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 章：双生心脏的共振
陈雪的指尖在青铜匕首的纹路间颤抖，刚才浮现的文字还在视网膜上灼烧 —— 齿轮监狱的钥匙藏在克隆体的第三根肋骨。水晶舱内，深红色液体已漫过林峰的下颌，他右半边脸的金属鳞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如同某种寄生生物在吞噬宿主。
“别做无谓的挣扎。” 军装男人的金属手臂发出液压管爆裂的嘶响，断裂处渗出黑色机油。他盯着陈雪手中的匕首，左眼角的齿轮纹身突然渗出鲜血，“那把匕首是 1943 年的实验产物，只能伤害镜像体，对克隆意识无效。”
陈雪没有理会，她注意到水晶舱的防护罩虽然布满裂痕，但蓝光与金光交织的纹路仍在顽强闪烁。赵磊残留的意识还没完全消散，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她突然将匕首反握，刀刃划破掌心，鲜血顺着纹路渗入青铜材质，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赤金色。
“你在干什么？” 军装男人的声音出现了罕见的慌乱。他身后的齿轮墙开始剧烈震颤，那些金属鳞片组成的手臂突然失控般捶打地面，像是在抗拒某种指令。
陈雪冲向水晶舱，在防护罩彻底崩裂的瞬间，将滴血的匕首刺向蓝光最浓郁的位置 —— 那里正好对应着克隆体第三根肋骨的外侧。两种金属接触的刹那，匕首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顺着水晶舱的裂痕蔓延，在舱内交织成一颗完整的心形纹路。
“呃啊 ——” 林峰在舱内剧烈弓起身体，胸腔处的皮肤像水烧开般鼓起。陈雪清楚地看见，两颗心脏在他体内同时跳动：左胸是属于本体的血肉心脏，右胸是克隆体的机械心脏，此刻都被金色纹路缠绕，如同被藤蔓束缚的猎物。
机械心脏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红色数据流在水晶舱内壁疯狂滚动。陈雪认出那是 143 章军装男人日志里的加密代码，翻译成中文竟是 “双生共振频率异常”。更令人震惊的是，军装男人突然捂住左胸跪倒在地，他的衬衫迅速被鲜血浸透，透过布料能看到齿轮纹身正以惊人的速度脱落。
“不可能……” 男人的声音破碎不堪，他抬起头，左眼角的皮肤已经溃烂，露出下面转动的金属眼球，“我的心脏怎么会……”
陈雪的瞳孔骤缩。在男人撕开的衬衫下，左胸位置根本没有人类的心脏，只有一颗布满锈迹的机械心脏在胸腔里搏动，表面刻着的编号 ——7，与林峰克隆体的机械心脏完全一致。
“1943 年的实验日志第 47 页。” 陈雪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她想起在齿轮图书馆看到的内容，“你们把实验体的镜像意识移植到机械心脏里，再植入人类体内，让他们成为镜像体的容器。你根本不是什么守护者，你就是第七实验体的镜像体！”
男人发出困兽般的咆哮，机械心脏的转速越来越快，黑色机油混着血液从嘴角涌出。“我们被囚禁了七十年！” 他猛地指向水晶舱内的林峰，“本体意识享受阳光的时候，我们这些镜像体只能在齿轮空间腐烂！凭什么？”
就在这时，防护罩的最后一道裂痕彻底崩裂。黑色液体如同挣脱堤坝的洪水，顺着裂缝疯狂涌入林峰的意识领域。他右半边脸的金属鳞片已经覆盖到鼻梁，右眼瞳孔变成了纯粹的黑色，倒映出陈雪惊恐的表情。
“快阻止它！” 军装男人突然嘶吼，他的机械心脏开始冒烟，“黑色液体是镜像体的意识毒液，一旦污染本体心脏，整个齿轮空间都会崩塌！”
陈雪没有犹豫。她咬破舌尖，将带着灵力的血沫喷在青铜匕首上，同时按下水晶舱侧面的紧急按钮。舱体发出气压释放的嘶声，克隆体的机械手臂突然伸出，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
林峰的右眼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嘴角却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一起留下吧，陈雪。” 机械手指深深掐进她的皮肉，第三根肋骨处的皮肤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嵌着的银色齿轮 —— 正是齿轮监狱的钥匙。
但陈雪的注意力却被另一件事吸引。在金色纹路的束缚下，林峰的血肉心脏正在发生异变，表面浮现出与 141 章青铜齿轮相同的纹路。更可怕的是，随着机械心脏的警报声越来越急促，整个齿轮空间开始剧烈倾斜，远处传来无数镜像体的嘶吼，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下爬出来。
“它要醒了。” 军装男人瘫倒在地，机械心脏的转速已经降到极限，“齿轮监狱的封印…… 要破了。”
陈雪看着克隆体手中的银色钥匙，又看看林峰体内不断扩散的黑色液体，突然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她放弃挣脱手腕，反而将青铜匕首刺得更深，让金色纹路顺着匕首蔓延到自己的手臂上。
“以意识共鸣者之名。” 她的泪痣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金色血液顺着血管逆流，在手臂上形成与林峰相同的心形纹路，“强制启动心脏交换程序！”
克隆体的瞳孔骤然收缩，它似乎意识到了陈雪的意图，机械手指猛地发力，竟生生捏碎了她的腕骨。剧痛中，陈雪看见银色钥匙从克隆体的肋骨处脱落，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就在她伸手去抓钥匙的瞬间，水晶舱内的黑色液体突然沸腾，林峰的血肉心脏上，浮现出与军装男人相同的齿轮纹身。他的左眼彻底失去神采，转而露出和克隆体如出一辙的冰冷 —— 本体意识，似乎正在被彻底吞噬。
远处的齿轮墙轰然倒塌，无数扭曲的镜像体从裂缝中涌出。其中一个戴着 1943 年校徽的镜像体已经冲到近前，它的脸在齿轮转动中不断变化，最终定格成林峰祖父年轻时的模样，手里握着一把与陈雪一模一样的青铜匕首。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祖父镜像体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齿轮摩擦，它举起匕首指向陈雪的心脏，“双生心脏归位，齿轮议会的审判即将开始。”
陈雪的手腕已经失去知觉，但她死死盯着空中坠落的银色钥匙。林峰的克隆体正拖着她的手臂向水晶舱内拉拽，而祖父镜像体的匕首已经刺到眼前。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突然注意到祖父镜像体的左胸 —— 那里同样有一颗机械心脏在搏动，编号是 0，代表着最初的实验体。
金色纹路还在蔓延，陈雪的血液与林峰的血液通过青铜匕首相连，形成一个诡异的循环。她突然明白，这场心脏交换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横跨七十年的实验闭环。
当祖父镜像体的匕首即将刺入她心脏的刹那，陈雪做出了最后的选择。她松开紧握匕首的手，任由克隆体将自己拽向水晶舱，同时用尽全力将另一只手伸向空中的银色钥匙。
钥匙入手的瞬间，整个齿轮空间突然静止。所有镜像体保持着冲锋的姿态僵在原地，军装男人的机械心脏停止了跳动，水晶舱内的黑色液体也凝固成玻璃状。
陈雪的脸贴在冰冷的水晶舱壁上，与林峰那双完全变黑的眼睛对视。她能感觉到银色钥匙正在发烫，上面刻着的齿轮纹路开始转动，指向齿轮监狱的方向。
但她没注意到，在她拽住钥匙的瞬间，林峰右胸的机械心脏表面，悄然浮现出一行新的代码：
“母体意识接入成功，启动最终净化程序。”
而在齿轮空间的最深处，那座由十二具骨架组成的议会厅里，6 号青铜面具突然睁开了眼睛，里面闪烁着与陈雪泪痣相同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