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半的阳光斜斜切进监控室，陈宇盯着屏幕上那个穿着米白色西装套裙的女人，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出节奏。林娜刚从铂悦酒店的旋转门走出来，黑色高跟鞋踩过大理石地面时，连步态都透着精心设计的优雅——她抬手理了理珍珠耳坠，司机早已躬身打开黑色迈巴赫的车门，这一幕落在监控画面里，活脱脱是财经杂志封面上的成功企业家形象。
“这是她这周第三次出入铂悦了。”老周把一杯热咖啡推到陈宇面前，指着屏幕右侧的时间轴，“每次都是早上七点来，九点准时离开，进去时拎着定制款的爱马仕凯莉包，出来时包还是鼓的，但重量好像轻了点。”他顿了顿，调出前一天的监控截图，“你看这里，她进电梯前，曾把包贴近耳边，像是在听什么东西，但没拿手机，更像是...在确认包里的物品有没有异常。”
陈宇接过咖啡，目光没离开屏幕。林娜的资料他已经翻了不下五遍：32岁，海归硕士，三年前创立“娜美跨境贸易公司”，主打奢侈品进出口业务，去年还登上过本地“青年企业家风云榜”。表面看，她的人生轨迹完美得挑不出错，但技术科昨天发来的资金流水报告，却像一把锥子扎破了这层光鲜——她公司账户每个月都会有三笔匿名汇款，来源全是离岸账户，金额每次都控制在5万美元以内，既避开了大额转账的监管红线，又能在一年里累积出近200万的异常资金流动。更可疑的是，这些资金到账后，会在24小时内被转到十几个不同的个人账户，而这些账户的开户人，全是近半年来失踪的无业人员。
“安排两个人跟上去，注意保持距离，别让她发现。”陈宇把咖啡杯放在桌角，起身拿起外套，“我去她公司附近转转，顺便看看她那间‘娜美跨境’到底是做什么的。”
娜美跨境贸易公司位于市中心的金融大厦28层，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写字楼，前台接待员穿着统一的灰色制服，见到访客会立刻露出标准的微笑。陈宇装作咨询奢侈品代购的客户走进大厅，目光快速扫过办公区：二十几个工位整齐排列，员工们都在对着电脑敲键盘，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有三个工位的显示器屏幕亮度比其他人低，而且桌面上除了键盘鼠标，连一本文件夹都没有，更像是临时用来撑场面的“道具工位”。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前台的声音打断了陈宇的观察。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名片，笑着递过去：“我是做服装外贸的，想跟林总谈谈合作，看看能不能把咱们的奢侈品和服装做个联名款。”前台接过名片，指尖在电脑键盘上敲了几下，脸上的笑容不变：“抱歉，林总今天上午有重要会议，您可以先留下联系方式，我会帮您预约后续的时间。”
陈宇点头应下，在访客登记本上写下假名字和手机号时，眼角的余光瞥见走廊尽头的玻璃门——门后隐约能看到一个黑色的保险柜，旁边还站着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袖口露出半截银色手链，款式和之前抓捕的李伟手腕上的一模一样。他心里咯噔一下，不动声色地写完信息，转身离开时，特意留意了公司门口的消防栓，那里藏着一个微型摄像头，是昨天安排监控小组安装的。
回到警局时，技术科的李姐正拿着一份报告在等他。“我们调取了林娜名下所有的车辆行车记录仪，发现她每周四下午都会绕远路去城郊的废弃物流园。”李姐把报告摊开在桌面上，指着其中一段音频波形图，“这个是上周四录到的，你听听。”
陈宇戴上耳机，里面传来模糊的对话声，女人的声音正是林娜：“‘老鹰’那边催得紧，这批货必须在月底前运出去，海关那边的人打点好了吗？”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很低沉：“放心，老规矩，用化妆品的货柜装，夹层里垫了防火棉，x光机查不出来。”停顿了几秒，男人又补充道：“不过上次李伟被抓后，警方好像盯上咱们了，昨天我在铂悦门口看到两个便衣，跟了我两条街。”林娜的声音冷了下来：“别管他们，按原计划来，要是出了岔子，你知道后果。”
音频戛然而止，陈宇摘下耳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废弃物流园的位置确定了吗？有没有查到他们说的‘货柜’具体是哪一批？”李姐点头，打开卫星地图：“物流园里有三个标着‘娜美跨境’的货柜，都是上周刚运进来的，我们查了报关单，写的是进口化妆品，但重量比正常的化妆品货柜重了300公斤。”她顿了顿，调出物流园的监控画面，“而且我们发现，每天晚上十点，都会有一辆没有牌照的货车进去，凌晨两点再出来，车厢用黑色防水布盖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里面装的是什么。”
“看来这就是他们转运赃物的据点。”陈宇拿起笔，在地图上圈出物流园的位置，“老周，你带一组人去物流园附近埋伏，重点盯着那三个货柜和无牌货车，记住，只监控，别打草惊蛇。”他又看向技术科的同事，“你们继续追踪林娜的通讯记录，特别是她和境外的联系，另外，查一下她公司里那两个戴银色手链的男人，看看他们的身份背景。”
接下来的三天，监控小组像一张无形的网，悄无声息地笼罩着林娜的生活。他们看着她白天在公司里和客户谈笑风生，晚上却独自开车去偏僻的码头，和一个戴墨镜的男人在车里交谈十分钟；看着她在高档餐厅和“生意伙伴”吃饭时，趁对方去洗手间的间隙，把一张加密芯片塞进对方的西装内袋；更看着她在深夜的书房里，对着电脑屏幕输入一串复杂的代码，屏幕上跳出的，是国际军火交易的暗网界面。
周五晚上九点，监控屏幕突然有了新动静。林娜没像往常一样回家，而是开车去了铂悦酒店，这次她没带那个爱马仕凯莉包，而是拎着一个黑色的金属箱。老周在对讲机里压低声音：“她进了1608号房，十分钟前，有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提前进去了，看体型，有点像我们之前追查的‘老鹰’的轮廓。”
陈宇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立刻拿起车钥匙：“我马上过去，你们继续盯着门口，别让任何人离开。”车窗外的夜景飞速倒退，陈宇一边开车，一边拨通技术科的电话：“能破解1608号房的监控吗？我要实时画面。”
“正在试，酒店的监控系统有加密，但我们已经找到漏洞了，预计三分钟后能接入。”李姐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另外，我们查到林娜公司里那两个戴手链的男人，是国际通缉的军火贩子，五年前在欧洲参与过一起军火走私案，至今还在逃。”
陈宇刚把车停在酒店门口，对讲机里就传来老周的声音：“不好！1608号房的灯灭了，那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从消防通道跑了！”他立刻推开车门，朝着酒店大堂冲去，刚进电梯，技术科的画面就传了过来——监控里，林娜正站在房间的窗边，手里拿着一个打火机，对着黑色金属箱里的文件点火，火光映在她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电梯门一开，陈宇就朝着1608号房跑去，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烧焦的纸张味。他一脚踹开门，林娜正把最后一张燃烧的文件扔进垃圾桶，黑色金属箱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警察！不许动！”陈宇掏出枪，指着林娜的胸口。
林娜缓缓转过身，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烟味，她看着陈宇，突然笑了：“你们还是来晚了，该烧的都烧了，你们抓不到‘老鹰’，更找不到那批货。”她抬手理了理头发，珍珠耳坠在灯光下闪了闪，“我公司账户里的钱，那些失踪的人，还有物流园的货柜...你们查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陈宇一步步走近，目光扫过垃圾桶里的灰烬，还有桌面上那个打开的金属箱——箱底有一道细微的划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而且内壁残留着淡淡的火药味。“货柜里装的是军火吧？”他盯着林娜的眼睛，“你和国际犯罪集团合作，利用跨境贸易做掩护，把军火从境外运进来，再通过神秘组织分销到各地，我说的对吗？”
林娜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你没有证据。”
“证据会有的。”陈宇朝身后的警察示意，“把她带走，仔细搜查房间，特别是垃圾桶里的灰烬，还有金属箱，一定要提取到完整的指纹和残留物。”
看着林娜被戴上手铐带走的背影，陈宇拿起手机，拨通了老周的电话：“‘老鹰’往哪个方向跑了？有没有跟住？”
“我们跟到了码头，他上了一艘快艇，现在已经出海了。”老周的声音带着遗憾，“不过我们记下了快艇的型号，已经通知海事局帮忙追踪，另外，物流园那边传来消息，那三个货柜里确实装的是军火，我们已经控制了现场。”
陈宇走到窗边，看着远处漆黑的海面，心里清楚，这次虽然抓住了林娜，缴获了军火，但让“老鹰”跑了，意味着神秘组织的高层网络还没被彻底撕开。他拿起桌面上的金属箱，指尖摩挲着箱底的划痕——这个箱子里，肯定还藏着没被发现的秘密，或许是下一个据点的坐标，或许是其他高层成员的联系方式。
“把这个金属箱送到技术科，让他们仔细检查，哪怕是一点残留物都别放过。”陈宇对着同事说道，“另外，提审林娜，她既然敢和‘老鹰’直接接触，肯定知道更多关于神秘组织的事，我们必须从她嘴里掏出线索。”
夜色渐浓，警局的审讯室里，灯光依旧刺眼。林娜坐在椅子上，双手被铐在桌腿上，面对审讯员的提问，她要么沉默，要么只说些无关紧要的商业话题。陈宇站在单向玻璃外，看着她紧绷的侧脸，知道想要从她嘴里突破，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这时，技术科的李姐发来一条消息：金属箱的内壁上，除了火药残留，还检测到了微量的钴元素，这种元素常见于军用导弹的制导系统中，而且箱子底部的划痕，和三年前某国失窃的导弹部件包装盒上的划痕完全吻合。
陈宇的眼睛猛地亮了——原来林娜和神秘组织不仅仅是走私军火，还可能涉及更危险的武器交易。他推开门走进审讯室，把检测报告放在林娜面前：“你以为烧了文件就没事了？这个金属箱，已经告诉我们你在做什么了。”他指着报告上的钴元素检测结果，“军用导弹部件，这个罪名，足够让你把牢底坐穿。”
林娜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她盯着报告上的文字，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陈宇趁热打铁：“‘老鹰’为什么要找导弹部件？你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只要你配合，我们可以向法院申请从轻处理。”
沉默了足足五分钟，林娜终于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只是个中间人，负责把部件从境外运进来，至于‘老鹰’要做什么，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下周会在新加坡和买家见面，具体时间和地点，在我公司的加密服务器里，密码是我的生日。”
陈宇立刻让技术科的同事去破解林娜公司的服务器，同时联系国际刑警，请求协助在新加坡布控。他看着林娜被带走的背影，心里明白，这场关于神秘组织的追踪战，又向前推进了一大步，但“老鹰”背后的买家是谁，神秘组织的最终阴谋是什么，这些谜团，还等着他们去一一解开。
监控室里的屏幕还亮着，林娜的行踪轨迹在地图上连成一条复杂的线，而在这条线的尽头，新加坡的坐标被红色的圆圈圈了出来——那里，将是下一场较量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