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峰顶，夜色如墨，星子稀疏。
林凡盘坐在大青石上，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开始吐纳。他面前，摆着刚从膳堂买回来的、还冒着热气的烤灵鸟（师尊钦点的肥版），以及那本快被他翻烂的《五年引气，三年凝液》。
他没有急着吃鸟，也没有急着看书，而是先闭上眼，在心中默默诵念了一遍《清心普善咒》。
随着拗口却蕴含宁静力量的经文在心头流淌，白日里的喧嚣、对突破的紧张、甚至烤灵鸟的香气带来的杂念，都如同被清泉洗涤，缓缓沉淀下去。心神变得前所未有的空明、专注，对周身灵气波动的感知，也敏锐了数倍。
“就是现在！”
林凡心中低喝一声，没有按照《五年引气》上死板的步骤去“意守丹田”、“神与气合”，而是直接运转起那缕已经凝练许多的玄阴之气！
冰寒的气息自丹田升起，如同一条灵蛇，循着经脉缓缓游走。但与以往单纯用来“润滑”或“吞噬”不同，这一次，林凡尝试着将诵念清心咒时那种“空明宁静”的心境，与玄阴之气的运转结合起来！
心念一动，玄阴之气仿佛被赋予了某种“灵性”，不再是冰冷死寂的能量流，而是带着一种内敛的、仿佛能“倾听”周围灵气“呼吸”韵律的活性！
他不再强行去“抓取”天地灵气，而是让玄阴之气散发出一种极其微弱的、与清心咒共鸣的“亲和”波动，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小石子，荡开圈圈涟漪，去“邀请”周围的灵气主动靠拢。
这是一种极其大胆且精细的尝试！需要对玄阴之气和自身心神的掌控达到一个极高的程度，稍有差池，就可能引起灵气反噬或者心神损耗过度！
但林凡别无选择！他的资质太差，按部就班地修炼，猴年马月才能突破？唯有剑走偏锋，博一线生机！
起初，效果并不明显。周围的灵气依旧懒洋洋地漂浮着，对玄阴之气的“邀请”爱答不理。
林凡不急不躁，维持着清心咒的空明心境，耐心地调整着玄阴之气波动的频率和强度，如同一个耐心的钓者，等待着鱼儿上钩。
时间一点点过去。月上中天，清辉洒落。
突然！
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清凉水汽的木属性灵气，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吸引，晃晃悠悠地朝着林凡靠近过来！
成功了！
林凡心中狂喜，但立刻压下激动，更加小心翼翼地引导玄阴之气，如同用最轻柔的丝绸，将那丝灵气缓缓包裹、牵引，顺着经脉，引入丹田气海。
过程缓慢而平稳，没有丝毫不适！甚至比之前强行引气要顺畅数倍！
这缕精纯的木灵气进入丹田后，并未与玄阴之气冲突，反而在清心咒余韵的调和下，被玄阴之气轻易地同化、吸收，使其冰寒的本质中，多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生机活力！
“果然可行！”林凡信心大增！
他如法炮制，继续用这种“佛心驭玄阴，玄阴引灵气”的奇特方式，吸引、炼化着周围的天地灵气。效率虽然依旧比不上那些天才弟子，但比他之前那种事倍功半的笨办法，快了何止三五倍！
更重要的是，这种修炼方式，对心神的锤炼、对能量精细操控的要求极高，本身就是一种极好的锻炼！
不知不觉，一夜过去。
东方既白，晨曦微露。
当第一缕紫气东来时，林凡丹田内的灵力已经积累到了一个临界点！气海翻腾，经脉鼓胀，炼气三层的壁垒摇摇欲坠！
“就是此刻！冲！”
林凡心中再无杂念，全力运转玄阴之气，裹挟着昨夜炼化的精纯灵力，如同蓄势已久的洪流，朝着那无形的瓶颈，狠狠冲去！
轰！
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周身经脉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但与此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通畅感，也随之而来！
阻碍消失了！灵力如同决堤的洪水，在拓宽的经脉中奔腾流转，周天循环的速度陡然加快！
炼气四层！成了！
林凡猛地睁开双眼，精光四射！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五感变得更加敏锐，甚至连空气中漂浮的微尘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成功突破了！靠着这“佛道结合”、“玄阴引气”的歪门邪道，硬生生冲破了资质的限制！
“哈哈哈！”林凡忍不住仰天大笑，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成就感！这条路，他走通了！
“大清早的，鬼叫什么？扰人清梦！”
旁边躺椅上，传来慕容清不满的嘟囔声。她翻了个身，睡眼惺忪地瞥了林凡一眼，随即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哟？突破了？炼气四层？速度倒是比预想的快了点。”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了林凡一番，点了点头，“嗯，气息还算稳固，没有虚浮之象。看来那老秃驴的经文，和你那点小聪明，倒是歪打正着，凑合能用。”
虽然依旧是打击为主，但林凡能听出，师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多谢师尊指点！”林凡连忙起身，恭敬行礼。他知道，没有慕容清之前的种种“逼迫”和“放养”，他绝无可能走出这条独特的修炼之路。
“少来这套虚的。”慕容清摆摆手，指了指旁边石头上已经凉透的烤灵鸟，“贺礼呢？赶紧热热，为师饿了。”
林凡：“……” 您还记得这茬呢！
他无奈地笑了笑，指尖逼出一缕微弱的火苗（炼气四层才能勉强做到的小法术），小心翼翼地烘烤着灵鸟，很快，香气再次弥漫开来。
慕容清毫不客气地扯下一只肥美的鸟腿，啃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道：“突破了是好事，但也别得意。炼气四层，在这青云宗，依旧是底层中的底层。后面每一层的突破，难度都会倍增。你这取巧的法子，初期有效，越到后面，对根基和悟性的要求就越高。”
“弟子明白。”林凡郑重点头。他知道，自己只是找到了一条适合自己的“起跑线”，未来的路，依旧漫长而艰难。
“明白就好。”慕容清三两口吃完鸟腿，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忽然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有些古怪，“对了，突破之后，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特别是……那缕玄阴之气？”
林凡心中一动，连忙内视。这一仔细探查，他果然发现了异常！
突破到炼气四层后，玄阴之气不仅更加凝实粗壮，其核心处，那点源自蚀骨花的暗紫色斑点，似乎……活了？不再是静止的杂质，而是如同一个微小的漩涡，缓缓旋转，散发出一种更加隐晦、却更加危险的腐蚀气息！
同时，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对周围环境中“阴寒”、“毒性”属性的灵气和物质，感知力提升了数倍！甚至能模糊地“嗅”到空气中极其微量的、某种特定毒素的气息？
“师尊，这是……”林凡惊疑不定地看向慕容清。
慕容清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看来是激活了。不错，省了为师一番手脚。”
她站起身，走到崖边，伸了个懒腰，晨曦将她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
“徒儿，从今天起，你的‘药园打工生涯’，可以升级了。”她回过头，看着林凡，眼中闪烁着林凡看不懂的光芒，“光捉虫子有什么意思？孙婆婆那边，最近正好缺个能处理‘废丹’和‘毒渣’的人手……一天，十五个贡献点。”
处理废丹和毒渣？！林凡瞳孔一缩！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蕴含狂暴灵力和剧毒的物质，一个不慎，小命不保！
但一天十五个贡献点！这诱惑太大了！而且，结合刚才玄阴之气的异变和感知力的提升……
林凡瞬间明白了慕容清的用意！
这是要让他利用玄阴之气的吞噬和抗性特性，去“消化”那些连孙婆婆都头疼的危险废弃物！既是赚取贡献点的捷径，更是……一种极其凶险，却也收益巨大的修炼方式！
“弟子……愿意一试！”林凡深吸一口气，眼中燃起斗志。危险与机遇并存，这才是修仙之路！
慕容清满意地点点头：“有胆量。不过，丑话说在前头，那些废丹毒渣可不是墨玉虱能比的，玩脱了，为师可不一定来得及救你。自己掂量着办。”
说完，她不再理会林凡，自顾自地欣赏起云海日出。
林凡看着师尊的背影，又感受着丹田内那蠢蠢欲动的玄阴之气，握紧了拳头。
新的挑战，开始了。
而这“佛道双修”的歪门邪道，究竟能把他带向何方？
他无比期待。
第20章 -end-
（林凡成功突破炼气四层，玄阴之气产生异变。慕容清安排的新任务“处理废丹毒渣”意味着什么？这将给林凡的修炼带来怎样的机遇和风险？师徒二人的关系是否会有新的发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