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得愈发浓重,私人会所的包厢里只剩烟酒混合的沉闷气息,秦建国捏着酒杯的指节泛白,眼底的阴鸷还未散去,苏瑶曼坐在一旁,脸上的慌乱未平,嘴里仍絮絮叨叨念着要找机会给霍尘使绊子,试图宽慰秦建国,也给自己寻些底气。两人各怀心思,满脑子都是会议上的难堪与日后的算计,丝毫没察觉包厢门被轻轻推开。
进来的是此次公益推进会的主管领导,刚处理完收尾事宜,听闻秦建国夫妇还在这儿抱怨,索性过来一趟。他面色沉静,周身带着上位者的威严,进门后目光淡淡扫过两人,没多余寒暄,径直开口:“会议上的事,整改通知很快会下发,该落实的尽快落实,别再想着投机取巧,更别打些歪主意。”
秦建国心里一紧,脸上连忙挤出几分客套的笑意:“领导放心,我们肯定全力配合整改,绝不给工作添麻烦。”嘴上应着,心里却仍有不甘,暗忖不过是霍尘运气好占了上风,往后有的是机会扳回一局。苏瑶曼也连忙点头附和,眼神里却藏不住那点侥幸心思。
主管领导将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语气冷了几分:“我知道你们心里不服气,觉得霍尘是靠运气,觉得她没背景好拿捏,想等着日后报复?我劝你们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免得引火烧身。”
这话精准戳中秦建国的心思,他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强装镇定道:“领导说笑了,我们没那意思,就是单纯觉得这次事情有点仓促,后续一定好好整改。”
“仓促?”主管领导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霍尘提交的证据链完整,问题直指核心,你们分管的工作本就存在疏漏,被当众点出来不冤。你们之所以敢这么敷衍,说到底还是觉得霍尘孤身一人,没什么靠山,可你们压根不知道,霍尘背后的势力,远不是你们能抗衡的。”
秦建国夫妇闻言皆是一愣,对视一眼,眼里满是疑惑——他们当初查过霍尘的背景,只知道她出身普通,父母是普通职员,祖辈也没什么显赫身份,怎么会有势力支撑?苏曼莉忍不住开口:“领导,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霍尘的背景我们多少了解些,确实没什么特殊的……”
“你们了解的,不过是冰山一角。”主管领导打断她的话,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霍尘的母系家族,是远洋航运界的望族,家族长辈更是远洋航运协会的长老,虽暂未主事,但家族话语权、资本实力,在航运圈乃至商界都是顶尖的,霍尘本就是家族内定的继承人,只是她性子低调,不愿靠着家族光环,一直凭自己的能力打拼。”
这话像一道惊雷,炸得秦建国夫妇当场僵在原地,脸上的疑惑瞬间被震惊取代,嘴巴微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们从未想过,那个被自己随意打压、认定没背景的霍尘,竟有如此深厚的家族底蕴。远洋航运望族的继承人,光是这身份,就足以碾压他们如今的实力,更别说家族背后的资源与人脉,绝非他们能企及。
主管领导看着两人错愕的模样,语气依旧平淡,却字字诛心:“你们当初裹挟她代写论文,散播谣言毁她名声,觉得她翻不了身,可你们不知道,以她家族的实力,随便出手就能帮她摆平一切。她之所以没动用家族力量,不过是想靠自己站稳脚跟,不愿让人说她靠家族庇佑。你们打压她的时候,若是她家族知晓,你们如今能不能安稳坐在这里,都未可知。”
秦建国只觉得后背发凉,冷汗顺着额角滚落,先前的不甘与怨怼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深深的忌惮与后怕。他终于明白,霍尘当初面对打压时的隐忍,不是懦弱,而是不屑于动用家族势力;如今回国后的从容硬刚,也不是靠运气,而是有足够的底气支撑。自己之前的算计与挑衅,在霍尘的家族势力面前,简直如同跳梁小丑般可笑。
“不止母系家族,她父系这边的外婆家,在政法系统也有不少人脉,虽不算顶级势力,但护她周全、帮她厘清是非,绰绰有余。”主管领导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警告,“她一路走来,靠的从来不是运气,是自己的天资与努力,更是背后家族的隐性支撑。你们之前打压她,本就触了她家族的底线,只是她不愿声张,如今你们还想着找她麻烦,无异于以卵击石。”
苏曼莉脸色惨白,浑身发软,先前想给霍尘使绊子的心思彻底烟消云散,只剩下恐慌。她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在会议上的难堪,根本不是霍尘刻意针对,而是霍尘本就有足够的实力与底气问责,若霍尘真要追究,别说自己的妇联主任职位保不住,恐怕整个秦家都会受到牵连。
主管领导看着两人失魂落魄的模样,眼底没什么波澜,他本没必要说这些,但霍尘的家族曾打过招呼,让她安心打拼,不必受无谓的骚扰,如今秦建国夫妇不知收敛,他只好出面敲打,断了他们的歪念。“霍尘性子低调,不愿张扬家族背景,一心只想做实事,你们最好识趣些,往后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工作,别再去招惹她,也别再惦记那些没用的算计。”
说完这些,主管领导不再看两人一眼,转身扬场而去,包厢门被轻轻带上,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彻底击碎了秦建国夫妇的侥幸心理。包厢里再次陷入死寂,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先前的怨怼、不甘、算计,此刻尽数化为恐慌与懊悔。
秦建国瘫坐在沙发上,手里的酒杯早已滑落,酒水洒了一身也浑然不觉。他此刻才彻底明白,霍尘的逆风翻盘,从不是靠运气,而是实力与背景的双重加持,自己当初的傲慢与自大,不过是因为眼界狭隘,低估了对方的底蕴。那些被他视为“污点”的抄袭门,在霍尘的家族势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只需轻轻抬手,便能彻底抹去,而自己当初的打压,如今想来,竟有些不自量力。
苏瑶曼蜷缩在沙发上,脸色惨白如纸,眼泪无声滑落,满心都是后怕。她知道,主管领导的话绝非危言耸听,霍尘背后的势力,足以轻易摧毁他们如今拥有的一切,往后别说报复,能安稳度日就已是万幸。
夜色更浓,包厢里的沉闷气息几乎让人窒息。秦建国夫妇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心底的歪念早已被彻底掐灭,只剩下对霍尘的敬畏与对自身处境的担忧。他们终于清楚,霍尘从不是他们能招惹的存在,过往的纠葛,若是霍尘真要追究,他们根本无力回天,唯有安分守己,才能保住现有的一切。而霍尘那份低调沉稳的风骨,此刻也有了清晰的答案——背靠深厚底蕴,却仍愿凭己之力打拼,这份通透与坚韧,远非他们所能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