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拂晓。一支千余人的精锐队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铁壁城,如同一柄黑色的利刃,切入茫茫北疆雪原。队伍由王文韬亲自率领,成员包括全部清星阁高手、五百最悍勇的龙骧卫以及一千名从京营中百里挑一的边军老卒。人人轻甲快马,携带二十日口粮,除了必要的破罡弩和特制符箓,摒弃了一切冗余。
王文韬一马当先,玄色大氅在凛冽寒风中纹丝不动,仿佛与座下龙驹融为一体。他眼神锐利如鹰,神识如同无形的雷达,以自身为中心向外扩散,扫描着风雪中任何一丝异常的能量波动。他没有浪费时间在常规行军路线上,而是依据那简陋星图和对星辰之力的感应,直接选择了最有可能指向“乱星戈壁”的直线路径。
雪原的残酷远超想象。深可及膝的积雪严重拖慢了行军速度,刺骨的寒风裹挟着冰粒,能轻易打穿普通的棉甲。夜间气温骤降,滴水成冰。若非这支队伍最弱者也是锤炼筋骨多年的武士境好手,且有王文韬不时以自身磅礴气血为核心,无形中驱散部分寒意,恐怕早已出现大量冻伤减员。
即便如此,在进入雪原的第五日,意外还是发生了。
当时队伍正在穿越一片被狂风雕刻出无数诡异形状的冰蚀丘陵地带。天色昏暗,风雪迷眼。王文韬的神识猛地捕捉到侧前方一处冰丘后,传来数道极其隐晦、与风雪几乎融为一体的阴冷气息!这气息并非活物气血,更像是一种……凝聚不散的恶念与星辰邪力的混合体!
“敌袭!警戒!”王文韬的声音如同惊雷,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那冰丘之后,数道模糊的、半透明的幽影悄无声息地飘了出来!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仿佛由扭曲的光线和阴影构成,核心处闪烁着微弱的、令人不适的星辰光芒。它们移动时无声无息,甚至能短暂融入风雪背景之中,唯有那股侵蚀神魂的阴冷气息暴露了它们的存在。
“是‘星魇’!小心它们的魂啸!”一名见识广博的清星阁执事厉声警告。
话音未落,那几道星魇同时张开了模糊不清的“口部”,发出一阵无声的尖啸!这尖啸并非物理音波,而是直接作用于生灵神魂的精神冲击!
“嗡——!”
不少修为稍弱的边军士卒只觉得头脑如同被重锤击中,眼前一黑,耳中嗡鸣,差点从马背上栽落。就连一些龙骧卫也出现了瞬间的恍惚。
“哼!魑魅魍魉,也敢扰我心神?”
王文韬眼中紫金色电光一闪,根本无需动用拳脚。他心念一动,识海中《星河炼神图》观想而出,鬼仙级别的神念之力混合着一丝龙霆真意,化作一道无形的、带着煌煌天威的意念冲击,反向朝着那些星魇碾压而去!
“嗤嗤嗤——!”
如同沸汤泼雪,那几道星魇发出的无形魂啸,在王文韬更强横、更至阳的神念冲击下,瞬间崩溃瓦解!它们模糊的身躯剧烈扭曲,发出只有精神层面才能感知到的凄厉惨叫,核心处的星辰光芒急速黯淡,随即如同被风吹散的青烟般,彻底湮灭在风雪中。
从发现到解决,不过瞬息之间。
队伍中众人回过神来,看着那已然消失无踪的敌人,心中对王文韬的敬畏更深。这位大总管,不仅武道通神,竟连神魂手段也如此可怕!
“继续前进。”王文韬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苍蝇。他目光扫过那片冰丘,在其中一道星魇湮灭的地方,留下了一小块指甲盖大小、晶莹剔透却散发着阴冷气息的“魂晶”。
他凌空一抓,将那魂晶摄入手中。
“系统,分析。”
【目标:星魇魂晶。能量结构:高度凝聚的混乱神魂之力与阴属性星辰之力结合体。内部残留微弱指令印记,指向西北方向,距离约四百里。分析印记结构,与“蚀部”令牌存在17.8%相似度,疑似更高级别单位直接操控。】
更高级别单位?四百里?这个方向与距离,正好指向“乱星戈壁”!
看来,“星魔”不仅知道他们的到来,甚至已经开始沿途布置拦截。这些星魇,就是他们的眼睛和爪子。
“加速行军!”王文韬下令,“我们没时间跟这些杂兵纠缠,直捣黄龙!”
他捏碎那块魂晶,精纯的神魂之力被他悄然吸收,补充刚才的些许消耗,而那阴冷的星辰之力则被龙霆罡煞瞬间净化。
队伍再次开拔,速度更快。有了明确的方向和潜在的威胁,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在随后的几天里,他们又遭遇了数次袭击。有时是潜藏于雪地之下、能喷射腐蚀气血冰锥的“蚀骨虫”;有时是体型小巧、速度快如闪电、利爪带有剧毒的“星隼”;甚至有一次,他们闯入了一片诡异的“镜像雪原”,若非王文韬以强横神识看破虚妄,险些被困死在其中。
这些袭击花样百出,阴险毒辣,显然都是“星魔”为了阻挠他们而设下的障碍。但在王文韬这个实力远超寻常武圣的怪物面前,这些障碍都被以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一一碾碎。他的龙霆罡煞仿佛是一切阴邪之力的克星,所向披靡。
连续突破数道防线后,在出发后的第十五日,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边缘。
前方,不再是茫茫雪原,而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死寂的戈壁。地面上覆盖着黑色的砂石,零星点缀着一些奇形怪状、仿佛被巨力扭曲过的岩石。这里的天空异常低沉,呈现一种诡异的暗紫色,即便是在白日,也能清晰地看到几颗异常明亮的星辰,散发着冰冷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星辰之力,但这力量充满了混乱、死寂与排斥感,让人极不舒服。
这里,就是乱星戈壁。
而在戈壁的极深处,一股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正如同潮汐般不断传来。隐约可见,一道接天连地的、扭曲不定的暗蓝色光晕正在缓缓旋转,仿佛一个巨大的、通往未知之域的门户正在酝酿成形。
墟境之门,即将开启!
王文韬勒住马缰,望着那远处的异象,眼神冰冷而坚定。
“原地休整两个时辰,进食,检查装备。”
“接下来,将是一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