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好友谢长裕把沈曦跟姜媛在他们那个群里互骂的语音转成文字截图发给他。
齐冕看了看。
还真是字字带血毫不留情的攻击。
叹了口气。
他一直就知道沈曦的“真面目”。
倒也不是特别意外。
谢长裕调侃道：【招惹了这么个厉害的大小姐甩不掉，你很郁闷吧？】
【我记得你喜欢温柔乖巧的女人，能让你产生保护欲的那种，就像咱们上学那会那谁那样的，对吧？】
【不过我倒是觉得沈曦这种才是正常人，别人欺负我一分我还击一分，诋毁我一分我回敬一分，一点不吃亏。】
【哪有人什么都不做，哭唧唧地就等着人来救的，你说是吧？】
齐冕看着好友这些前后语互相矛盾的话，哭笑不得，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长裕：【我就想试探试探，你心里是不是还想着旧人。】
齐冕：【无聊。】
谢长裕：【你一直不怎么待在海城，也不关心圈子里的事，其实你这位你看不上的未婚妻，在海城，也是很多人的白月光。】
齐冕：【哦？】
谢长裕：【怎么，你还不信？身材样貌就不用说了，不说完全继承阮大美人，也遗传了八九分；名校毕业，聪明；家世更不用说了，海城陆家第一，沈家第二，这你承认吧？要不然你父母也不会急吼吼地押着你跟她家联姻。】
【至于个性，她没你想的那么糟糕，高中的时候就一大群追求者。有一个人你应该有印象，高中时候跟咱们一起打过篮球赛，叫郑彬，有印象吧，特别喜欢沈曦，结果你猜沈曦跟他说什么。】
【她说：我养狗都不养你这样的。】
【郑彬高中读完就被家里送去当兵去了，听说直到现在还惦记她呢，年年她生日他都要从部队请假回来给她过。】
【那么高傲的一个大小姐，居然能低下头来追你，结果你还一点不领情，说你是根木头吧不至于，但也差不多。】
齐冕有些好笑。
不仅父母完全倒向沈曦那边。
自己最好的朋友也帮沈曦说话。
这让齐冕有了一丝自我怀疑——是他太死板了吗，这个世界什么时候温柔乖巧的女孩子不再惹人喜爱，流行追捧沈曦这种娇蛮泼辣的了？
他不能理解。
他更没办法对好友说的是，沈曦不仅仅放下身段来追他，她还趁机——摸了他。
这事沈曦做得出来，他说不出来。
就算他说出来，好友可能也不觉得是多大的事。
大男人嘛，被摸一下就摸一下。
但如果换个角度呢，性别互换，一个女人会喜欢一个偷偷摸了自己胸部还丈量的流氓吗？
虽然这事明面上他没有去跟沈曦对质、没有跟她计较，也放过了她用小号瞎说给他造成负面影响的事，不代表他内心里不对沈曦厌恶排斥。
【你就当我是根木头吧。】
他当时对谢长裕这样道。
思绪拉回到现在。
齐冕给沈曦发送了那几个字之后，沈曦那边一直在输入中，但一直都没有发送消息过来。
他实在累极，没有耐性等她说什么，手机调静音，摁灭屏幕，丢到一旁，闭眼睡觉。
——
沈曦盯着齐冕给她发送的那五个字，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
也就是说，他不准备跟她退婚了？
但如果下次有机会，他还是要退婚？
不是，为什么呢？
明明这么好的机会，她也跟他说可以那么做，他为什么不公开澄清？
哪怕不召开记者招待会搞那么大阵仗，动动手指在微博发个澄清声明，也算跟她家撕破脸了。
但因为是她的过错，她爸妈哥哥不会找他麻烦，他父母应该也不会多责怪他，他为什么放弃这次机会？
是对她有什么留恋吗？
他说【不了，下次吧。】这几个字，是在跟她幽什么默吗？她要怎么回他？她说“那就下次吧”，她可以跟他开这样的玩笑吗？
还是追根究底问问他为什么不澄清不退婚了？
纠结半天，她终于下定决心，小心翼翼地打字过去：【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对你来说这次不是很好的机会？】
结果发过去石沉大海。
她等到凌晨他都没给她任何回复。
沈曦气得狠狠捶了几下床，转头对着壁灯发誓：“姓齐的，这辈子我追不到你我沈曦名字倒过来写！等你落我手里了，我要——”
算了，被人忽视成这样，就不说这种大话了。
没等到齐冕的回复，沈曦一晚上都没睡安稳。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她就醒了，一看手机，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
心里知道他在剧组拍戏，可能太累太忙了，可能她发消息过去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但她心情还是很不好。
她觉得与其这样折磨她，他还不如这次跟她了断了呢。
她下楼的时候，沈煜在餐厅吃早餐。
看到她顶着两个黑眼圈，皱了皱眉，问：“怎么，没睡好？追剧了还是追小说了？”
沈曦没什么精神地摇摇头。
佣人给她拿来一份早餐，是三明治和牛奶，沈曦推开了。
沈煜吩咐佣人：“去给小姐煮她最爱吃的玉米燕麦粥，煮黏糊一点别煮太甜，再做两个巧克力甜甜圈。”
佣人应下去做去了。
沈曦看了沈煜一眼。
沈煜不明白她什么意思，问她：“怎么了？”
沈曦道：“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对我这么好？”
记得她的口味，时刻关心她的状态，有求必应，没求也有应，不管她在外面闯了什么祸，都是别人的问题，从不会责怪她。
以前她把这些当作理所当然。
因为在齐冕那里碰了钉子，她才发现哥哥对她简直不要太好。
沈煜听到她的问题，愣了下，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沈曦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了。
心里叹气，沈曦追逐齐冕这事唯一的好处，大概也只有这点了，让在蜜罐里长大的她意识到家人才是真正对她好的。
沈煜白了她一眼，道：“你现在才发现？”
想到什么，他对沈曦道：“我一个朋友最近在找手模拍一个广告，只拍手不露脸，我觉得你合适就把你推荐给了他，你想不想去试试？”
沈曦觉得有些奇怪，她毕业之后就在家当米虫，哥哥从来不会提让她去工作的事，今天怎么突然让她去做什么手模？
“哥，你欠了你朋友人情要还啊？”
沈煜勾唇一笑，道：“你去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