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舟破开云层,朝着金鼓原方向疾驰而去。舟身两侧的灵纹闪烁着淡青色灵光,将迎面而来的狂风与沙尘隔绝在外。沈砚秋站在舟首,手中握着李化元赠予的《战场生存要诀》玉简,神识沉浸其中——玉简内不仅记载着战场规避技巧,还详细绘制了金鼓原的地形图,标注着防线的薄弱区域与魔道常用的突袭路线。周明与苏清月站在他身旁,前者擦拭着阔背开山刀,后者则低头调试着疗伤药膏,舟上的其他弟子也大多神色凝重,或闭目养神,或检查法器,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沉默。
“沈师弟,你看前方!”苏清月突然指着远处喊道。沈砚秋抬头望去,只见地平线尽头出现一片土黄色的区域,与周围的绿色山林截然不同。随着飞舟靠近,那片区域愈发清晰——漫天黄沙随风飞舞,形成一道道移动的沙丘,天地间仿佛被蒙上了一层土黄色的滤镜,连阳光都变得昏暗起来。“那就是金鼓原了。”周明沉声道,“传闻这里曾是上古战场,地下埋藏着无数将士的骸骨,所以黄沙中都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飞舟继续前行,约半个时辰后,一道巨大的淡蓝色光幕出现在视野中。光幕高约百丈,绵延数十里,如同一堵巨大的城墙,将金鼓原与后方的区域隔绝开来。光幕表面泛着细密的符文灵光,不时有能量涟漪扩散,显然是由多名金丹期修士联手布下的防御结界。结界外的黄沙中,隐约可见无数黑色的身影在游荡,那是魔道修士的先锋部队,他们手中的骨刃与法器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诡异的光芒,散发着浓郁的煞气。
“准备穿过结界!”舟首的金丹期统领高声喊道,“所有人收敛气息,不得擅自释放真元!”飞舟缓缓靠近结界,沈砚秋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气阻力,舟身微微震动,灵纹光芒变得更加明亮。穿过结界的瞬间,一股混杂着血腥味、硝烟味与丹药味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与结界外的压抑不同,结界内是一片繁忙而紧张的景象——数十座临时搭建的营帐错落有致地分布着,营帐间的通道上,各派弟子往来穿梭,有的背着伤员匆匆赶往疗伤帐篷,有的推着装满法器的木车前往防线,还有的则在空地上演练战术,喊杀声与法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飞舟在一片开阔的空地上降落,沈砚秋与其他弟子陆续走下飞舟。刚落地,便有两名身着银色铠甲的修士上前,他们是联军的斥候,负责引导新抵达的弟子。“各位黄枫谷的师弟,随我们来!”其中一名斥候说道,语气急促,“统领在中军大帐等着清点人数,防线那边急需人手替换值守。”众人跟随着斥候穿过营帐区,沿途的景象让沈砚秋心中愈发凝重——疗伤帐篷外排起了长队,不少弟子身上缠着绷带,有的断了手臂,有的伤了经脉,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物资帐篷外,几名修士正在清点灵石与丹药,账册上的数字触目惊心,显然消耗极大。
中军大帐是一座巨大的黑色帐篷,帐篷外悬挂着“联军统帅部”的旗帜,周围站着八名金丹期修士,气息沉稳,眼神警惕。帐篷内,一名身着金色铠甲的中年修士正站在沙盘前,沙盘上摆放着金鼓原的地形模型,用红色与黑色的小旗标注着双方的阵地。他便是此次联军的统帅,来自丹霞宗的金丹后期修士——赵天雷。看到黄枫谷的弟子进来,赵天雷抬起头,目光如电,扫过众人:“黄枫谷的援兵到了?清点人数!”
负责登记的修士上前,逐一核对弟子的身份令牌。“报告统帅,黄枫谷驰援先锋队共计一百人,筑基后期修士九十八人,筑基后期巅峰两人,全员到齐!”登记修士高声汇报道。赵天雷点了点头,沉声道:“很好!昨夜魔道发动了三次突袭,西侧与北侧防线多处受损,伤亡弟子逾两百人,现在急需人手替换值守。”他指着沙盘上的防线模型,“黄枫谷的弟子分为十队,每队十人,第一至第五队负责西侧防线,第六至第十队负责北侧防线。沈砚秋、周明、苏清月……你们十人编入第三小队,即刻前往西侧防线接替值守!”
沈砚秋与周明、苏清月等人应道:“遵命!”赵天雷又叮嘱道:“西侧防线是魔道主攻方向之一,那里的结界已有三道裂痕,你们务必小心。值守时要密切关注结界状况,一旦发现裂痕扩大,立刻燃放信号符求援,切不可擅自出击!”“弟子明白!”众人齐声应道,转身向西侧防线走去。
前往西侧防线的路上,沈砚秋与新分到同一小队的弟子互相认识。除了周明与苏清月,小队中还有其他峰的七名弟子,其中队长是来自主峰的筑基后期巅峰修士——陈风,他手持一柄长枪,气息凌厉,显然实战经验丰富。“各位师弟,我简单说一下值守注意事项。”陈风边走边说道,“我们值守的区域长约百丈,有三名哨兵负责警戒,一旦发现魔道动静,会吹哨示警。我们十人分为三组,两组负责巡逻,一组负责修复结界裂痕,轮换休息。”
说话间,众人已来到西侧防线。这里的结界果然如赵天雷所说,有三道明显的裂痕,裂痕处的符文灵光变得暗淡,不时有黑色的煞气渗透进来。防线后的空地上,几名疲惫的弟子正坐在地上休息,他们是之前值守的丹霞宗弟子,看到沈砚秋等人到来,眼中露出了 relief 的神色。“终于有人来替换了!”一名丹霞宗弟子苦笑着说道,“昨夜我们抵挡了三次突袭,累死了,结界的裂痕用灵石勉强稳住,你们要多加小心。”
陈风与丹霞宗的队长交接了防务,接过记录结界状况的账册与修复用的灵石。“沈砚秋、苏清月,你们带两人负责修复结界裂痕;周明,你带三人负责北侧半段巡逻;我带剩下的人负责南侧半段巡逻,一个时辰后轮换。”陈风分配任务道。沈砚秋应道:“明白!”他与苏清月及另外两名弟子来到结界裂痕处,取出灵石与修复符。修复结界需要将灵石嵌入裂痕,再用修复符激活符文,过程繁琐且消耗真元。沈砚秋将手按在结界上,能清晰地感觉到结界内的灵气波动紊乱,裂痕处的煞气如毒蛇般试图涌入。
“小心点,煞气会侵蚀真元!”苏清月提醒道,她取出一枚清心丹服下,“我刚才看到有弟子因为吸入煞气而走火入魔。”沈砚秋点头,也取出一枚清心丹服下,同时运转《青元剑诀》心法,将真元凝聚在指尖,小心翼翼地将灵石嵌入裂痕。当修复符激活时,一道淡蓝色的灵光闪过,裂痕处的符文重新亮起,煞气被暂时逼退。但沈砚秋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只要魔道继续攻击,裂痕很快会再次出现。
修复完第一道裂痕,沈砚秋抬头望向结界外的黄沙。远处的黑色身影越来越多,他们似乎察觉到了防线的人员替换,开始向西侧防线聚集,手中的骨刃挥舞着,发出阵阵嘶吼。突然,一道黑色的剑气从黄沙中射出,击中结界,发出“铛”的一声脆响,结界表面泛起一阵涟漪。“警戒!”负责巡逻的周明高声喊道,所有弟子立刻取出法器,警惕地盯着结界外的魔道修士。
沈砚秋握紧手中的青锋剑,指尖触到腰间的云纹秘藏袋,里面的金刚符与破邪匕让他多了一丝安心。他想起李化元的叮嘱,想起《战场生存要诀》中记载的魔道突袭战术,心中暗暗做好准备。结界外的魔道修士越来越近,他们的脸庞变得清晰——有的面目狰狞,有的嘴角流着涎水,显然是修炼了邪功导致心智失常。沈砚秋深吸一口气,丹田内的墨绿色真元开始运转,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知道,平静的值守只是暂时的,真正的战斗,很快就要开始了。
陈风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沈师弟,第一次上战场不用紧张,跟着我就行。记住,我们的任务是守住防线,不是斩杀敌人,保命优先。”沈砚秋点了点头,目光紧盯着结界外的魔道修士。此时,负责警戒的哨兵突然吹响了哨子,尖锐的哨声在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那是魔道突袭的信号!沈砚秋与其他弟子立刻结成防御阵型,墨甲在他的召唤下轰然落地,厚土玄冰阵瞬间展开,青锋剑泛着墨绿色的剑芒,战斗的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