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工匠们回报灰岩山的煤矿中开采到了融血石,高登立刻想起了塞拉菲娜送给他的那本《源质构型学基础》中,曾经提到过这种矿石的另一个名字——“贤者之石”。
这本由塞拉菲娜亲手抄录的古代魔法书中,不仅记录了许多早已失传的魔法理论,更让高登感兴趣的,是其中穿插的、关于灵源大陆各国风土人情和历史秘闻的记述。对于高登这位急于了解这个世界的“穿越者”而言,这些信息无疑是无价之宝。
其中,就提到了一段“点石成金”的逸闻趣事。
黄金,无论是在蓝星还是在灵源大陆,都同样是象征着财富与权力的贵重金属,是各国通行的硬通货。
因此和蓝星历史上那些活跃在中世纪的炼金术士一样,灵源大陆的魔法师们,也曾为了将普通金属转化为黄金而疯狂了数百年。
古代的炼金术士们坚信,世间必然存在着一种终极的媒介物质,他们称之为“贤者之石”。只要找到了它,就能轻易地打破物质的壁垒,让顽石点头,让贱铁成金。
根据书中记载,大约在五百年前,这个梦想似乎真的实现了。
一位名不见经传的炼金术士,在一次偶然的实验中,发现了一种毫不起眼的红色矿石。当他将这种红色矿石的粉末,与大量的普通铁锭,以及一丁点作为“引子”的黄金,一同放入坩埚中熔炼时,奇迹发生了!
当炉火熄灭,铁水冷却后,他得到的不再是灰黑色的生铁,而是一整块与纯金在外观上别无二致,看起来金灿灿的“黄金”!
“贤者之石”被发现的消息,如同一场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魔法界!
更让所有炼金术士为之疯狂的是,这种神奇的红色矿石虽然不算常见,却也绝不稀有。运气好的话,在某些铁矿脉的伴生矿中就能找到。
在过去,它甚至一直被最底层的穷人当作廉价的红色染料来使用!
而且,它作为“点石成金”的媒介,其用量也极小。如果要制作一份“铁黄金”,那么铁与这种“贤者之石”的重量比例,大约是九十九比一,至于作为“引子”的黄金,更是只需要微乎其微的一小片即可!
廉价的原材料,简单到只需要熔炼的制作方法,以及惊人的转化率……这简直就是神明赐予世人的恩典!
在那段疯狂的历史时期,市场上曾经一度出现了大量在外观上足以以假乱真的“铁黄金”。无数投机者和炼金术士因此一夜暴富,黄金作为贵重货币的地位,甚至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引发了一场波及整个大陆的金融混乱。
然而,这场“点石成金”的闹剧,来得快,去得也快。
人们很快就痛苦地发现,这种“铁黄金”的本质,依旧是铁,而非真正的黄金。虽然它的外观金灿灿,熔炼成金币后足以乱真,但无论是其物理性质,还是那远低于黄金的密度,都与真正的黄金有着天壤之别。
最简单的辨别方式,就是用牙咬。黄金质地柔软,牙齿能轻易在上面留下印记;而这种“铁黄金”,其硬度却和普通的铁块没什么区别,一口咬下去,崩掉的只会是自己的牙。
当这个简单的鉴别方法流传开来后,这场由“贤者之石”引发的淘金狂潮,便迅速地退去,最终化为了炼金史上一个巨大的笑话。
而那种神奇的红色矿石,也被后人正式命名为“融血石”,意指它能让一种金属的“血脉”融入另一种金属之中。
但以融血石为催化剂生成的贵重金属,全部都是徒有其表,本质上还是原来的贱金属。
自此之后,融血石便逐渐被人遗忘,重新变回了那种只有骗子和穷人才会问津的廉价材料。
高登合上古籍,心中的想法却和那些古代的炼金术士大不一样!
在他看来,那些古代的炼金术士,简直是抱着金饭碗在讨饭!他们只看到了融血石最普通的一个特性,也就是传递黄金等贵金属的“光学特性”,即颜色和光泽。却完全忽略了其背后所蕴含的真正价值!
一个大胆而又合理的推论,瞬间在他那被现代科学思维武装起来的大脑中成型:
既然融血石作为催化媒介,可以让铁具备贵金属的“色泽”,那么,它是否也能让铁,具备贵金属的导热属性呢?
比如将融血石和铁,与微量的星纹钢熔在一起,会产生怎样的结果?
理论终究只是理论,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说干就干!高登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行动起来。他从工坊的工具架上,找来了一把由蓝星带来的特种刻刀,它的刀尖镶嵌着金刚石。也只有这种级别的硬度,才能勉强在那块沉甸甸的星纹钢锭表面,刮下来一些如同星尘般细密的黑色粉末。
随后,他在科学工坊中央那座由耐火砖砌成的炼金炉上,架起了一个小号的石墨坩埚。
他先是将一块普通的标准铁锭放入坩埚加热,随后又按照那本古代魔法书中所记载的、制作“铁黄金”的比例,将一小撮研磨好的红色融血石粉末也一并投入。
最后,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那份数量微乎其微的星纹钢粉末,也轻轻地撒入了坩埚之中。
“呼——”
他催动风箱,将炉膛内的火焰烧得更旺。在熊熊烈火的炙烤下,坩埚很快便被烧得通红。
高登耐心地等待着。一段时间之后,当他确认坩埚内的铁锭已经彻底熔化,三种物质已经充分混合后,才撤去炉火,让其自然冷却。
当坩埚的温度降至可以用铁钳夹持时,高登的心跳也不由得加速了几分。他小心翼翼地将坩埚倾斜,倒出了里面那块已经重新凝固成型的金属块。
“铛啷”一声,金属块掉落在石质的地面上。
高登定睛看去,只见那块金属的外观和色泽,竟然真的与星纹钢别无二致!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的暗哑黑色,表面还带着如同星辰般细密的奇特纹理,仿佛可以吞噬一切光线!
他俯身将其捡起。
入手的一瞬间,高登便确定,这东西的本质,依旧是铁。
因为它还是轻飘飘的,那熟悉的重量感,与之前那块入手沉甸甸、密度惊人的纯正星纹钢完全不同。
看来,融血石果然无法改变物质最核心的密度属性。
然而,就在高登准备将其放下,进行下一步测试时,他却敏锐地注意到了一丝不同寻常之处。
这铁块……入手微凉!
现在正值秋季,工坊内因为炼金炉的缘故,温度并不低。一块刚刚从高温中冷却下来不久的铁块,其表面温度应该还带着明显的余温才对。
可手中这块“星纹合金铁”,其触感却异常冰凉,仿佛它能将手心的热量,在短时间内就传导殆尽一般!
难道……真的成功了?!
难道在这融血石的神秘催化作用下,这块普通的铁锭,真的继承了星纹钢那“完美热导体”的恐怖特性?!
高登的心脏“怦怦”狂跳起来,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情绪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