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老师今天夸我们了，”萱萱一边往嘴里塞虾仁一边说，“说我们这支《暗夜玫瑰》跳得比公司当家女团Sugar5还好。”
她得意地晃了晃脑袋，额前的银色发饰叮当作响。
小熙用叉子戳着牛油果：“不过下腰的动作我还不够稳，明天得提前一小时去练习室。”
她抬头看了眼林宇。
“对了，运营说下周要给我们安排一个商演，在世纪广场，穿这身哥特装。”
林宇夹了块牛腩，肉质意外地软烂：“几点结束？需要我去接吗？”
萱萱抢着回答道：“晚上九点，你要是来就更好了！结束后我们可以去吃广场那边新开的居酒屋！”
她眼睛亮晶晶的，嘴角还沾着一粒藜麦。
小熙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哥哥现在很忙，要兼顾三家公司。”
她转向林宇说道：“你别听她的，我们自己打车回来就行。”
饭后，两个女孩把餐具堆进洗碗机，就迫不及待地坐到了客厅的羊毛地毯上。
萱萱熟练地打开pS5，电视屏幕亮起的蓝光映在她们还没来得及卸妆的脸上，显得格外妖冶。
“今天必须一雪前耻！上回被你用春丽连招打死三次，我专门练了一星期！”萱萱挥舞着手柄嚷道。
小熙不屑地哼了一声，撩起裙摆盘腿而坐，丝袜与地毯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你那点三脚猫功夫，再练三个月也打不过我。”
林宇端着咖啡坐在沙发上，看着屏幕上的《街霸5》选人界面。
小熙一如既往选了春丽，萱萱则偏爱性感的嘉米。
第一局开始不久，萱萱就落了下风，被小熙的春丽逼到角落连续踢击。
“啊！要死了要死了！哥哥快来帮我！小熙她又欺负人！”萱萱急得直跺脚，转头向林宇求救。
林宇无奈地放下咖啡杯，刚走到地毯边，萱萱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拽下来。
他不得不单膝跪地，从后面环抱住萱萱，双手覆在她握着手柄的小手上。
“左摇杆回中，等她的旋风腿结束立刻前冲。”林宇在她耳边低声指导，嗅到她发间淡淡的椰子洗发水味道。
萱萱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哥特裙的蕾丝边蹭得他下巴发痒。
小熙见状撇了撇嘴，手上的动作更加凌厉。
尽管有林宇帮忙，萱萱的角色还是很快败下阵来。
“不公平！哥哥你偏心！你抱着我都没认真打！”萱萱扔下手柄，鼓起腮帮子。
林宇哭笑不得：“明明是你自己乱按键。”
“那现在该抱我了！帮我打爆她的嘉米！”小熙突然宣布道，抓着手柄直接跳进了林宇怀里。
于是局面变成了林宇坐在地毯上，小熙像个大玩偶似的躺在他怀抱中。
小熙比萱萱瘦一些，后背的蝴蝶骨隔着连衣裙的布料清晰可感。
她身上有股暖洋洋的柑橘香气，与萱萱冷冽的雪松香气不同。
林宇只是抱着小熙，偶尔触碰到她胸前的柔软。
小熙操作手柄，几个漂亮的连招后，萱萱的嘉米血条见底。
“啊啊啊你们合伙欺负人！”萱萱扑过来要抢手柄，三个人在地毯上闹作一团。
小熙的骷髅项链勾住了林宇的衬衫扣子，萱萱的渔网袜被蹭出了线头，但谁也没在意。
最终林宇被两个女孩压在下面，电视屏幕上的Ko字样不断闪烁。
林宇举手投降，说道：“好了好了，明天不是还要早去练习室吗？该卸妆睡觉了。”
两个女孩这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萱萱伸了个懒腰，裙摆扬起一道优美的弧线：“哥哥记得明天带我们一起去公司。”
“行，七点半准时出发，别又让我等。”林宇整理着被扯乱的衬衫。
林宇看着她们上楼的背影，摇了摇头。
他关掉电视，收拾好游戏手柄。
楼上传来哗哗的水声和女孩们的笑闹，哥特裙装被随意丢在走廊的地毯上，像两只蜕下的艳丽蝶翼。
……
蕾丝传媒的排练室里，汗水与香水的混合气味还未散去。
Sugar5女团刚刚结束一支高强度的舞蹈排练，五名成员的发梢还沾着湿气，打底衫的后背已经透出一片深色汗渍。
场务人员匆忙搬开展台，将几十盒包装精美的保健品一字排开。
林宇推开排练室大门时，正看到周茜接过助理递来的粉饼补妆，同时快速浏览着手中的产品说明书。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今天舞台上还有一堆保健品？”林宇走到站在监控器旁的秦若雪身边，压低声音问道。
秦若雪今天穿了一身利落的白色西装，耳垂上的钻石耳钉在射灯下闪闪发光。
她没有立即回答林宇，而是对着场务说道：“灯光再调暖一点，把吴依慧的站位往中间挪半米。”
然后她才转向林宇，唇角勾起一个微笑：“看不出来吗？直播带货啊。自从柳莹儿解约单飞后，团里数据掉了四成。礼物钱都打到腰折了，总得找其他变现渠道。
林宇皱眉看着展台上那些金灿灿的礼盒：“但卖男性保健品？这也太离谱了吧。”
“利润空间大啊，”秦若雪打断他，从助理手中接过ipad，上面显示着近三个月的流量数据，“一场两小时的带货，佣金抵得上她们跑三个商演。何乐而不为？”
场记板啪地打响，直播正式开始。
周茜瞬间切换成职业模式，甜美的笑容精准地对着主摄像机：“家人们好呀~今天给大家带来的是龟鹿堂的十全保健酒！”
她熟练地拧开鎏金瓶盖，将琥珀色的液体倒入水晶杯中。
“这里面含有野生龟板、鹿茸等二十八味名贵中药材，专为现代男性精心研制~”
镜头切换到吴依慧特写。
这个刚满二十岁的女孩穿着几乎包不住臀部的热裤和露脐小背心，双手捧着一瓶保健酒贴在胸前，眨着贴了三层假睫毛的大眼睛：“我爸爸喝了这个酒，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打麻将都能熬通宵呢~”
林宇忍不住扶额：“她们知道自己在卖什么吗？这种保健品风险太大了，万一出事了，那就很难办了。”
“这些保健品都是正规经销商提供的，”秦若雪目不转睛地盯着监视器上的实时数据，“三证齐全，质检报告都在我办公室。再说了，你以为她们真在乎产品是什么？粉丝买的又不是酒，是跟偶像互动的幻觉。
监视器上，弹幕疯狂滚动：
“老婆推荐的必须买！”
“这酒真能壮阳？”
“慧慧的手好白啊~”
周茜已经进入状态，举着产品滔滔不绝：“龟鹿堂保健酒采用古法酿造，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工序……现在下单还送定制礼盒，前五百名加赠签名照。”
林宇注意到角落里有几个年纪较小的团员表情尴尬，机械地跟着举产品，眼神却飘忽不定。
而吴依慧则越发大胆，甚至将酒瓶沿着自己雪白的大腿缓缓滑动，引发弹幕一阵沸腾。
“销量多少了？”秦若雪问编导。
“一千八百瓶……突破两千了！”编导兴奋地报告，“粉丝太给力了！”
秦若雪满意地点头，对林宇低声道：“看，这就是为什么我坚持要签下吴依慧。清纯人设在舞台上很吃香，尤其是男性网友很吃这一套。”
林宇盯着吴依慧近乎挑逗的表演，胃部一阵不适：“她才多大？你就让她卖这种东西？”
“二十岁，成年了，”秦若雪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她比你想的精明多了，上个月自己偷偷去做了胸部填充，连编导都瞒着。”
演播厅里的温度似乎又升高了几度。
周茜的额角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的声音依然甜美如初：“家人们抓紧下单哦，库存只剩三分之一了……”
林宇看着监视器上不断跳动的销售数字，突然意识到秦若雪说的没错。
这些年轻女孩确实只是商品的一部分，她们的青春、美貌甚至纯真，都被明码标价地打包出售。
而更可怕的是，所有人，包括她们自己，都早已接受了这个规则。
“五百万了！破我们公司单场带货记录了！”编导突然惊呼道。
秦若雪红唇微扬，掏出手机发了条语音：“刘总，看来我们得准备第二批货了。”
她转头对林宇眨眨眼：“今晚我在公司附近的湘菜馆开庆功宴，你也来吧？”
林宇看着台上卖力表演的女团成员们，周茜专业的微笑，吴依慧刻意的性感，还有那些年轻女孩眼中若隐若现的迷茫，突然感到一阵窒息。
“我还有事，先走了。”他转身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