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国站在月台边上，手里拎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参展用的3d打印图纸和一台小型投影仪。火车刚进站，风从铁轨那边吹过来，把他的衣角掀了一下。
他没动，等人群散开才往前走。贾东旭跟在后面，扛着展架的铝管，一边走一边嘀咕：“你说这展会非得办在外地，图啥？北京又不是没地方。”
“上面定的。”赵建国笑了笑，“咱就是去亮个相，顺便看看有没有新东西能带回去。”
贾东旭哼了一声：“我看你也别光看别人，你那炒菜机的事还没完呢。昨儿那人，真就走了？”
“走了。”赵建国点头，“但我记住了他拿本子的样子——不是随便抄，是照着参数一条条录，连‘顿挫频率’都写进去了。”
两人上了车，找到硬座车厢。位置靠窗，赵建国把包塞进座位底下，背靠着椅背松了口气。这一趟出门不算远，可心里一直绷着根弦。
到了展馆，签到处排着长队。赵建国掏出证件递过去，工作人员低头盖了个章。就在那一秒，他脑子里“叮”地一声。
【签到成功】
【获得奖励：微型芯片制造指南（电子版）】
他眨了眨眼，手指在裤兜里动了动，随身带的加密U盘自动接收了文件。这玩意儿是他自己做的，插上电脑也不会弹窗，外人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东西。
“发什么呆？”贾东旭拍他肩膀，“轮到咱们布展了。”
展厅不大，但人不少。他们展位在角落，摆上三台3d打印模型，其中一个是炒菜机的核心齿轮组。旁边立着一块板，写着“四合院技术革新成果展”。
刚布置完，一个穿灰中山装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站定在展板前，盯着齿轮结构图看了十几秒，嘴唇微动，说了句什么。
赵建国离得近，耳朵尖，听清了半句：“……和我们那边的差不太多。”
他不动声色，把手伸进衣兜，打开了手机的隐蔽录像功能。镜头朝外，对准对方侧脸。
那人察觉有人看，抬头扫了一眼，眼神很利。胸前工牌写着“北方精密机械研究所”，编号一串数字，格式不像现在的单位。
贾东旭凑上来，声音不小：“同志，您对我们这设计有兴趣？”
“随便看看。”那人收回目光，“民间也有搞技术的，不容易。”
“不只是搞，是真能用。”贾东旭指着图纸，“这齿轮咬合精度，误差不到两丝，全靠手工调不出来，是我们用程序算的。”
对方没接话，转身走了，脚步挺稳，像部队出来的。
赵建国收起手机，低声说：“他不是来学习的。”
“那他是来干啥的？”
“来确认。”赵建国把图纸卷起来，“确认我们有没有做出他们想做但还没做成的东西。”
中午吃饭时，他在食堂角落找到个安静位置，打开笔记本，连上U盘。屏幕上跳出一个加密文档，标题是《微型芯片基础制造流程》。
他一条条往下看。光刻、蚀刻、封装……步骤清晰，材料要求也不高，有些甚至能在普通车间完成。
“这要是给傻柱瞧见，他非得拆了炒菜机试试不可。”他自言自语。
贾东旭夹了筷子菜放他碗里：“少贫。晚上火车六点发车，你那包可得盯紧了，别让人顺走。”
“我知道。”赵建国合上电脑，“再说了，真敢动手，我也不是没准备。”
傍晚退展，两人把东西打包好，坐上了返程绿皮车。车厢里人多，气味混杂，有汗味，也有泡面汤的酸气。他们运气不错，还是原来的位置。
赵建国把包放在腿上，外套盖着。车开后半小时，灯暗了些，乘客陆续闭眼休息。
他正眯着，忽然感觉背包外侧有点异样。
像是光线闪了一下。
他没睁眼，手指慢慢滑进包缝，把手机转了个方向，前置摄像头对着夹层位置。然后轻轻按下了录像键。
几秒后，画面出现一只戴着灰色袖套的手，袖口藏着个小巧的金属物件，正对着他的背包夹层拍照。镜头每次只拍一秒，间隔五秒再拍一次，节奏稳定。
他缓缓睁开眼，借着对面车窗的反光，看到邻座男人低着头，手藏在报纸下，正在操作那个设备。
赵建国没动，等对方第三次拍摄时，突然把包往怀里一搂，顺势抬头。
那人一愣，报纸差点掉下来。
赵建国冲他笑了笑：“同志，看啥呢？”
“没什么。”男人声音平平，“车上太闷，随便拍拍风景。”
“哦？”赵建国指了指窗外，“外面黑乎乎的，有啥好拍的？”
“习惯而已。”男人收起袖套，把小设备塞进衣兜，起身换了座位，走到车厢连接处站着去了。
赵建国没追，等他走远，才调出刚才录的视频。放大画面，看清了那人胸牌的一角——
“90年代科技所”。
他盯着那五个字，心跳快了半拍。
这不是现在存在的机构。编号格式却和未来科研单位一模一样，连字体都一致。
他把视频存在U盘里，又在笔记本首页写下这行字：
**90年代科技所**
写完合上本子，抬头看向窗外。铁轨延伸进夜色，远处有零星灯火。
火车减速，广播响起：“前方到站，北京西。”
他把包紧紧抱在胸前，手指卡住拉链头。
贾东旭揉着眼睛坐直：“到了？”
“快了。”赵建国说，“以后图纸别再拿出来展览了。”
“怎么？”
“有人比我们更清楚，下一步该做什么。”
列车进站，灯光照亮车厢。赵建国最后一个起身，脚刚落地，就看见站台上有个穿深灰衣服的人影，正往出口走。
他没喊，也没追，只是把U盘从电脑上拔下来，塞进贴身口袋。
那人走出站台，拐进一条小巷。
赵建国站在原地，直到身影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