发作又没理由,只能假装没听见,可那眼神却总往王家门口瞟。
中午,傻柱从仓库回来,手里拎着块排骨——这是他昨天值班时“顺”回来的,准备给秦淮茹送去。刚走到中院,就被王建国妈拦住了。
“傻柱啊,你可回来了。”王建国妈拉住他的胳膊,眼圈红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啊,我家的猪油被偷了,那可是给你王叔补身体的……”
傻柱一听就火了:“谁这么大胆子?敢在院里偷东西!建国妈,你别急,我帮你问问!”
他嗓门大,一嚷嚷全院都听见了。贾张氏在屋里坐不住了,掀开门帘出来:“傻柱,你嚷嚷啥?不就几块猪油吗?说不定是被猫叼走了呢,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
“猫能叼走半罐油?”王建国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个小布包,“贾大妈,您这话说得不对吧?我昨天特意在油罐旁边放了点石灰粉,谁动过罐子,鞋底肯定沾着。”
贾张氏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往自己鞋上看——昨天她急着偷油,没注意脚下,说不定真沾了石灰。
“你啥意思?”贾张氏梗着脖子,“你是说我偷你家油了?”
“我可没说。”王建国摊摊手,“不过我妈说,那油里掺了点巴豆粉,是准备给我家那只总偷东西的猫吃的,让它长长记性。谁知道猫没吃到,倒被人……”
他话没说完,贾张氏的脸“唰”地白了。她早上起来就觉得肚子不舒服,跑了好几趟茅房,还以为是着凉了,原来是猪油里有巴豆粉!
“你……你放巴豆粉?你想毒死谁啊!”贾张氏又惊又气,指着王建国的鼻子就骂,“好你个小王八蛋,安的什么心!我要去派出所告你!”
“贾大妈,您这话就错了。”王建国不慌不忙,“我家的油,想放什么放什么,又没逼着谁吃。再说了,您怎么知道油里有巴豆粉?难道……”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院子里的人都露出了然的神色。阎埠贵摸着下巴,嘿嘿笑了两声:“我说老贾太太,你该不会真动了王家的油吧?不然怎么知道里面有巴豆粉?”
“我……我没有!”贾张氏嘴硬,可肚子里突然一阵绞痛,疼得她直不起腰,“哎哟……不行了……”
她也顾不上撒泼了,捂着肚子就往茅房跑,那狼狈的样子惹得院里人一阵哄笑。
傻柱这才反应过来,指着贾张氏的背影骂道:“好你个贾大妈,我还以为你是好人呢,居然偷东西!”
“行了傻柱,别骂了。”王建国拉住他,“反正油也找不回来了,就当喂狗了。”
这话虽然难听,可院里人都觉得解气。贾张氏平日里仗着贾东旭在厂里上班,在院里横行霸道,谁都敢欺负,这下吃了瘪,没人同情她。
王建国妈拉着王建国回屋,关上门就忍不住笑:“你这孩子,鬼主意真多!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随便拿别人家东西!”
“这只是开始。”王建国眼神冷了下来,“妈,这院里的人,没一个简单的。咱们不惹事,但也不能怕事,不然以后还得被欺负。”
王建国妈点点头,心里却有些担心:“可贾张氏记仇,她肯定会报复的。”
“那就让她来。”王建国走到窗边,看着贾张氏捂着肚子从茅房出来,脸色惨白如纸,“我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招数。”
他知道,这只是个小教训,不足以让贾张氏彻底收敛。但他要的,就是让院里人看看,王家不是好欺负的,也让贾张氏知道,偷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满四合院,给积雪镀上了一层暖色。王建国看着院里渐渐散去的人群,心里清楚,这只是他整治这些“禽兽”的第一步。接下来,该轮到易中海了——那个藏着更多秘密的伪君子,才是他真正要对付的目标。
而此刻,贾家屋里,贾张氏正趴在炕上哼哼唧唧,贾东旭坐在一旁抽烟,脸色难看。
“爸,你得帮我报仇!”棒梗在一旁煽风点火,“王建国那小子故意害我奶!”
“报什么仇?”贾东旭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嘴馋,想去偷人家的红薯干,你奶能去动那猪油吗?还有脸说!”
棒梗被骂得不敢作声,贾张氏却不乐意了:“东旭,你怎么能怪孩子?要怪就怪王建国那小崽子,心眼太坏!还有傻柱,居然帮着外人骂我,真是白眼狼!”
她越想越气,肚子又疼了起来,只能接着哼哼。
贾东旭看着他妈那副样子,心里烦躁得很。他隐约觉得,这个王建国,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以后还是少惹为妙。
可他不知道,王建国的目光,已经不仅仅局限于这方寸院落。他口袋里揣着的,是昨晚从易中海门口捡到的一张碎纸片,上面印着几个模糊的字母,看着像是外文。
这或许,就是撕开易中海伪善面具的第一个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