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早上起床，苏棠从衣橱里拿了一件红色的小羊棉服换上，这件棉服帽子处有两个可爱的羊角，苏棠一眼就相中了，忍了好几天才忍到除夕来穿。
托白行简的福，她这两个月都是自己住一间房。
两兄弟都喜欢上她最大的好处就是，谁也不想对方多占一点便宜。
兄弟相争，苏棠得利。
这段时间她过得不要太轻松。
拿出手机跟着网上的教程准备画个新年妆，莉娜敲响门端着早餐走了进来，
“苏小姐，吃早餐了。”
现在已经十点，白衡怕她不吃早餐对胃不好，特意让莉娜给她送上来。
苏棠跟着教程正画到眼线，手一个劲抖，压根不敢上眼，看见莉娜进来宛如看到了救星，
“莉娜，快来帮帮我，这个眼线怎么画？”
莉娜放下早餐，接过少女手中的眼线笔，扫了一眼视频里的妆容，
“这个简单，我前阵子刚刷到学过，你先吃早餐吧，吃了我帮你画。”
“好，莉娜你太厉害了。”
苏棠拿起早餐，边吃边和莉娜聊天。
两个人这段时间简直处成了好闺蜜，无话不说。
自从知道大少爷二少爷都喜欢苏棠，莉娜更是整天八卦个没完，甚至开始帮她分析选谁更好。
对此，苏棠一笑了之。
不能选啊，谁都不能选。
现在的平衡一旦打破，指不定闹出点啥事来。
城堡平日里对佣人的穿着都有规定，是统一发放的两套灰色服饰。大约是今年苏棠说想让大家穿喜庆些，查理管家新进了一批佣人服，女佣们的是暗红色长裙，莉娜换上还挺好看的。
等莉娜给苏棠化好妆，少女对着镜子一阵欣赏，
“莉娜，你这画得也太好了，可不可以把你的手借给我？”
莉娜被夸得害羞，
“没有没有，这个很简单啦，苏小姐多练练，肯定画得比我还好。”
苏棠仔细观察了一下莉娜，继续夸赞道：
“你今天画得什么妆，好好看。”
莉娜捂着脸笑，“桃花妆，我新学的。”
苏棠闻言调侃：“桃花妆？莉娜大美人儿想要什么桃花啊？”
莉娜羞红了脸，原地跺了跺脚，
“苏小姐，你不要拿我开玩笑了。”
苏棠打开梳妆柜，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
“好好好，不逗你了，除夕礼物，喜欢吗？”
粉色的包装盒中间，躺着一对水晶耳环。
莉娜拿起盒子，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喜欢，苏小姐，你对我也太好了。”
苏棠苦笑，伸手替她擦泪，“别哭了，怎么一个礼物感动成这样？不知道的以为查理管家平时扣你工资了。”
莉娜抱住她，“这怎么一样……”
她从小就出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没有得到过一个好脸色。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她礼物。
苏棠伸手轻轻拍了拍莉娜的后背，注意到她今天没戴耳环，于是取出耳环替她戴上，拿着镜子给她看，
“真好看，我那天看到这个一眼就觉得应该给你。”
查理管家每周都会给她送来许多首饰让她挑选，看见这对水晶耳环的时候，她立马就想到了莉娜。
莉娜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再次感慨道：
“苏小姐，你也太好了……”
苏棠浅笑，收拾好自己和莉娜一起朝楼下走去。
走廊还是一如既往的黑。
不过打开灯，地面铺了红色的毛毯，墙上贴着一些红色的装饰物，一点也看不出最初的阴森可怕。
苏棠看向电梯口，黑色的眸子微颤。
白衡和白行简是她亲手创造的，也算是她的家人吧。
这么久了，长大后她还是第一次和家人一起过除夕。
如此平凡的一件事，于她而言却十分难得。
*
午后的时候，苏棠特意列了一长串菜单交给查理管家。
等到晚上看见一大桌美食的时候，苏棠毫不犹豫地冲查理管家竖起来大拇指，
“查理管家，你简直是哆啦A梦！”
她说了一堆菜，有些是只听过没吃过的，还以为不能吃到呢，没想到查理管家居然在晚上都端上来了。
白衡和白行简穿着她选的红色棉服坐在她的两边。
为了还原自己印象中的年夜饭，苏棠特意叮嘱要用圆桌。
可三人往那儿一坐，她还是觉得少了什么。看着空荡荡的另一半桌子，苏棠终于知道少了什么。
别人家过年都是一大群人热热闹闹的，他们只有三个人也太少了吧？
她扭头看向白行简，
“我能不能让查理管家和莉娜也坐下吃饭？”
白行简眉毛微挑，
“可以。”
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不会拒绝。
莉娜和查理管家坐下，苏棠这才觉得好了一些。
拿起桌上的酒杯默默倒满，少女举起酒杯，示意众人一同举杯，
“除夕快乐！”
剩余四人也笑着回应：
“除夕快乐。”
桌上好吃的很多，苏棠边吃边喝，拿酒当饮料，一顿饭下来，整个人已然有些醉了。
白行简和白衡聊着最近的研究结果，突然发觉手上一热，低头查看，才发现少女醉醺醺地靠在他的手背上，眼睛亮晶晶的叫他：
“白行简。”
“嗯。”
白行简伸出手捧着她的脸。
“你真讨厌。”
少女坐直，不耐烦地打开他的手，醉醺醺地往旁边倒，被白衡接住才没摔在地上。
手上的温热感消失，男人哑笑。
“白衡。”
少女转头看向白衡，灯光下，少年眼底有层淡淡的乌青，是最近熬夜做实验导致。指尖轻轻触摸，苏棠垂下眼眸，轻声道：
“你不要死。”
如果说白行简是个名副其实的变态罪有应得，那么白衡在她心里，就是一个因为没被正确教导而误入歧途的无知少年。
她不想白衡死。
“白衡，祝你长命百岁。”
身旁的两个人神色微顿。
白衡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声道：“好，我不死，我要长命百岁，陪着棠棠一起活下去。”
苏棠重重地点了两下头，一头栽在白衡怀里。
白行简：？
他真的是反派。
确定无疑。
不然怎么一样的命，白衡就舍不得他死，自己就是一句讨厌。
她这心偏到太平洋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