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午夜时分,我们的“豪华”木筏终于晃晃悠悠地靠在了一处熟悉的河岸旁。一看到岸边的景色,我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去了一半——到自家地盘了!
既然到了安全区,那还藏个头啊!我俩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同时运起轻功,脚尖在松软的河岸上轻轻一点,身形如同两道离弦的箭,嗖地一下就射了出去,朝着记忆中最近的镇子方向疾奔!
内力运转到极致,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两旁的景物飞速倒退。也顾不上什么节省体力了,玩命地跑!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是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
幸运的是,这大半夜的,镇子口居然还真有一个简陋的、亮着灯笼的骡马行没关门,估计是等着做凌晨赶路人的生意。老板正趴在桌子上打盹。
我们也顾不上许多,我直接掏出一张面额不小的银票,“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把老板吓得一激灵。
“老板!挑两匹最快最精神的马!”我气喘吁吁地喊道,声音都带着嘶哑。
老板看着银票,又看了看我们俩这风尘仆仆、眼神急切的样子,愣是没敢多问,赶紧从马厩里牵出两匹看起来确实高大神骏的良驹。
“谢了!”白玉堂丢下一句,我俩同时翻身上马,一抖缰绳,两匹骏马长嘶一声,如同两道黑色的闪电,冲出了镇子,沿着官道向着卢家庄的方向狂奔而去!
官道之上,夜深人静,只有急促如擂鼓般的马蹄声划破寂静。我们伏低身子,不断挥动马鞭,恨不得给马插上翅膀。夜风刮在脸上,生疼,但却吹不散我们心中的焦灼。
大概狂奔了一个多时辰,远处黑暗中,终于浮现出卢家庄那熟悉的轮廓和大门!
门口挂着灯笼,还有家丁在值守。看到两骑疯了一样冲过来,家丁立刻警惕起来,但等到近前看清是我们俩(虽然狼狈得没人样),顿时惊喜地大叫起来:“五爷!林姑娘!你们回来了?!快!快开门!”
庄门迅速打开,我们毫不停留,直接策马冲了进去,直到主院前才猛地勒住缰绳,飞身下马,动作一气呵成。
“家里没事吧?!”白玉堂一把抓住迎上来的管家,急声问道。
“没事没事!庄里一切都好!就是大奶奶二奶奶她……”管家连忙回答。
“没事就好!”听到庄内无事,我们最后一点担心也放下了。根本来不及寒暄,也顾不上跟闻声赶来的其他人打招呼,我俩就像一阵风似的,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大嫂二嫂的房间!
房间里点着灯,两个丫鬟正守在床边,脸上带着忧愁。看到我们俩如同煞神一样冲进来,吓了一跳。
“解药!水!”我言简意赅,一边直接从空间里掏出那个宝贝的白色玉盒,打开,取出两枚莹润的解药。
白玉堂已经手脚麻利地扶起了昏迷的大嫂,我小心翼翼地将一枚解药送入她口中,又接过丫鬟赶紧递来的温水,小心地喂了下去。同样的步骤,迅速给二嫂也喂下了解药。
做完这一切,我俩才感觉腿有点发软,刚才全凭一股劲儿撑着。
就在这时,门口一阵风似的又冲进来一个人,是守夜的门房,他手里还拎着……没错,是拎着一位胡子花白、跑得气喘吁吁、帽子都歪了的老大夫!显然是直接用轻功去“请”来的。
“大夫!快!看看!”白玉堂把脚不沾地、惊魂未定的老大夫轻轻按到床前的凳子上。
老大夫捂着胸口,喘了半天粗气,才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分别给大嫂和二嫂把脉。
屋子里静得可怕,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老大夫的手指和他皱紧的眉头上一秒,两秒……时间仿佛过得格外漫长。
终于,老大夫缓缓收回手,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脉象……脉象虽然还有些虚弱,但那股沉滞郁结的死气已经散了!生机正在恢复!大致没什么问题了!等等看人什么时候醒过来,只要能醒,这毒应该就算是解了!”
“太好了!!!”我和白玉堂同时欢呼出声,差点激动得跳起来!屋子里紧张的气氛瞬间一扫而空!
我们俩立刻凑到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嫂和二嫂的脸,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动静。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听到消息的卢家庄众人几乎全都涌了过来!大哥卢方、二哥韩彰、三哥徐庆、四哥蒋平、三嫂,居然连展昭都一脸关切地站在人群里!还有一脸担忧的管家、账房先生以及不少核心的下人,把房间挤得满满当当,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焦急地看着床上依旧昏迷的两人。
大概过了两盏茶(二十多分钟)的功夫,在一片寂静中,大嫂的眼睫忽然轻轻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还有些迷茫和涣散,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却发不出声音。
“醒了!大夫人醒了!”丫鬟惊喜地低呼一声,连忙端过一直温着的清水,小心地喂她喝了一点,润润喉咙。
就在大家围着大嫂,又是高兴又是小心伺候的时候,另一边床上的二嫂也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呻吟,眼皮动了动,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二嫂也醒了!都醒了!太好了!!”屋子里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着的欢呼和庆幸声!
看着两位嫂嫂终于苏醒,虽然还很虚弱,但明显已经脱离了危险,我心头那根紧绷了不知道多少天的弦,猛地一下彻底松弛了下来!
太好了……终于赶上了……嫂嫂们没事了……卢家庄没事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巨大疲惫感和安心感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我的全身。我只觉得眼前猛地一黑,耳朵里嗡嗡作响,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身子一软,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我感觉自己好像倒在了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里,鼻尖似乎萦绕着一丝淡淡的、熟悉的气息。
紧接着,好像听到有人惊急地呼喊了一声:“老五!”
然后,世界就彻底安静了