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我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小雨……拥有顶级的战斗基因？
这怎么可能？
“你……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把抓住了林澈的衣领，激动地吼道，“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战斗基因？”
“你先冷静！”林澈抓住我的手，沉声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你还记得，你当年入伍时，参加的那个代号‘盘古’的基因筛选计划吗？”
“盘古”计划？
我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到了十几年前。
那时候，我刚入伍，还是个新兵蛋子。确实参加过一个非常神秘的体检，抽了很多血，做了很多我看不懂的测试。后来，我因为表现优异，被直接选入了“狼牙”特考队。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普通的选拔。
“那个计划，就是为了在全军范围内，筛选出拥有特殊基因的‘超级战士’苗子。”林澈继续说道，“而你，就是那次筛选中，被评为S+级的，最完美的一个。你的反应速度，肌肉强度，动态视觉，甚至是战斗直觉，都远超常人。这也是为什么，你能在‘狼牙’，迅速成长为王牌。”
我愣住了。
我一直以为，我的强大，是靠着后天无数次的，在生死边缘的刻苦训练换来的。
却没想到，我从一开始，就拥有着别人无法企及的“天赋”。
“这……这跟小雨有什么关系？”我颤声问道。
“因为，这种S+级的基因，是具有遗传性的。”林澈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在你被确认为S+级之后，我们就对你的直系亲属，也进行了秘密的基因采样和分析。结果发现，你的妹妹，叶小雨，她……她同样拥有S+级的基因。甚至，在某些方面，她的基因潜力，比你还要……还要强大。”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小雨……比我还要强大？
不……这不可能！
她只是一个爱笑，爱撒娇，会因为考试没考好而哭鼻子，会缠着我给她买冰淇淋的，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啊！
她怎么可能……
“我们发现了这个秘密，‘衔尾蛇’，自然也发现了。”林澈的声音，变得无比沉重，“他们有一个遍布全球的情报网络，专门搜集像你们兄妹这样的‘特殊人才’。李天豪之所以会盯上小雨，并不是偶然，而是‘收藏家’，直接向他下达的‘捕获’指令。”
“捕获……”我喃喃自语，心如刀绞。
原来，从一开始，小雨就是他们的目标。
而我，却对此，一无所知。
“那……那他们为什么要杀了她？”我抬起头，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澈，“他们不是要‘捕获’她吗？为什么要杀了她？”
“因为你。”林澈说道，“因为你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他们没想到，你这个已经被开除的‘孤狼’，竟然会为了妹妹，一个人杀到金三角，搅得天翻地覆。他们更没想到，你竟然能从李天豪的手里，把小雨给救了出来。”
“在他们看来，一个已经暴露，并且被你接触过的‘藏品’，已经失去了原有的价值。而且，他们更担心，你会从小雨的口中，得知他们组织的秘密。”
“所以，‘收藏家’下达了第二个指令——‘清除’。”
“他派出了‘清除者’，目的，不仅仅是杀了小雨，更是为了……杀了你。”
林澈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剜着我的心。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我……是我害死了小雨。
如果我没有出现，如果我没有去救她，她或许，只是会被抓走，被当成“藏品”，但至少……她还能活着。
而我，却亲手，将她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噗！”
一口鲜血，再也抑制不住，从我的口中狂喷而出。
“队长！”
“小凡！”
秦风和冯小雨惊叫着，冲了上来。
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间窗明几净的，充满了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我的脸上，暖洋洋的。
我转了转头，看到秦风正趴在我的床边，睡得正香，口水都流了出来。
我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身体，虽然依旧疼痛，但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
我慢慢地坐了起来。
这个动作，惊醒了秦风。
“队长！你醒了！”他看到我坐起来，又惊又喜，连忙上来扶我，“你感觉怎么样？”
“我……昏迷了多久？”我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三天三夜了。”秦风说道，“医生说，你是因为急火攻心，加上伤势过重，才会昏迷的。幸好林部长把你及时送到了我们军区的总医院，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军区总医院？
我看了看四周，这里确实像是一个高干病房。
“林澈呢？”我问道。
“他……他因为擅自调动‘利剑’小队，跨境执行任务，现在正在接受隔离审查。”秦风的脸色，有些黯然。
我心里一沉。
林澈是为了救我，才违反纪律的。
“把我的衣服拿来。”我对秦风说道。
“队长，你要干嘛？”秦风警惕地看着我，“医生说你现在必须卧床静养，哪儿也不能去！”
“我要出院。”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行！”秦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的伤还没好！绝对不行！”
“老秦。”我看着他的眼睛，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觉得，我现在，还躺得住吗？”
秦风看着我眼睛里，那如同实质般的杀意和仇恨，他沉默了。
他知道，他拦不住我。
“……我帮你去办手续。”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
一个小时后，我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便装，走出了医院。
外面的世界，车水马龙，阳光明媚。
但我却感觉，自己仿佛身处在另一个冰冷、黑暗的世界。
我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衔尾蛇，收藏家，清除者……
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我很久没有联系过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师傅。”我开口说道，“是我，小凡。”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很久，那个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气。“你……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师傅？”
“师傅，我需要您的帮助。”我直接说道。
“哼，你现在是国家的人，是狼牙的王牌，哪里还需要我这个糟老头子？”
“我被开除了。”我平静地说道。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发生了什么？”
“我的妹妹，被人杀了。”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我要报仇。”
“……对方，是什么人？”
“一个叫‘衔尾蛇’的组织。”
“衔尾蛇？”电话那头的声音，猛地一变，“你确定？”
“我确定。”
“……你在哪？我马上过去。”
“不用了，师傅。”我说道，“您只需要，帮我准备一些‘东西’。另外，帮我查一个人，‘收藏家’。”
“……好。”电话那头，只说了一个字，就挂断了。
离开了医院，我没有回家，也没有去任何地方。
我找了一个最便宜的，位于城中村的招待所住了下来。
房间狭小，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但这对我来说，无所谓。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我把自己完全封闭了起来。
我没有联系任何人，包括秦风他们。
我每天做的，只有三件事。
第一，恢复身体。
我用师傅教我的古老呼吸法，调理内息，修复受损的五脏六腑。同时，进行着最基础，也是最残酷的恢复性训练。
我的身体，就是我最强大的武器。我必须让它，尽快恢复到巅峰状态。
第二，收集情报。
我用陈默留给我的，那个可以访问暗网的特殊设备，疯狂地搜集着一切关于“衔尾蛇”和“收藏家”的信息。
暗网里的信息，鱼龙混杂，真假难辨。
但哪怕是蛛丝马迹，我也不放过。
我像一个最耐心的猎人，在浩如烟海的数据中，寻找着猎物的踪迹。
第三，等待。
等待我的身体恢复，等待师傅的消息。
我知道，以“衔尾蛇”的能量，他们一定也在找我。
这个小小的招待所，随时都可能变成我的坟墓。
但我不在乎。
我现在，就像一头受伤的孤狼，躲在暗处，舔舐着伤口，同时，也在磨砺着自己的爪牙，等待着反扑的那一刻。
一个星期后的傍晚。
我正在房间里，做着最后的负重俯卧撑。
汗水，已经浸透了我的衣服，顺着我的脸颊，滴落在地板上。
我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虽然还无法达到巅峰状态，但已经足以应付大部分的战斗。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通了电话。
“东西，准备好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师傅那苍老而沙哑的声音。
“地点。”我言简意赅。
“城西，三号码头，午夜十二点。”
“好。”
挂断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终于，要来了。
我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当天深夜，我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招待所。
我没有选择打车，而是在城市的阴影中，快速穿行。
我的速度，比最矫健的猎豹还要快，我的身影，比最诡异的幽灵还要难以捉摸。
很快，我就来到了城西的三号码头。
午夜的码头，一片死寂，只有海浪拍打着岸边，发出“哗哗”的声响。
我躲在一堆集装箱的阴影里，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很快，一艘不起眼的渔船，缓缓地靠了岸。
一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看不清脸的渔夫，从船上走了下来。
他提着一个黑色的，看起来非常沉重的箱子，走到了码头的中央，然后，将箱子放在了地上。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就准备回到船上。
我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师傅。”我开口叫道。
那个渔夫的身影，顿了一下。
他缓缓地，转过了身，摘下了头上的斗笠。
月光下，露出了一张布满了皱纹，却依旧精神矍铄的脸。
他的眼睛，浑浊，却又仿佛能看穿一切。
他就是我的师傅，一个我连他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的，神秘的老人。
他是我在一次执行任务时，偶然遇到的。那时候，我身负重伤，被敌人追杀，是他救了我，并且，传授了我一身，在军队里永远也学不到的，真正的杀人技。
“你瘦了。”师傅看着我，叹了口气。
“您老了。”我说道。
师傅苦笑了一下：“人老了，不中用了。不像你们年轻人，还有力气，去折腾。”
“那个箱子……”我看向地上的那个黑色箱子。
“都是你要的‘东西’。”师傅说道，“还有……关于‘收藏家’的一些线索。”
我的心，猛地一跳。
“查到了？”
“没有。”师傅摇了摇头，“这个‘收藏家’，很神秘，我问了很多顶级家族也不知道。我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也只能查到，最近一个小岛上，举办一场私人的收藏拍卖会，门槛很高！”
“拍卖会？”
“对。”师傅说道，“一场，只针对全世界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的，地下拍卖会。拍卖的‘东西’，五花八门，有失落的古董，有非法的军火，有活人，甚至……还有一件神秘的物品！”
师傅继续说道，“这个收藏拍卖会最符合，但也有可能不是你想要的信息。”
……拍卖会……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师傅看着我，说道，“但是，我必须提醒你。这场拍卖会的安保，是世界顶级的。据说，是由以色列的‘摩萨德’退役特工，亲自负责的。你想混进去，难如登天。就算混进去了，想在那种地方更是……九死一生。再加上是在一个马六甲附近的小岛上，基本上是十死无生！”
“我不在乎。”我冷冷地说道。
“我早就知道，拦不住你。”师傅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看起来非常古老的，泛黄的请柬，递给了我。
“这是……？”
“拍卖会的入场券。”师傅说道，“我花了大代价，才弄到的。本来，是想自己去见识一下，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
我接过请柬，上面用烫金的字体，写着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
“拿着它，你可以一个人进入拍卖会。”师傅说道，“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失败了……”
“没有如果。”我打断了他。
师傅看着我，沉默了片刻，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去吧。”他说道，“做你想做的事。但是，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
我看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保重，师傅。”
说完，我提起地上的那个黑色箱子，转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我没有回头。
因为我知道，从我踏上这条路开始，我就已经，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